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他們先動的手？”

    冷月準確的抓到了重點內容，雲璃殺那人的妻子跟弟弟，是為了報仇，不是沒有緣由。

    這也不怪她，她不懂什麽混沌界，更不知道無妄荒海是什麽，隻聽得出來很可怕，反倒是因為太可怕，讓她覺得不真實，反倒沒有太多感覺。

    “對，那時候我狀態還沒恢複，那群人背後又有強者，沒來得及殺他，後續陷入了追殺逃亡中，就把他給忘了。”

    雲璃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阻隔了他們的視線。

    其實，後來的她在麵對無窮無盡追殺時，一度殺紅了眼，再度動用了禁術，將追殺者全部擊殺殆盡！

    再度醒來時，她已經離開了無妄荒海，被一個小孩兒救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牽引，那個救她的小孩兒，就是小晨的弟弟，邢洛。

    她怕自己露出破綻，就強迫自己忘記之前的經曆，專心培養邢洛成長，終於在自己離開之前，先送邢洛離開了混沌界。

    邢洛始終記掛著小晨，在離開的前夕，甚至不願意離開，想要去找小晨，跟小晨一起離開混沌界。

    成長起來的邢洛，比不得以前的好欺騙，終於還是發現了她的欺騙，她和盤托出，邢洛衝著她發了一通脾氣後，不顧她的阻攔，甚至打傷了她，跑去了無妄荒海。

    沒多久，邢洛留給她的魂珠就碎裂了。

    可能是太過傷心，也可能是不僅沒救邢洛出去，還讓邢洛也死在了無妄荒海的愧疚，壓在心頭散不去，她在重傷痊愈後，忘記了關於兩人的一切。

    甚至，她還忘記了無妄荒海的全部記憶，甚至一度忘記了自己去過無妄荒海。

    以前回憶起部分，是因為墨淵的提醒，那次的大戰，差點兒丟了小命，她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現在回憶起全部過程，是那人的提醒與仇恨。

    至於有沒有其他原因在，她也不清楚，反正這次昏睡後，腦子清醒了許多。

    與無妄荒海之主做完交換出來後的種種事情，全部在腦海中清晰了起來，至於自己提的願望與交換條件，包括之前的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記得。

    不過，後麵的記憶清晰後，她失去記憶的時間節點，也徹底清晰了。

    總歸她沒有無端殺人，先動手的是對方，冷月的疑惑已經解開，雲璃解釋的很清楚，氣氛再度恢複平和。

    又閑聊了一會兒，眾人才陸陸續續離開，最後隻剩下雲璃跟夜修，就連墨淵都跟著白澤出去閑逛了。

    “後來呢？發生了什麽？”

    隻剩下他們兩個，夜修再也壓不住了，他之前就覺得，雲璃隱瞞了什麽，因為雲璃不想細說，他索性就不追問了。

    但不問不代表心裏不介意，心裏不想知道。

    “後來？”

    雲璃愣了下，後麵的部分，她的確是不想說，好在過去這麽多年，她的情緒控製極好，當時並沒有露出什麽破綻。

    本以為自己掩蓋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夜修給發現了。

    “別騙我，你隱藏了很多，墨淵應該也看出來了，隻是沒拆穿而已，至於他們……”

    夜修眼眸微垂，“他們是震驚於血獄城，才沒有發現你的異常。”

    血獄城，對於白澤他們而言，是極其陌生的地方，他們注意力都在理解雲璃的話，與雲璃的處境上麵。

    而對於他跟墨淵去過混沌界，且有一定認知的人而言，震撼並不是太大。

    墨淵是對那裏的情況太過於了解，注意力自然而然就偏向於雲璃一點，他則是注意力全在雲璃身上，即便對那些震驚，也依舊不會錯過雲璃的小動作與小表情。

    “是隱瞞了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雲璃知道自己沒辦法隱瞞，好在隻剩下他們兩個，索性把後麵的事情告訴了夜修。

    “你之前忘記無妄荒海的種種，是因為這對姐弟嗎？”

    聽完後，沉默了片刻，夜修就開門見山的發問。

    雲璃反倒是愣了下，偏頭就對上了夜修漆黑的眼眸，眼底似乎有什麽複雜的情緒流動，一時半會兒她竟然沒看明白。

    “應該是吧。”

    雲璃回答的模糊，她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不是很清楚。

    就像當初她突然忘記，現在突然記起來一樣，說是悲傷過度，可悲傷過度真的能導致忘記一大段記憶，忘記一個人嗎？

    有夜修為救她而死，她冒險闖無妄荒海救夜修在先，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會因為悲傷過度而忘記一切。

    不過，小晨跟邢洛的事情，跟夜修又不太一樣，夜修的事情她還能去找無妄荒海之主，那對姐弟她是無能為力。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離開了？”

    夜修聲音低低沉沉的，瞬間拉回了雲璃的注意力。

    “離開？”

    “邢洛達到了離開的修為，不就表示到了混沌界的巔峰嗎？去闖無妄荒海，真會沒多久就死在無妄荒海嗎？”

    雲璃愣了，當初她去闖無妄荒海時的修為，應該是不高的，後來她從無妄荒海出來，又過了幾百年，才擁有離開的修為。

    以邢洛當時的巔峰修為，即便是碰到硬茬子，最多也跟墨淵差不多，重傷逃亡，不該是直接被殺。

    “若是以自身修為做交換，換他們兩個離開，有沒有可能？”

    夜修定定的看著雲璃，雖然知道這是雲璃的傷心事，可他真的想知道，雲璃記憶丟失的原因，不弄清楚，他難以心安。

    “我也不知道，那時候……”

    關於無妄荒海兌換願望的記憶，她丟的一幹二淨。

    能兌換什麽願望，交換條件限製，救活小晨與邢洛一起離開，到底算一個願望還是兩個願望，她完全不知道。

    “不說這些了。”

    搖了搖頭，那些記憶被封鎖，現在回想不僅浪費時間，還什麽都想不到。

    “出去透透氣，盡早恢複，盡早回神域。”

    雲璃起身，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壓抑。

    夜修心底猶豫不定，看到雲璃那依舊蒼白的臉色，瞬間妥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