謝璟林似有若無般笑了笑：“盧小姐，我在感慨你命好啊。”

    盧倩又不是蠢，剛剛那句話，怎麽聽也不像是在誇人啊。她印象中，謝璟林是個好大哥的形象，平時做事周到，稍微有些嚴厲，並且專業性強的醫生。

    本著這樣的印象，她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而是繼續收拾剛剛燒焦裙角。

    謝璟林則是向前一步，拉開一張凳子，坐在她麵前。

    “盧小姐，說實話，你如果不是長著這張臉，展程根本不會注意到你。”

    盧倩心一驚，臉色變了，立刻停下手上的動作，但臉上的笑容還在保持著。

    “謝醫生，你到底什麽意思？”

    “你也是聰明人，難道就沒想過，為什麽你們才在一起幾個月，展程就急著和你求婚。”

    盧倩深呼吸一口氣：“麻煩你有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我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起了嚴檸而已。當年，展程還沒向她求婚，她就出國去了，這件事應該是展程心裏一道陰影吧。”

    “你的意思是，他現在向我求婚，是因為和嚴檸這段感情存有遺憾，所以彌補在我身上？”

    謝璟林攤手一笑：“你誤會了，我沒這個意思。隻是感慨一句而已，男人的初戀在心裏的分量，那絕對是不可估量的。”

    一顆心，咚地一沉。

    盧倩想保持理智，她也不想去介意。

    可是一旦提到嚴檸這個女人，她心裏就會泛起一股酸楚。

    雖然知道這段感情早已是過去式，可自己這張臉和陸展程初戀女友相似，這也是不可忽略的事實。

    盧倩的雙手絞在一起，像是被潑了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興奮勁沒有，變得心不在焉。

    直到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兩位請完這邊請，進包廂裏用餐。”

    謝璟林慢悠悠起身，彈了下西裝上的灰塵，再次恢複友好形象，對盧倩做了個請的手勢：“盧小姐，您是今天的主角，您先請。”

    盧倩穩住心神，她圓圓的眼睛閃著波光粼粼，不亢不卑道：“謝謝你剛剛好意提醒我。不管過去陸展程對嚴檸是怎樣的感情，我都不介意。我隻想將未來的生活過好。”

    話音剛落，她邁著大步走在前方。

    心中那些醋意，全部被壓了下去。無論別人說什麽，她都選擇相信陸展程，信他求婚時的每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三人一前一後進入包廂中吃飯。

    這原本是陸展程和盧倩的燭光晚餐，求婚後單獨相處的時刻。可眼下謝璟林來了，也不能晾著人家在外麵，於是就湊成了三人行。

    飯桌上，大家情緒微妙。

    謝璟林的臉色很差，剩下的兩人也不好撒狗糧，隻能使勁吃東西，不過也確實是肚子餓了。

    這樣尷尬的冰冷氣氛持續了十多分鍾後，還是由盧倩主動打破僵局：“展程，你為什麽今天有這麽長時間陪我，不怕被發現嗎？”

    陸展程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不用擔心，溫雲衍在警局，她一時半會出不來。哪怕是出來了，也沒空應付我。”

    “她中套了？”

    “沒錯，一切比想象的還要順利，她一個人吃了半罐灰氧，這個量醫院可以查出來。”

    盧倩這段時間，隻要一有空，就跟著鍾世鵬研究灰氧的資料。所以對灰氧的演變過程，也算了解了七八分。

    事實上，灰氧也就是改良後的毒品而已。

    能給人帶來快感，讓人變得大腦興奮，同時具有一定的上癮性和依賴性。

    這東西雖然換了個名頭，說是對身體傷害性小，短時間不容易成癮。

    但其實換湯不換藥，無論說得多冠冕堂皇，灰氧裏麵組成的物質一樣是被禁止服用的東西。

    劉建暉的私人研究所，說白了就是個製毒所。以高薪聘用高學曆人才，研究這種見不得光的東西。

    經過多次改良後的灰氧，可以提供強烈的快感，同時將對人體的傷害降到可控範圍內的最低。

    之後，再將這些灰氧通過遇見娛樂會所售賣。

    當然，這東西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通常是有權有勢有錢，三者具備的人，才能享受。

    一旦觸及灰氧，就有成癮的風險。這場短效消費，就演變成了長線生意。

    陸德斌就是靠這招，來充盈私人的小金庫，擴張自己的勢力。

    但陸德斌也就比陸展程大七八歲而已，而私人研究所卻存在了二十多年。

    所以這麽一推測，這應該也是陸啟毅的灰色生意鏈，隻不過他躲在暗處，不易察覺而已。

    眼下，溫雲衍被帶入警局，一線流量小花，被查出身上有毒品殘留。

    這樣的大新聞一旦爆出，絕對會炸開鍋。

    更重要的是，還能以此牽扯出灰氧這條線，將陸德斌陷入危機之中。

    這步棋，一石二鳥。

    但，盧倩突然有些擔憂：“陸德斌會不會提前把溫雲衍給保出來？”

    陸展程點頭：“十有八九會，我這個大哥，做事反應十分迅速。”

    確實，在溫雲衍被帶入警局後。她縮著自己的身體，抱住雙臂，人都被嚇遲鈍了，眼珠子幾乎是呆滯的。

    腦袋飄飄然，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為什麽會被帶入這種地方。

    無論對方問什麽，她都聲音細若遊絲：“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確實啊，她壓根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麽。不過是結婚前一天，和朋友聚會，再然後，進別人的包廂裏喝了杯熱水而已。

    她的頭越來越沉，有些聽不清別人說話。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砰”一聲，門被推開。

    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溫雲衍雙眼一亮，立刻起身：“大哥，你終於來了。”

    陸德斌攥緊雙拳進來，臉沉如海，氣勢爆棚，勢不可當。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溫雲衍臉上，她的臉登時紅腫一片。

    “你闖下了大禍！”<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