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你這麽神你女朋友知道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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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沒看新聞?”他攬過她的腰, “夜光藻赤潮來襲, 澳灣藍眼淚重現——昨天恰好看到這則熱門,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我的運氣確實不錯。”

    “原來這就是藍眼淚,我第一次見……真是……太美了。”祝瑾年捫住心口, 興奮又新奇地抬頭看他。

    他舉目遠眺, 遠方礁石周圍聚集著幽暗的藍光, 隨著波濤的起伏上上下下,一水的星星點點, 好像銀河掉入大海,確實美不勝收。

    祝瑾年脫下鞋子, 赤足踩在沙灘上,一路小跑過去, 撩起一捧海水,幾點幽藍星光在掌心晃動幾下, 又馬上熄滅, 再撈,亦是如此。她幹脆將手伸進水裏攪了幾下, 藍光就隨著水波蕩漾開去, 好像是從她手心發射的魔法光波一樣。

    “喲嗬——哇哦!”她拚命攪著海水,開心地大叫著, “我感覺我是個小仙女!美少女戰士!代表月亮消滅你!啵啵啵啵啵——”

    聶羽崢靜靜立在一旁, 一副“我就靜靜看著你發瘋”的樣子。

    玩了大半天, 還是意猶未盡, 才發覺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丟哪兒去了,四處找找,就看見聶羽崢提著她的鞋,一臉無奈又寵溺地望著她。

    她很少這般放.浪.形骸,可見今天是真的盡興。

    “羽崢!”她撒腿向他奔去,快接近時奮力地一撲,抱住他的脖子,他順勢抱著她轉了半圈。

    “太!開!心!了!”她一字一頓強調著。

    兩人在海堤上並肩坐下,十指仍然交握著,一起遠眺著夢幻的藍眼淚奇觀,淡淡的浪漫讓祝瑾年的心幾乎化成了水,一輩子都會銘記這個時刻。

    “喝酒嗎?”

    “你有?”祝瑾年問。

    聶羽崢拍拍她的背,獨自走下海堤,不一會兒又回來,手裏多了幾罐啤酒,“我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可你喝了酒,怎麽開車?”

    “澳灣還缺代駕和酒店?”

    祝瑾年撲哧一笑,敢情這人來之前都計劃好了,“早知道你留了這一手,我就打包一大份麻辣小龍蝦來,咱倆不醉不歸。”

    “幹杯。”聶羽崢開了兩罐酒,對碰了一下。

    祝瑾年小口小口抿著,“羽崢,你……”

    “叫老公。”

    她嗆了口,有些扭捏地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

    “叫不叫?不叫就把你扔海裏喂海藻去。”

    他話音剛落,她忽然出其不意地將雙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對著前方大喊:“老——公——我——愛——你——”

    忽來的表白令聶羽崢有一秒的失神,之後飛快地吻住她。她像墜落凡間的愛神,隻為他一人而來,為他一世所有、所愛,金石不渝。

    “每個人都有點心理問題,當然我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在於不敢表達、不敢表現感情。我以前總覺得承認喜歡一個人是很丟人的,可遇見你之後,我倒覺得是我的幸運。”兩罐酒下肚,祝瑾年越來越敢說真話,“說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在能感受到自己和對方真實內心的時候大膽說出來,總比時過境遷、愛情消逝之後說一句‘曾經喜歡過你’要好得多。我真喜歡現在的自己,感覺自己很幸福,有喜歡的工作、有喜歡的人,還有漸漸變好的生活,感激一切!為了藍眼淚,為了今天,為了我們,幹杯!”

    聶羽崢靜靜聽著她的感慨,抬手碰杯,再次遠眺,眼中浮動著與她一樣的悅然。

    ——————

    專案組成員經過幾天廢寢忘食的偵查,殺害曹義黎的凶手鎖定為曾大強。曹義黎埋屍地恰好就是曾大強負責栽種的區域,他當時的工友說,曾看到他一大早騎著濕淋淋的三輪車從逍遙遊裏出來,說是運化肥弄髒了,洗了一下。當時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之處。那輛三輪車在曾大強死後就歸了別的工人使用,痕檢用魯米諾一噴,車鬥裏檢測到了大量的血跡反應。

    曹義黎從曾大強案嫌疑人變成了被曾大強殺害的死者,這個大反轉震驚了許多人,從前對鄭文秀母女倆指指點點的好事者一下子又對她們投去了同情的馬後炮。

    第二次的案件分析會上,沈子平匯報了自己這一組的調查結果,曾大強對曹義黎的勒索至少長達6年,頭3年,曹義黎每個月都會從工資卡裏取1000元,他取錢之後的幾天,曾大強卡裏就會存入1000元,接著,數目變成了2000,一直持續到曹義黎遇害前半年。不知為什麽,曾大強不滿於每個月的“固定金額”,第一次開口要了5萬,接著又要了15萬。值得注意的是,曾大強的勒索開始時間和禾詩蕊的失蹤時間僅僅間隔一個月。

    至於曾大強到底掌握了什麽把柄,目前警方還是一無所獲,並且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禾詩蕊就是那個所謂的把柄。

    案件似乎由此陷入了僵局,饒錫一籌莫展,下一步的工作遲遲沒有布置,帶著些希望看向聶羽崢,“聶組長的心理分析工作……有沒有什麽進展?”

