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

    雲嵐看到那張小卡片，整個人都不大好：“檸檸，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麵有別的狗了？”

    顧北檸被他的話逗笑：“別瞎說，你才不是狗呢。”

    雲嵐超嚴肅：“請辯方選手正麵回答問題。有，還是沒有。”

    “沒有。”顧北檸想把卡片收起來，被雲嵐奪過去聞了一下，隨後他痛心疾首：“檸檸你變了，都會跟我撒謊了。狗男人給你寫的情書都在這裏，居然還騙我。”

    “這就是張普通的卡片，寫的還是杜甫的絕句，誰用他的詩做情書？”顧北檸想搶回來，卻撲了個空。

    雲嵐仗著自己比顧北檸高，將卡片高高舉起：“那也得看詩聖的詩寫在什麽上麵。你知道這是什麽卡片嗎？”

    “不就是張帶著點香味的普通卡片嗎？學校門口小賣部裏十塊錢能買一本。”

    “這是薛濤箋，就這麽一小張就得上百。不是喜歡你的狗男人，誰會拿這麽貴的紙給你寫詩？”雲嵐問。

    那張卡片的觸感的確與普通的紙張不同，香味淡雅卻持久，不像廉價的香紙那般刺鼻，顧北檸從未想到會這麽貴。

    她覺得雲嵐言過其實，打開某寶看了眼，長舒一口氣：“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喏，網上二十塊錢一百張，還比這個大呢。”

    雲嵐眼神都沒給一個：“那是仿製的，和我說的這個原材料與製作工藝都不一樣。檸檸，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老實交代吧。”

    顧北檸冤死了：“真沒有。我要是有，以後我就叫壯壯。”

    雲嵐噗嗤笑出了聲，勉為其難信她一回：“行叭，這次放過你了。不過這頓飯到底誰送的？”

    小黑噠噠跑進來：“雲哥，我剛去問了場務，說是一個男人送過來的。”

    雲嵐望向顧北檸的眼神再次充滿心痛，仿佛在譴責她又撒謊。

    顧北檸在他追問前溜出去，找劇組附近的監控看了眼，發現送飯的人是薛喚。

    薛喚與她非親非故，唯一這麽做的理由，隻有可能是幫傅之寒送飯。

    想起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顧北檸的心跳快了三分。

    她走到無人處，想了又想，才鼓足勇氣給傅之寒打去電話。隻“滴”了一下，電話那頭便傳來男人壓製著喜悅的聲音：“檸檸。”

    顧北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半晌才穩住心緒說：“中午好，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中午你是不是讓薛喚來給我送飯了？”

    傅之寒矜持地“嗯”了一聲。

    他怕顧北檸知道，又怕顧北檸不知道，才在送飯時選擇了隨緣的法子。

    顧北檸不解：“怎麽會想到給我送飯呀？劇組管飯的。”

    “你都請我在家吃過兩頓飯了，禮尚往來，我怎麽也該請你吃一頓才是。”傅之寒說。

    “我那隻是便飯。”

    “我這也是。”傅之寒說。

    顧北檸語塞，又想起那張卡片：“對了，你寫的卡片我也收到了，這個紙很貴的吧？”

    “不貴，十塊錢就能買一本。你就別多想，中午我一個人吃飯，不小心把菜做多了，就給你送一份。網上那些負麵消息你別放在心上，該吃吃該喝喝，事情很快就能解決。”傅之寒道。

    顧北檸意外雲嵐還有看走眼的時候，結合那句詩，猜測傅之寒可能是為了安慰她才送了飯：“謝謝你，我沒事，網上那些消息我不在乎的，不用擔心我。”

    “檸檸真堅強。”傅之寒聲音溫柔，讓顧北檸有種他在哄自己的錯覺。

    在傅之寒麵前，總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錯覺，隻得匆匆掛斷電話，落荒而逃。

    傅之寒心情愉悅地看著通話記錄，按下桌上的內線電話：“讓廚子把菜單給我一份，明天我去送飯。”

    薛喚：“……是。”

    老板為了談戀愛可真是拚。

    ……

    顧北檸回去將保溫盒洗幹淨，打算找機會還給傅之寒。雲嵐鬼鬼祟祟地走過來，小聲嘟囔：“看你這樣子，應該已經找到是誰送的飯了吧？”

    顧北檸應聲：“嗯，一個朋友。”

    “男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

    雲嵐不信：“普通朋友會給你送飯？”

    “你不是也給我送過我嗎？”

    雲嵐沉默了。

    顧北檸將保溫盒洗幹淨，正在瀝水時，顧珊珊從旁邊的女廁中走出來，嘲諷開口：“檸檸豔福就是好，總有數不清的男人給你獻殷勤。”

    顧北檸回以嘲諷：“比不了你，不得不用身體才能把人留住。”

    顧珊珊氣得臉色大變：“你別胡說，子航才不是因為這才留在我身邊。他是因為真心愛我，才選擇我的！”

    顧北檸的眼神朝下瞥去：“那他最近看過你的腿嗎？”

    顧珊珊頓時僵住了身子，忙低頭去看自己的腿。

    她穿著不透光的黑色打底褲，確定顧北檸看不見她發紅起痘的雙腿，顧珊珊才重新挺直背脊反駁：“我的腿好得很，子航昨晚上還摸呢。”

    雲嵐挑眉：“昨晚幾點？”

    “昨晚我收工後，他就一直和我在一起。”顧珊珊一邊說一邊挑釁地去瞄顧北檸，衝她炫耀。

    雲嵐嗤笑：“拉到吧，他昨晚一直在酒吧，淩晨我回家的時候，他還在喝呢，怎麽可能跟你在一起？而且，你腦子不好，鼻子也壞掉了嗎？那麽重的藥膏味都聞不到嗎？”

    謊言被當眾戳穿，顧珊珊臉色發白，本能反駁：“那是你看錯了，子航一直跟我在一起。”

    “他跟誰在一起，和我們沒關係，你不用跟我們匯報。不過，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現在塗的那個藥膏沒用。”顧北檸將保溫盒上的水珠擦幹，和雲嵐一起離開。

    顧珊珊站在原地，恨不得手撕了這兩人。

    雲嵐說得不錯，蕭子航昨晚是去酒吧了，而且去了一夜，顧珊珊打電話都沒能把人喊回去。

    其實自打上次她被迫承認是她害顧北檸故意懷孕後，蕭子航對她的態度就冷淡了許多。

    顧珊珊想過很多挽回的辦法，但因為雙腿而不得不和蕭子航保持距離。

    她可以示弱，博取蕭子航的同情心。也可以受傷，激發蕭子航的大男子主義。可她不能讓自己在蕭子航心中的形象遭到任何損傷害

    上次蕭子航看到她腿上的情況後，雖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厭惡，但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會撫摸她的身子。

    顧珊珊這段時間幾乎把帝都所有的醫院都跑遍了，各種法子都在嚐試，可偏偏她的腿非但沒痊愈，反而越來越嚴重，甚至出現了潰爛的情況。

    現在用的藥膏是鄉下一名老中醫給她開的，顧北檸曾經是倫敦大學醫學院的高材生，她說這支藥膏沒用，肯定是故意騙她。

    顧珊珊決定回去就加大用藥量，早日讓自己的腿好起來，氣死顧北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