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

    顧北檸無奈地給他解釋這個成語的意思與正確用途。

    聽著身後母子倆的輕聲交流，傅之寒意識到以後他和宸寶的交流或許也該換個方式。不要再像之前那樣針鋒相對了，而應該給宸寶順毛，鼓勵式地教育兒子，或許能把自己在兒子那兒跌成負的好感值給拉上來點？

    如是想著，傅之寒將顧北檸送回酒店。

    已經臨近中午，三人在一起吃了飯才分開。顧北檸將宸寶送去幼兒園，隨後自己去劇組開工。

    ……

    顧北檸到劇組的時候，距離午休結束還有5分鍾。中午太陽毒辣，這個時間正常來說大家都躲在陰涼避暑，中午的劇組一向都是安靜的。然而今天剛進門，顧北檸就覺得氣氛不對。

    這麽熱的天，劇組裏的人居然沒有躲在空調房裏納涼，而是都站在屋簷下。片場正中，趙堂平正在發火：“顧珊珊，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麽簡單的戲，你怎麽哪哪都不對勁？”

    顧珊珊滿是不服地反駁：“我怎麽不對勁了，你要的效果，我不都拍出來了嗎？”

    “拍出來個鬼，你看看攝像機拍到的東西。這場戲是桂清靈在跟天耀裝可憐，要的是那種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感覺。你現在給我演的是個什麽玩意兒？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耀欠了你800萬，你去討債的。”趙堂平怒道。

    顧珊珊不屑地反駁：“劇本裏本來就是天曜欠桂清靈的，我這麽演有什麽不對？桂清靈上門就是去討債的，天耀之所以對她那麽好也是為了還債。”

    趙堂平簡直被她氣死了：“首先，劇本中天耀真正虧欠的人是冷月霜，不是桂清靈這個冒牌貨。第二，桂清靈要是真的跟你這一樣拽呼呼的上門去討債，早就被天耀一劍戳死了，哪還有後麵的虐戀情深？”

    兩人在這邊爭辯，顧北檸聽了會兒，大概猜出緣由。見雲嵐不在，她繞過眾人，溜進了雲嵐的休息室。

    休息室內開著空調，涼爽的夏風讓顧北檸感覺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雲嵐抱著手機躺在躺椅上假寐，小黑就坐在另一邊玩手機，見到顧北檸來，小黑的跟他打了個招呼：“檸檸，你來啦。”

    “嗯呢。”顧北檸跟他打了個招呼，看雲嵐睜開了眼，顧北檸問，“顧珊珊今天又作妖了？”

    “對，估計是對換劇本一事心存怨恨，今天不知道是她自己狀態不對，還是故意擺爛，怎麽演都不對勁，都快跌破她的演技下限了。”雲嵐說完還笑了一下，挖苦地說，“我之前一直以為顧珊珊除了在裝可憐這一方麵的演技爐火純青外，其他方麵都是個菜雞，沒想到今天刷新了我的認知，她在其他方麵的演技竟然還能更爛。”

    顧姍姍這幾年早就被顧家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傅顯宏堅持換劇本，肯定對顧珊珊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顧北檸以為她受不了這份委屈，肯定早就想解約了，沒想到她今天居然還來了片場，著實讓人驚訝：“我還以為顧珊珊今天不會來了，直接讓經紀人過來解約呢。”

    雲嵐笑了一下：“不隻是你，我、趙導還有劇組的其他人都是這麽想的。今天顧珊珊來的時候，我們還大吃一驚。她來了之後，趙導還找她談過話，問她是想繼續演，還是想解約。當時顧珊珊的態度可好了呢，表示願意配合，想繼續演戲，還說自己很珍惜這次與趙導的合作。誰知道一開機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各種擺爛。”

    “本來今天上午能拍五組長鏡頭，結果因為顧珊珊搗亂，到現在為止隻拍了一組。趙導還在外麵跟她吵是不是？他午飯都沒吃呢，我看他口水都快說幹了。小黑，給趙導送杯西瓜汁潤潤嗓子，保存好戰鬥力再戰。”雲嵐端起桌上一瓶沒開封的西瓜汁，遞給小黑。

    小黑接過麻溜的跑去屋外。

    雲嵐又遞了一杯給顧北檸，顧北檸剛吃飽喝不下東西衝他擺了擺手：“我不渴，我就是好奇，顧珊珊都這樣了，你們居然還讓她演了一上午？”

    “不讓她演不行啊，但凡趙導訓完他，她過會兒就會覺得自己狀態調整好了，要求拍她的戲。趙導不想多事，就讓她先拍了。然後顧珊珊又是擺爛。”

    顧北檸驚奇：“趙導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趙堂平並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但是如果組員工作能力不行，被他罵也是常有的事。顧珊珊這樣已經不是工作能力不行了，而是工作態度有問題，以趙堂平的爆脾氣，不可能能忍她一上午。

    雲嵐雙手一攤，做出破罐破摔的意思：“不讓她拍不行，但凡我們在拍別的戲，顧姍姍就會故意進入鏡頭來搗亂，導致誰的戲都拍不了。趙導想趕緊把戲拍完，就讓顧珊珊先拍了，結果顧珊珊就擺爛。趙導又訓她，顧珊珊又知錯了，然後再拍她戲份的時候再擺爛。而如果不拍她的戲，她就繼續搗亂闖入鏡頭。一上午就這麽循環往複，跟套娃似的。”

    顧北檸無語：“從來沒發現趙導的脾氣這麽好過。”

    雲嵐笑了笑：“趙導現在被她弄火了，上午已經放話，顧珊珊既然想拍，那今天就陪她拍一天，看顧珊珊到底能演出什麽來。”

    顧北檸忽然就懂了。

    之前演員演技不行，趙堂平訓人的時候都會給幾分麵子。但剛剛趙堂平顯然是一點麵子都沒給顧珊珊，看來是真的惱了。

    “那現在這怎麽辦？下午我們還需要工作嗎？”顧北檸問。

    “當然要了，我們可得陪著顧珊珊演對手戲呢。”雲嵐的話才說完，小黑從門外走進來：“雲哥，趙導讓檸檸去上妝，準備和顧珊珊一起拍戲。”

    雲嵐挑眉：“顧珊珊剛剛那場獨白戲演完了？”

    “沒呢，她說自己狀態不好不適合演這一幕戲，要求換一場，換成桂清靈和冷月霜對質的那一場戲。”小黑打開桌上的劇本，翻到那一頁指給顧北檸看。

    看著上麵的文字，顧北檸忽然就猜到了顧珊珊的意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