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是時候拿回他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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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婦道人家湊集在一塊碎嘴閑聊點什麽也就罷了。
更不會往深了去議論人家的家事,尤其是這還牽扯到了人命,林嬸兒也不敢私下裏妄議。
即便平日裏是和秦卿的交情不錯,可要說錯話了,那要連累一家人的,日後還怎麽在村裏做人。
林嬸兒支支吾吾,含糊著嘴裏嘟囔道:“我就是隨口一說,畢竟瑛娘她去世的早,沒能親眼看到晏秀才娶媳婦兒麽。”
秦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進了城,林嬸還要去集市上一趟采買一些肉菜之類的,兩人就在巷子口分道揚鑣了。
將祭祀用的東西買好,秦卿還拐彎去了一趟油坊。
她打了兩文錢的豆油,站在那看著人家如何榨油,仔細又分析了自己製作過程的弊端,打算後麵做精進改良。
回村的時候,二人都大包小包的。
“我幫你提著吧。”
瞧著林嬸吃力的扛著一袋子米走著,她多少有些看不下眼。
還沒等林嬸開口反駁什麽,秦卿便一把將米袋子接過去,扛在了肩膀上。
沉是沉了點,不過也還好。
草鞋穿梭在草林子裏,發出沙沙的聲響。
秦卿左顧右盼環視著四周,記錄著這一路上哪兒的野油菜最多。
一旁的林嬸兒似乎是覺得難為情,畢竟秦卿都這般幫自己,先前又是教她做菜又是給她找工的,她忐忑的頓了頓。
“其實倒也沒什麽的,村裏人都知道瑛娘去世的那一天早上,從晏家宅院裏傳出了一聲慘叫,我在東頭的地裏都聽見動響了。”
林嬸說完還特意朝著身後多看了兩眼,生怕被人聽了去。
“這話我今日同你說了,你也別往外說是嬸兒告訴你的,不然晏大娘子她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林嬸兒可放心,我絕對不是那種傳閑話的人。”
秦卿的語氣誠懇的對林嬸兒保證著。
二人對視一眼,相繼會心一笑。
一回到家,晏珩見著秦卿手裏提著的黃表紙還有疊元寶用的那些東西,似乎很是意外。
“你進城了?”
“祭拜婆婆總歸該禮數到位的,我……我要是還有什麽禮節不懂,你和我說。”
她在心底還不禁對自己的舉止感到一絲懊悔。
她的自作主張該不會引起晏珩的不滿吧?
“謝謝了。”
晏珩看向她時,眸光溫煦。
多了幾分柔情和感激。
其實,秦卿不知的是,因為晏珩的生母是外室,也不是明媒正娶的。
朝祭的時候決不允大肆鋪張的。
可——
他還是一句話也沒有提醒,顯然心中對秦卿的舉止是默許的。
秦母在廚房裏做頓飯的功夫,秦卿可就已經手腳麻利將明日用的小元寶疊好了。
一整日,林嬸兒的話都漂浮在她的腦中。
甚至入了夜她都還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也許人家就是道聽途說的一件事,卻被秦卿給放在了心上。
“我聽林嬸說,大家都管婆婆叫瑛娘?”
“恩。”
漆黑的夜裏那雙厲眸瞬的睜開。
像是被刺激到了什麽似的。
晏珩半枕著胳膊朝著窗外看去,緊蹙著劍眉像是在沉思著什麽。
屬於他的東西,明日他勢必是一定要拿回!
二人心照不宣的各有心事,何時入的夢卻不得而知。
清晨第一抹光映入屋內時,秦卿便連忙起床,踉蹌的穿衣穿鞋要趕緊去洗漱。
她和晏珩兩人一人手提著兩個大籃筐子,滿當當的全都是祭祀用品。
從清泠泉後麵過去不足百步遠,也就是上次徐老爺子摔倒的地兒,便是晏珩他娘的墳頭。
雖然墳包小了點,可比起旁的那些孤墳上長滿了雜草,這裏似乎是一直被人打理的不錯。
“沒有墓碑麽?”
秦卿小心翼翼的問著。
身後男人將那元寶剛剛放入火堆,劍眉蹙起,“娘是外室,沒有資格入晏家祖墳,她什麽都沒有。”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極輕。
“誰說的,婆婆現在不是有你這麽個兒子?還有了兒媳,怎能叫什麽都沒有呢。”
秦卿輕手輕腳的將燒雞放在前麵,點燃了三炷香。
似乎是深受秦卿的話語啟發,男人隱忍的情緒漸漸放鬆。
“難道進了老晏家祖墳就能升官發財?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她仔細又將墳前剛冒出尖兒的小綠芽兒給薅掉。
秦卿將貢品擺好之後,這才看著晏珩不緊不慢的又道,“晏家不給做墓碑,我們自己打一個就是。”
晏珩神光閃爍,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似的遠遠地注視著她,“你說的極是。”
祭祀之事他們隻去了晏珩生母的墳前,至於晏家的祖墳,他沒說,秦卿也不曉得在哪兒自然是沒有去。
心靈契合的是,二人誰都沒提起這茬。
不過這事傳到了吳氏那後,可把這老虔婆給氣壞了!
大晌午的她坐在院兒裏一陣摔摔打打。
“小蹄子現在長了能耐了,恩?顯然心裏是沒將我們晏家看在眼裏!”
“現在還沒考上狀元郎呢就這般能耐,待到來日豈不是要騎到我們頭上拉屎!”
麵對吳氏的這一番咒罵和吵鬧,王氏也隻能默默地聽著。
她這婆婆她也不是沒見識過,人家還沒怎麽著呢,跑的就比兔子還快。
“肯定是秦卿那小賤蹄子出的餿主意!看我不撕爛了那賤人的賤嘴!”
“母親要是有什麽話,不滿之處大可直言對我說便是,何必背地裏嚼舌根,也不怕咬到舌頭。”
清冷的男聲響起。
當即!
吳氏的背後便掀起了一陣寒意,她下意識的朝著身後瞄了一眼。
那磅礴的氣場猶如羅刹臨世一般,狠厲的鷹眸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她。
一時間,吳氏語塞像是啞巴了似的!
晏珩見著她也不再說什麽,直接漠視朝著自己原先住著的那間偏屋走去。
屋門口的地上已經長滿了青苔,破舊的木門推開伴隨著吱呀一聲,一股黴酸味兒撲麵而來。
許是因為晏珩從晏家離開的緣故,才使的這幫人更加肆無忌憚,地上床上全都是破爛不堪的雜貨。
土炕下麵有個小洞,裏麵是個小木盒。
看著上麵粘帶的灰塵,許是有些年頭了。
“你做什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好歹你也是秀才郎一個竟然做起這行竊的苟且之事!”(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