    “曹義黎是個戀物癖。”

    饒錫一喜,坐直了身子,激動地問:“這就是他的把柄?!”

    “不算把柄,但他的這一癖好很可能保存下一些意想不到的‘好東西’。比如那張被換掉的相機儲存卡,換做我,肯定第一時間毀掉,但如果是曹義黎,他說不定還留著,藏著某個地方。”

    沈子平深吸一口氣,“真的嗎?”

    聶羽崢瞥了他一眼,“不確定,隻是有可能。”

    他不死心地追問:“可我們根本不知道他藏在哪兒!既然這麽秘密,就不可能公諸於世,除了曹義黎和曾大強,世界上還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嗎?”

    大家麵麵相覷,都一臉茫然,可見在調查中誰都沒能發現曹義黎的秘密據點。

    聶羽崢幽幽道:“我知道。”

    沈子平一愣,有些不明白他這句“我知道”究竟什麽意思。

    “曹義黎有什麽愛好?平時常去什麽地方?”他不疾不徐地問。

    “呃……”當時主辦曾大強案的賈亞烈清了清嗓子,“我記得他喜歡遊泳、打網球,業餘時間最經常去學校遊泳館和網球場。不過曾大強案發後我們為了尋找曹義黎的去處,已經跑過這兩個地方了,也開鎖搜查過他遊泳館放替換衣服的櫃子和網球場休息區放球拍的櫃子,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

    聶羽崢提醒道:“當年的調查報告中,提到一串鑰匙。”

    “哦,那是我們在他遊泳館的櫃子裏發現的,給他家人核對過,兩把是家門的,一把辦公室門,還有兩把不知道是開什麽地方的。”

    “帶上這串鑰匙,跟我來。”說罷,聶羽崢起身出門,走到門口,又停下,轉頭淡笑著說:“做好心理準備,也有可能撲個空。”

    饒錫站起來,衝沈子平和賈亞烈使了個眼色,讓他倆趕緊跟過去看。

    警車駛入東南政法大學,在跟教務處老師溝通後,幾人由考務中心一位姓張的老師帶著去了檔案室。

    “謝謝你,麻煩你把門打開。”聶羽崢站在其中一間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老師在一大串鑰匙裏找出一把,“行,裏頭灰塵比較多,你們克服一下。”

    沈子平和賈亞烈跟著聶羽崢走進去,隻見這間屋子裏堆滿了寫過的考卷,翻了翻封麵,竟然都是6、7年前的卷子了。

    張老師並不清楚他們來找什麽,熱情地解釋道:“我們學校每年的期末考卷原則上保存6年,某一屆的學生畢業2年後,考卷就統一銷毀。二位警察同誌要找哪一屆哪一個學院的卷子?”

    “羽崢?”沈子平求證道。

    “不找卷子。”聶羽崢抬手指了一下牆邊幾個非常陳舊的鐵皮櫃,“看這個。”

    張老師說:“這幾個從舊校區搬來的櫃子是當年應付檢查臨時頂用的,本來就不怎麽好用,好幾個鎖頭都生鏽了呢,已經很久沒人打開了。有次做固定資產清查的時候想要報廢,但一直拖著沒有處理。鑰匙我實在不知道哪兒找去,你們看這……”

    聶羽崢示意賈亞烈拿出曹義黎那兒找來的鑰匙,“12個櫃門,2把鑰匙,工作量雖然不大,但還是建議你倆分工。”

    賈亞烈點點頭,將那兩把無主的鑰匙挑出來,分了一把給沈子平。

    沈子平捏著鑰匙,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將鑰匙插.入右手邊第一個櫃門。不是。

    第二個……不是。

    第三個——哢,鎖頭轉動的聲音。

    他的心向上一提,猛地把櫃門拉開。

    見櫃門順利開啟,聶羽崢眼中露出些胸有成竹的笑意,偏頭說:“張老師,你最好回避一下。”

    “……好吧。”張老師雖然很好奇,但畢竟是警方辦案,不好多說,隻能退了出去。

    另一側,賈亞烈也順利打開了一個櫃門。

    “聶組長……你……”望著滿櫃子用小密封袋裝好、還標號說明的各式物品,賈亞烈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內心的震驚和激動,說話都不利索了,“到底……到底是怎麽猜出來的……”

    “乖乖!”沈子平半張著嘴,忍不住附和道:“你這麽神你女朋友知道嗎?”

    聶羽崢低笑一聲,“你還有心情開我玩笑?”

    沈子平咬牙戴上手套,飛快地從櫃子裏抓出幾個袋子反複翻看著,一會兒後大聲說:“禾!詩!蕊!你們看!這上頭寫著——這是禾詩蕊折斷的手指甲!日期是5年前的11月!”

    他像一個忽然找到一大箱寶藏似的,瞪大雙眼拚命扒拉著,“還有這個!禾詩蕊用過的紙巾!這一堆,全部都是詩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