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這張藥方很絕，畢竟回答出兩題，就能挑走一樣東西，老馬為了不虧本，肯定得在第二關防一手。”

    “嗯，這個推測合理，你們看，那個年輕人陷入沉思了，這個問題應該很難，老馬夠賊的哈。”

    又過了兩分鍾。

    老馬見宋客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略帶嘲諷的神情看著自己。

    他就是再笨，腦子裏的反射弧再長，也明白宋客確實已經看出他的目的，就等他主動開口，坦白交待。

    事已至此，老馬深知這張藥方，對於他的重要性。

    為了能盡快把藥方補齊，哪怕豁出去老臉，他都得硬著頭皮先開口。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那個，小友，不知你考慮好了沒有？”

    “考慮是考慮好了，不過……”

    宋客拖了個長音，沒把話講的太直白。

    他相信老馬是個聰明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知道該怎麽說話，不會幹蠢事。

    果然，看到宋客一副信心滿滿，胸有成竹的模樣，老馬大喜過望，急忙給出答複。

    “小友，你放心，隻要你給出的替換藥材真的有用，我這小攤上的東西你隨便拿，都拿走！”

    老馬話音未落，宋客搖了搖頭，冷笑一聲。

    “嗬，就這些，遠遠不夠。”

    他坐直身體，緩緩開口道：“老馬，想必你本身也是精通醫術藥理的行家。”

    “這張藥方既然是你拿出來的，具體價值多少，你心裏應該有數。”

    “你看你攤上的東西，除了這塊寒溟石還能值幾個錢，其他東西根本不值一提。”

    “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就告訴你新的藥方嗎？”

    宋客的這番話，已經算是說到位了。

    老馬如果再裝傻充愣，他立馬掉頭就走，不會再在這裏浪費時間。

    “好，恕我眼拙，小友果真非同一般。”

    老馬雖然被宋客一通指責，但他臉上的笑意更濃，甚至小小的拍了宋客一記馬屁。

    “小友，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的新藥方符合要求，你隨意開條件，我砸鍋賣鐵都會做到。”

    宋客微微頷首，指了指攤位上的那塊寒溟石：“我要的東西很這個差不多，你有嗎？”

    “這……”

    聽到這話，老馬瞳孔收縮，嘴角抽動，顯然他意識到宋客說的是寒溟草。

    畢竟這兩樣東西的形成條件，幾乎完全一樣。

    可寒溟草的市場價值，比寒溟石高出十倍，甚至是百倍，千金難求，有錢都買不到。

    他都能拿出一塊寒溟石，宋客詢問他有沒有寒溟草，自然很正常，不足為奇。

    老馬表情糾結，遲疑了兩秒鍾，壓低聲音說道：“小友，你說的東西我還真有。”

    “不過此事說來話長，這裏人多眼雜，我們不如換個地方，好好聊聊。”

    “嗯，悉聽尊便。”

    老馬的這種謹慎態度，不似作假，宋客願意花點時間，聽他聊聊寒溟草的事情。

    難得有個最直接的指向線索，若是能就此得到寒溟草，等於節省了很多時間，何樂而不為。

    “好，請跟我來。”

    說話間，老馬把根白帆卷起，又把攤位上的幾件東西，收入那個木頭箱子裏麵。

    然後他拿著東西，沿著過道往外走，宋客帶著秦衡君緊緊跟上。

    “哎哎，怎麽走了！”

    “這老家夥太不厚道，說走就走，看來是遇到了高人。”

    “我就說那個年輕人不一般吧，老馬這次賺大了。”

    隨著老馬的離開，圍觀群眾紛紛離去，又聚集到其他地方找樂子，湊熱鬧。

    老馬在前麵帶路，七拐八繞，最後來到過道盡頭的一個小房間外麵。

    “二位，請進。”

    他在口袋裏摸出一把黃銅鑰匙，將上鎖的房門打開，請宋客二人進去。

    秦衡君站在宋客身後，微微動著嘴皮子，一道細微的聲音，傳入宋客耳中。

    “主上，這個老馬有點詭異，他竟然擁有能打開運財閣房間的鑰匙，我們得小心一點。”

    宋客不動聲色的回應道：“靜觀其變。”

    要知道，運財閣可不是尋常的地方，哪怕上麵的貴賓休息室，都不會把鑰匙直接給客人。

    老馬不僅在此有單獨的房間，還能拿到給房門上鎖的鑰匙。

    他的身份可想而知，應該跟運財閣有著很深的淵源。

    老馬打開房門後，見宋客二人站在門口，稍顯遲疑，沒有跟著進屋。

    他急忙解釋道：“嗬嗬，這個房間是我找一個朋友借的，我用上幾天，還得還給他呢，你們快請進吧。”

    “多謝。”

    宋客道了一聲謝，跟老馬走進房間裏麵。

    他隨意看了看，這個房間並不算太大，隻擺放著兩張桌子，還有六把椅子，像是一個小小的會客室。

    最裏麵的那張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擺放著瓶瓶罐罐，木頭盒子，有些淩亂。

    老馬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伸手虛引：“二位請坐。”

    宋客笑了笑，坐在左邊第一張椅子上，秦衡君很自覺的站在他旁邊，沒有跟著坐下。

    見此情形，老馬對宋客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像秦衡君這種精氣神飽滿，身手敏捷的保鏢可不多見，宋客來頭果然很大。

    老馬坐到宋客對麵，先是來了個自我介紹。

    “小友，鄙人姓馬，馬開同，是個專職的采藥人，本身粗通醫術，讓小友見笑了。”

    聽到馬開同自報家門，宋客眉頭一挑。

    “這個職業如今可不多見，難怪你能拿出那麽多珍稀藥材。”

    一般來說，在古代，稍微懂得醫術的大夫，哪怕是藥店學徒，都能算采藥人。

    他們有事就在藥店坐堂，看病抓藥，沒事就上山采藥，兼職采藥人。

    不過隨著時代的進步，農業技術越來越發達，絕大部分的藥材，都能通過科學的方法種植培育。

    因此采藥人這個行當漸漸消失。

    馬開同擺放出來的那些珍貴藥材，估計是他最近幾年的存貨。

    “哎，誰說不是呢。”

    馬開同愁眉苦臉道：“我這身本事其實是祖傳的，但環境開發日益嚴重，我們的日子是愈發難過，哪裏還有上年份的野生藥材？”

    他說的倒是實話。

    普通藥材賣不上價，珍稀罕見，或者是年份久遠的又越來越少，讓他著實心累。

    這點宋客也感同身受。

    經曆千年時光，滄海桑田，好多東西都物是人非，著實令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