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客點了點頭，問出第一個問題。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是從江城趕過來的，對於汪先生的病情，其實沒有那麽了解。”

    “我聽外麵的路人說，汪先生在幾個月前，就曾經發過一次病。”

    “那次他發病的狀況，也跟今天一樣，沒來由的昏迷不醒，查不到病因嗎？”

    聽完宋客的問題，霍管家先是一愣，隨即豎起大拇指，表示讚許。

    這才是真正懂醫術，能治病救人的行家。

    像剛才那三位醫生，隻顧著檢查病人，連最基本的情況都不問家屬。

    他們能查出什麽，那才見鬼了呢。

    “怎麽說呢。”

    霍管家想了想，很是認真地回答道：“那次老爺昏迷了三個小時，然後白老過來檢查，沒查出病因。”

    “白老便通過針灸的方法，將老爺暫時喚醒，服下兩碗湯藥，暫時穩定病症，不至於再度昏迷。”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們四處尋醫問藥，找了不少名家妙手。”

    “可惜收效不大，老爺的病得不到徹底根治，隻能勉強維持不發病。”

    宋客把手指收回，順勢翻了翻汪霖山的眼皮，問出第二個問題。

    “我在把脈的時候，察覺到汪先生脈象奇特，頗有陰極陽生之相。”

    “你們想必是找到了某件東西，讓他佩戴在身上，借助那件東西的效力，讓他慢慢調整身體狀態吧？”

    他確實通過把脈的手段，查探出汪霖山的脈象陰極陽生。

    很明顯，這就是佩戴千年焱根的功效。

    宋客大老遠地趕來汪家，就是為了得到此物。

    便稍微試探一下此物的來頭，再提出交易，畢竟他不是來做慈善的。

    “對對，哎喲，宋醫生，你真是神了，這都能看出來。”

    霍管家大吃一驚，連連點頭道：“這是白老給出的注意，他說老爺身體過於虛弱，陰盛陽衰，必須找件至陽之物戴在身上，以物養人，我們費了好大勁，才買到一塊焱根。”

    說話間，霍管家輕輕掀開被子，從汪霖山的睡衣口袋裏，掏出一塊撲克牌大小的木片。

    他把木片小心翼翼地遞給宋客：“你看，就是這玩意，花了八千萬呢。”

    宋客拿在手裏，仔細察看，發現這還是塊桃木。

    品相極好，年份絕對不止千年。

    確實是件好東西。

    “嗯，桃木本身屬陽，具有辟邪護體的作用，又經過天火煆燒，保存千年，效果更強百倍。”

    宋客把木片還回去，考慮幾秒鍾，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這房間裏點了皎玉香吧？汪先生平常很喜歡這種香料？”

    “沒錯。”

    霍管家把焱根放回去，蓋上被子，解釋道：“老爺睡覺之前，喜歡在前麵的會客室看看書，點上一爐熏香，可以提神醒腦，讓注意力集中。”

    “這就怪了。”

    對於霍管家給出的解釋，宋客搖了搖頭：“蛟玉香偏寒，汪先生的體質同樣偏寒。”

    “既然幾個月前，白老就給他做過檢查，難道白老就沒告訴你們，蛟玉香對他身體有害無益嗎？”

    “啊？不會吧？”

    一聽這話，霍管家頓時慌了神，絞盡腦汁，仔細回想。

    宋客已經展現了過人醫術，蛟玉香雖然珍貴少見，並非了不得的天材地寶。

    他若是在這件事上耍花招，根本經不起查證。

    霍管家當然相信他提出的質疑。

    突然，霍管家一拍大腿，失聲說道：“我想起來了，這蛟玉香是上個星期，二少爺送給老爺的，在此之前，老爺一直用的是極品檀香。”

    “當初老爺發病之時，白老特意給老爺的飲食用度，做過謹慎檢查，並沒有說那些熏香不妥……”

    “難不成老爺今天突然昏迷，是由蛟玉香引起的？”

    “這可說不好。”

    宋客其實心裏早就有了推測。

    汪霖山這次發病，絕非偶然。

    更像是有人在幕後操控，試圖達成某種見不得光的目的。

    “不行，我得趕緊告訴大少爺，讓他拿個主意。”

    事關二少爺汪海風，霍管家不敢擅作主張，決定讓汪海嶽來處理此事。

    他和宋客走出休息室，外麵的會客室隻有汪海嶽兄弟倆，那三個醫生已經下樓了。

    於是他把宋客的檢查結果，包括推斷出的結論，一五一十地告訴汪海嶽。

    聽完霍管家的敘述，汪海嶽和汪海彬麵麵相覷，久久沒有吭聲。

    最後還是汪海彬耐不住性子，試探著說道：“大哥，你說二哥他到底知不知道，蛟玉香對爸爸有害？”

    言下之意，如果汪海風對蛟玉香的效果不清楚，隻是在拿到手之後，跟汪霖山獻寶。

    這次汪霖山因為吸入蛟玉香發病，純屬意外，怪不到汪海風頭上。

    可要是反過來，汪海風在明知蛟玉香性寒，卻不管不顧，依然送給汪霖山。

    那他的心思就有待琢磨了。

    往最壞的方向去考慮，他這是蓄意謀害老父親，想想頭皮都發麻。

    “我感覺老二應該不知道。”

    汪海風再怎麽紈絝蠻橫不懂事，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汪海嶽還是願意相信他。

    相對於他們的兄弟情深，霍管家就顯得旁觀者清，看得更為透徹。

    “大少爺，在找不到確切證據的情況下，說什麽都為時太早。”

    霍管家冷靜地提出建議：“不如想個辦法，去試一試二少爺，無論他知不知情，總能看出一絲端倪，您覺得呢？”

    “那，好吧。”

    一邊是弟弟，一邊是父親，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相信汪海風不會幹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但也不願意汪霖山被人在暗中謀害，性命堪憂。

    汪海嶽糾結許久。

    最後還是咬牙同意霍管家的建議。

    汪海嶽轉頭看向宋客，眼神中充滿希冀和期待。

    “宋醫生，既然你能看出我爸爸昏迷的病因，那你可有治病良策？”

    “你放心，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隻要我們汪家能做到的，我一定在所不辭。”

    宋客見汪海嶽這麽上道，也沒想著敷衍了事，直截了當地回答道：“治病的方法確實是有。”

    “不過在事成之後，我要汪先生身上的那塊桃木焱根，你能做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