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宇文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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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之大可放心,那邊已有人盯著了……”

    倉促之下不容易拿定主意,索性先放在一邊不管了。

    趙澤川還在跟自己較真,萬航表示理解。

    父親雖不至於身死,但是躲躲藏藏何苦來哉;妹妹也已入宮仰人鼻息,好好一個家,被一幫自己以為是的“誌士”攪和的翻天覆地!

    罪魁禍首還能有誰,就是這個萬航!

    萬航被他盯得心裏不自在,邁出正堂門檻的腳倏然收回,轉身坐進了寬椅中。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是趙煜在早前與自己探討“營救”嶽飛細節時說過的話。

    他一直銘記於心的,但是所謂“小節”不過是對外人而言,一個家支離破碎,瓦解的可能是意誌的全部。

    他有些後悔對趙靜姝的安排了!

    “貫虹……”萬航本想說些後悔的話,但是話到嘴邊才想到,趙靜姝與他並無任何關係。

    作為現代人的他,在別的小說中看到過,這樣一句話。

    世界上其實根本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針刺不到別人身上,他們就不知道有多疼!

    可能是對他和趙澤川之間最好的寫照,也是趙澤川最想噴在他臉上的話吧!

    他決定再去談一談,畢竟“趙煜”下葬時,趙靜姝也務必要到場。

    “刑部那邊可有消息了?”

    “你想聽什麽消息!”趙澤川沒好氣地別過臉去。

    萬航知道他一腔怒火沒處撒,也沒跟他拿喬,“自然是趙大人入殮下葬的消息!”

    “按照規製,我,玉川,姝兒必須到場……

    但是棺槨是不是還要運回趙府,我還沒做好決定!

    趙氏還有長輩在,大規大矩都要考慮他們的意見!”

    趙澤川收起刺蝟般的尖刺,不情願地說出這些話來。

    見他沒有要繼續聊下去的意思,萬航道:“那便候著吧,等消息來了也不遲!”

    萬航說完就要出府,趙澤川把他喊了回來,“等等,玉川是不是有什麽事?”

    “你想多了,並沒有那回事!”萬航不想與他多討論他人。

    “沒有就好,如果有,我第一個不饒他!”趙澤川冷聲道。

    看來,他需要一個情緒發泄口,不然心中這團怒火,是消不下去的。

    想著左右無事,還晚上不如拾掇出一桌酒菜,讓趙澤川解解愁。

    單羽拿著寫滿菜名的字簽走出正堂,趙澤川好奇地掃了一眼,一臉驚訝。

    沒吃過做不出來,好歹吃過幾十年了,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

    屠術破天荒地沒有出門,萬航提氣鱸魚尾巴,往八成熱的油鍋裏送,“怎麽,夜裏沒有行動?”

    吱啦滋啦……炸魚的香味瞬間從廚房溢出,房前屋後都飄滿了勾人食欲的味道。

    趙澤川也不端著架子了,走進廚房,好整以暇地望著忙碌的兩人,眼中盡是期待。

    說實話,像他這種過慣了少爺生活的人,沒有下人伺候的日子是很難熬的。

    要不是單羽時常為幾個大老爺們洗衣做飯,趙澤川得抓狂。

    範荀進門的時候,十菜兩湯剛端上桌。

    屠術拿著碗筷,繞著桌子擺弄,“在野,你這饞貓是循著味兒來的吧!”

    “既然來了,一起坐下,敘敘舊!”萬航道。

    趙澤川看著他,若有所思。那日清晨他與父親和吳山一同出了門,是這樣沒錯吧?

    那其中的細節他自然知曉。

    “怎麽不見吳山兄弟?”範荀放下佩劍,在水鬥旁淨手,隨口問道。

    “這問題不該問你嗎?”趙澤川把他攔在身前,“最好你能說清楚,那日清晨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很抱歉,長纓!”範荀不卑不亢,道,“那不是你該知道的,至少現在還不能知道!”

    “長纓,先坐下來用餐!”萬航扯了他一把,才把這頭倔驢按到座位上。

    “聽聞西湖邊新開一家酒樓?”範荀坐定後,岔開話題。

    劉允升在單羽的攙扶中下樓來,看到幾個年輕人圍坐一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先生!”四人起身向他作揖。

    萬航站起身,把他攙扶過來,坐在首位上。

    “先生,多少用些湯羹吧!”屠術拿起白瓷碗,撐了些許桂花米酒圓子羹,遞到他身前,又把湯勺往他手裏送。

    劉允升默不作聲,抬手示意他們隨意些,不必拘謹。

    又轉身把單羽拉過來,在他身邊一並坐了下來。

    “那秦記酒樓啊,叫樓外樓!”屠術也為自己盛上湯羹,邊喝邊道。

    趙澤川撇了萬航一眼,對這奇葩名字的出處大概是明了了。

    “樓外樓倒是個好名字!”範荀夾了一塊魚,放在口中品咂。

    萬航怕他再在這個名字上廢話,連忙把一塊東坡肉夾進他的碗裏,“快嚐嚐看!”

    大概是菜品偏江南風格,每個人都吃的很盡興。

    尤其是劉允升,平時都避開眾人,隻吃些流食,今夜也興致頗高,還小飲了幾杯。

    “先生的文莫要著急,按照我說的那些慢慢來就可以!”

    萬航其意何在呢?

    他想借西湖印刷工坊的小報印刷發行後,把劉允升的文夾帶其中,不僅如此,還要把他想傳遞的消息傳遞到“國外”去!

    明明是自己的國土,卻不得不稱之為“國外”,這種窩囊的心情恐怕所有的宋人都有吧。

    萬航之所以感觸深,並不是因為如今南北宋的區別,而是因為他作為現代人時,早就體驗過了。

    他心中有個很好的信差,那便是劉氏戲班子的老板劉勞根。

    劉勞根說過,他之所以要離開臨安,是奔錢財前去金國皇庭,為“皇親國戚”表演“魔術”!

    隻要趕在他離去前,印刷出需要他攜帶的小報,此事便可成了!

    宇文虛中在金國孤軍作戰,其凶險程度不言而喻。

    就算他是再機智的細作,若無本國全力相助,也無法將自身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據史料記載,四年後宇文虛中將會死於秦檜的設計,不承認自己是細作的秦檜,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而為之。

    萬航要保住他,因為隻有他性命無虞,才會成為紮進敵方心髒的釘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