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檸在分米飯的時候，傅之寒很自然地幫宸寶把他平時喜歡的幾樣菜從滾燙的菜碗中挑了出來，放在小碗裏，方便宸寶進食。

    牧悠海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總覺得這兩人的舉動像極了那些帶孩子的父母，而且還是男女分工，共同撫養孩子的模範家庭。

    因為宸寶年紀太小，還不足以完全自主吃飯，雖然他現在並不需要顧北檸一勺勺地喂他，但還有一些準備工作需要顧北檸提前幫他做好，宸寶才能像個大人一樣正常吃飯。

    比如說，學校食堂提供的筷子太長，宸寶根本就使用不了，得用自備的兒童專用小筷子才行。

    而且，可能是因為小孩子才長出牙齒，有些東西他嚼不動，顧北檸還得用自帶的專用剪刀將長長的菜葉剪成小段小段的，宸寶才能順利進食。

    顧北檸把這些小工具從宸寶的書包裏拿出來，宸寶的筷子需要一個握筷器，顧北檸在裝握筷器的時候，耽擱了一些時間。

    傅之寒給宸寶夾好菜後，很自然地拿起食材盒中的剪刀，幫宸寶將小碗中的長菜葉一一剪成小段。

    宸寶滿是期待地看著傅之寒做這一切，完全沒有感到陌生或不好意思，甚至是顧北檸都隻是看了傅之寒一眼後沒有說什麽，而是繼續低頭給宸寶裝握筷器。

    這三人相處得這麽自然，任誰看了都覺得這是溫馨的一家三口。

    牧悠海想起他和顧北檸重逢至今，顧北檸從沒提過宸寶的父親是誰。牧悠海一向都不愛多問別人的私事，顧北檸從前沒提，他也就沒多問，但現在……

    看傅之寒這養孩子的嫻熟手法，宸寶不會是他的吧？

    別說，一旦有了這個想法，牧悠海越看越覺得宸寶與傅之寒有父子相。

    可剛剛傅之寒明明說的是“因為我和檸檸是戀人”，如果他想更進一步證明自己和顧北檸的關係的話，明明還可以說他是宸寶爸爸這類的字眼。

    而且，宸寶剛剛也沒管傅之寒喊爸爸，而是直接喊了他大名。

    雖然牧悠海一開始對宸寶隻管顧北檸喊“檸檸”，而不是喊“媽媽”疑惑過，但與宸寶接觸下來後，牧悠海意識到宸寶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小朋友，或許直接管顧北檸喊“媽媽”是因為這樣更能顯示出兩人的親近，便也沒有多想。

    那他現在管傅之寒喊大名，也是同樣的原因嗎？

    牧悠海想不清楚，試探性地說道：“傅總對照顧孩子很有一套啊。”

    之前宸寶跟著顧北檸去南城的時候，就是傅之寒在照顧他了。

    雖然是第一次照顧小孩子，但好在宸寶已經四歲，能夠清晰表達自己的想法，而且顧北檸也事無巨細地交代過傅之寒，因此傅之寒照顧起宸寶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很長一段時間裏，傅之寒一直都覺得自己把兒子照顧得不錯。

    直到蘇珮和傅海霖到了南城之後，把他對宸寶的照顧貶得一文不值。

    比如不能直接給宸寶喝礦泉水，小孩子喝涼的會拉肚子，一定得喝水溫45度的溫開水，多一度少一度都不行。

    但是，蘇珮卻能同意宸寶吃冰淇淋。

    還比如說不能給宸寶吃太多甜食的東西，不讓容易蛀牙。

    但宸寶想吃糖果，傅海霖立馬開車帶他去買。

    ……

    反正不管傅之寒做什麽，蘇珮總能從裏麵挑出刺。得虧這是親媽，不然傅之寒都懷疑蘇珮是故意借著宸寶的名義來磋磨自己了。

    不過，親媽的那些嫌棄，傅之寒是不可能讓牧悠海知道的。

    他做出謙虛的神態：“是檸檸教得好。”

    顧北檸耳朵尖發紅，隱隱覺得傅之寒這話似是有些曖昧，但仔細一想，卻又都沒有問題。畢竟傅之寒照顧宸寶的手藝，的確是顧北檸一點點教給他的。

    牧悠海又打量了顧北檸和傅之寒一圈，兩人之間的關係雖然親昵，但又似乎不太像是“老夫老妻”，反而更像是在戀愛期的情侶。

    但望著與傅之寒有幾分相似的宸寶，牧悠海又著實對這樣的情況感到奇怪。

    思索片刻，他問：“傅總照顧宸寶多久了？”

    顧北檸在仔細計算月份，發現自己竟然回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傅之寒。

    而傅之寒則有點心虛，畢竟真要論起時間的話，他其實也沒照顧宸寶幾個月。

    他怕被牧悠海識破，也感到自責，在過去那五年前，他沒能幫到顧北檸一星半點。

    然而，宸寶這會兒被老父親的五星級服務伺候得很是滿意，咽下嘴裏的肥牛卷後，小家夥脆生生地說：“傅之寒一直都在照顧我呀，檸檸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我呢。”

    傅之寒讚賞地看了眼兒子。

    這段時候以來，傅之寒一直都在幫她照顧宸寶，顧北檸乍一聽兒子的話，也覺得沒問題，附和道：“是好久了。沒有之寒幫忙的話，我一個人照顧起宸寶來還真有些吃力。”

    牧悠海眼皮一跳。

    如果隻有宸寶的那話，牧悠海已經下意識認為傅之寒就是宸寶的親生父親。畢竟兩人不是領養關係，除了親生父親，傅之寒怎麽一直照顧一個陌生孩子呢？

    但顧北檸的話很顯然推翻了這個結論。

    如果傅之寒是宸寶父親的話，那顧北檸完全沒必要附和一句“是好久了”，更不用說後麵的話。

    生父照顧自己孩子是天經地義的，顧北檸提起這事時，完全不需要帶上任何感謝的語氣。

    牧悠海瞥了眼傅之寒，默默記下這一疑點，沒再多問什麽，照常和顧北檸等人一起吃飯。

    ……

    吃完了飯，顧北檸去食堂門口的洗漱池邊將宸寶用過的餐具洗幹淨，用紙巾擦幹淨了放入餐盒之中。

    傅之寒就帶宸寶去食堂旁的小吃店買了四杯鮮榨果汁，兩人分工明確，怎麽看怎麽像是兩口子。

    趁著宸寶跑過去找顧北檸，牧悠海謝過傅之寒遞來的果汁，試探性地說：“自從檸檸回國後，我就跟她沒什麽聯係了，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懷的宸寶。傅總，宸寶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想考他？

    傅之寒吐出一個日期，反問道：“你想問什麽就直說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