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第一回聽見這事，怒不可遏：“顧珊珊也太瘋了吧，她這是想殺人啊！”

    傅顯宏點頭表示附和，覺得以後自己得提高對顧珊珊的警惕，免得她再暗中害三嬸。

    倒是顧北檸這個當事人對這件事早就釋然了：“顧珊珊就這個德性，這次她的腿就算能好，也得費一番功夫，短期之內估計不會有精力再來找我的麻煩。”

    而即使顧珊珊能僥幸痊愈，那時候顧北檸也早就去倫敦了，哪怕顧珊珊想找她麻煩也沒辦法。

    不過牧悠海一向是個實事求是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說出隻有顧北檸能做化驗這種話。如果顧北檸不願意出手，想必顧珊珊也不可能再找到救治之法。

    “報應！是顧珊珊的福報啊哈哈哈哈……”傅顯宏毫不掩飾地幸災樂禍，“蕭子航和她一起掉下去，現在是不是也要癱瘓啦？”

    顧北檸這段時間見過蕭子航幾回，他身上沒有特殊的味道，估摸著應該沒中招：“他應該沒事。”

    雲嵐不解：“他們倆不是一起掉進去的嗎？怎麽顧珊珊腿上的潰爛都這麽嚴重了，蕭子航一點事都沒有？”

    這個顧北檸也說不好，她推測道：“要麽是蕭子航乖乖遵醫囑，很快就治好了。要麽就是蕭子航本身抵抗力強，從一開始就被感染上。”

    顧北檸與蕭子航從小一起長大，就沒見蕭子航生過病，估摸著還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傅顯宏與雲嵐對視一眼，同時失望地歎了口氣：“真是便宜他了。”

    趙堂平在外頭喊開工，傅顯宏忙著去跟三叔分享顧珊珊倒黴的好消息，美滋滋地走出休息室。

    雲嵐趁著這個與顧北檸獨處的時間，小聲問她：“顧珊珊剛剛說什麽把父母還給你是什麽意思？”

    他能明白顧珊珊說把蕭子航還給顧北檸，但有關父母這事，雲嵐實在是想不通。

    這事對顧北檸來說已經沒什麽難以啟齒的了，她便簡要告訴了雲嵐：“我和顧珊珊剛出生就被抱錯了，不久前真相大白，我們就調換了回來。”

    雲嵐一驚：“抱錯了？”

    顧北檸點點頭：“不是什麽大事，別多想啦。”

    這可是能顛覆人生的大事，雲嵐心想他怎麽可能不多想。顧北檸如今這麽淡然，也不知道當初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會是多麽的震驚。

    既然兩個孩子被換回來了，就說明顧北檸的養父母根本就不想再養她。

    雲嵐有心想問一問她的親生父母如何，但想起如今顧北檸出差都帶著宸寶，說明她的親生父母對她肯定也沒什麽感情，又隻能忍住話頭。

    雲嵐想安慰安慰顧北檸，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還是顧北檸衝他笑了笑：“我真的不在意這事了，你不用擔心我。走吧，再不就位，趙導要罵人了。”

    雲嵐點點頭，收拾好心情跟她一起出去。

    ……

    醫院中，醫生給顧珊珊檢查完，滿臉疑惑與為難：“你的腿怎麽會惡化到這個地步？”

    “這該我問你們才是。”顧珊珊沒好氣地說。

    醫生不想惹她，隻當沒聽見這話，翻閱著顧珊珊過往的治療記錄，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這上麵的記錄，即使病情不能好轉，也不該會惡化成如今這個地步。

    看顧珊珊脾氣不好，醫生知道問不出結果，轉而說：“這樣吧，先取組織樣本送去檢驗，等一等化驗結果再說。另外，再拍個X片，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薑末連連應聲，推著在醫院門口租來的輪椅，趕緊和助理一起推著顧珊珊去做檢查。

    望著他們遠去，醫生長歎了一口氣。

    他身旁的實習生嘖嘖稱奇：“這個病人的脾氣可真差。老師，我剛也看了她的病曆，治療都是中規中矩的，就算不能根治，也能阻止情況惡化，她的腿怎麽會潰爛成這個樣子？”

    “人體是個極為複雜的精密機器，偶爾出錯，有時候能自愈，有時候能醫好，但也有可能會不斷惡化。這位病人如果沒說謊的話，那她的病情惡化成這樣，的確罕見。”醫生若有所思道。

    實習生敏銳地發現他話裏有話：“您是懷疑病人撒謊了？”

    “有些病人或許是無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撒謊了。比如說我早年遇見過一個病人，讓他不要和妻子同房，兩人行房結束後就分房睡，還覺得自己沒同房。”醫生想起來至今都覺得無奈。

    實習生噗嗤笑了，但想起自己山區支教的經曆，又有些笑不出來。

    “所以啊，我們做醫生的，盡量要把話說得通俗易懂，讓病人準確理解。不過還有些病人，或許是害怕丟臉，或許是出於別的心態，會故意隱瞞病史或使用過的藥物，從而誤導醫生。關於這一點，我們身為醫生，也要有自己的判斷，不能光聽病人的一麵之詞。”

    實習生連連點頭，知道這些都是前輩積攢下來的寶貴經驗：“那咱們這位病人是什麽情況呀？”

    “誰知道呢，還是等結果吧。”醫生說著再次去看遺留在自己桌案上的病曆單，感到頭疼，“不過，她不久前還做過化驗，沒能查出什麽特別的結果，這次的化驗報告也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

    薑末不想獨自承受顧珊珊的怒火，很快把這事告訴了蕭子航。得知顧珊珊無法站立，蕭子航驚愕得半天都沒能回神。

    他驅車趕到醫院，顧珊珊迫不及待地撲進他懷中嚎啕大哭：“子航嗚嗚嗚……檸檸不願意救我，她要眼睜睜地看著我癱瘓嗚嗚嗚……”

    “是啊，今天姍姍都跪下來求她了，顧北檸都無動於衷。”

    “顧北檸真是鐵石心腸，我們這麽多人求她，她都不願意出手幫忙，簡直是想逼死姍姍。”

    ……

    在顧珊珊的提前授意下，薑末和她的助理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了顧北檸身上。

    蕭子航好不容易才安撫住顧珊珊，借了小助理的電話給顧北檸打去電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