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恢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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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恢複記憶

    等王昆等人開著車追出采石場的時候,大黑已經從大路拐進山間小路,抄近道趕回小冬家。他知道王林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必須在王林才的人趕到小冬家之前,把小冬爺倆和那筆錢安頓好。

    山林間,大黑飛快地穿梭著。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飛奔在山林裏的野獸,速度已經達到了極致,身邊的雜樹、山石在身邊倒退,他的身影在山林裏劃過一道殘影,像一隻利箭,向著前方射去。

    僅僅用了半個鍾頭,他就回到了小冬家的石屋前。可是就在他靠近石屋的那一刻,他感到一份強烈的威脅感,他甚至能感覺到在石屋內外隱藏著的數道輕微的、謹慎的呼吸。

    大黑皺起了眉頭,沒想到王林才竟然這麽快就趕到了。那麽小冬爺倆怎麽樣啦?他們是不是已經受到王林生的傷害?大黑心裏想著,更加著急。小冬爺倆救了他,對他有恩,他絕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所以無論前麵是刀山火海,無論是多麽恐怖危險的陷阱,他都必須進去。

    “小冬!”大黑呼喊著,可是裏麵沒有人答應。

    大黑小心翼翼地推開石屋的門,裏麵一片漆黑。

    “小冬,你在哪兒?”大黑又往裏麵走了幾步,外屋沒有人,他又謹慎地走到小冬和爺爺的臥室門前。

    忽然,一道黑影向他撲了過來。大黑敏銳地感覺到危險,他飛快地閃身,左拳毫不遲疑地擊出,那道黑影應聲倒地。沒等他喘口氣又有兩個人從他的身後撲了過來。

    大黑轉身,撩腿,行雲流水的動作,已經將其中一人踢飛。大黑快速退出石屋時,一雙大手如老虎鉗子一般抓住了他的肩膀,順勢就要扭住他的胳膊。寧雨秋警覺地將胳膊用盡全力向外掙了幾下,終於掙脫了那雙打手的控製,可是他的半截衣服袖子被扯了下來,胳膊上留下幾道深深地血痕,火辣辣地疼。寧雨秋顧不上疼痛,他一把抓住那個人的胳膊,反擰,用力一甩,那個人便重重地撞在牆壁上。大黑一刻不停地竄出石屋。

    “站住!不許動!”沒等他站穩,從小院的四周呼啦一下跳出來七八名民警,手裏握著五四式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他。

    望著黑洞洞的槍口,大黑有瞬間的失神,他沒想到埋伏在這裏的不是王英才的人,而是民警。原來王林才一邊跟自己在采石場耗著,一邊卻報了警,讓民警對付小冬爺倆,然後在小冬家裏埋伏,等著抓捕自己。

    在大黑的潛意識裏,對身穿警服的民警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他緩緩地舉起了雙手。也就在這時,屋子裏的幾個人也追了出來,其中一人氣急敗壞地跑過來,一腳踹在大黑的腰上,大黑被踹倒在地。

    “媽的,敢打民警,反了你了!”那名民警一邊罵,一邊掏出一根電棒,電棒發出藍色的電火花,狠狠地杵在大黑的身上。

    一股強大的電流發出“嘶嘶啦”的怪聲,瞬間穿透大黑的身體,在他的周身亂竄。大黑感覺每一個汗毛孔、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在電流的打擊下悸動著,掙紮著、反抗著,同時他感覺自己的每一寸肌肉中的潛力都被激發了出來,左衝右突,仿佛要掙脫身體的束縛,破體而出。

    一陣劇烈的痛楚在大黑的周身蔓延,他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啊……”那吼聲直上雲霄,在天地間回蕩,久久不絕,吼聲中蘊藏著一份掙脫桎梏的力量,如狼叫、如虎嘯、如夜梟的悲鳴,令人恐懼。

    那一刻,大黑的眼睛充血,怒視著周圍的一切,端著槍的民警在吼叫聲中瑟瑟發抖,山上群鳥驚飛、野獸藏到地下洞穴中,驚恐地匍匐在地上。

    那一刻,大黑深埋的記憶仿佛打開了一道閘門,電光星火的一幕幕地冒出來。一切就像剛剛發生一樣,從他的麵前閃過。

    童年的美好記憶、父母親人的摯愛、少年的懵懂無知,再到大學生活中的荒唐經曆,都一一再現。

    他的眉頭緊鎖,痛苦的記憶裏出現一個醜陋的影像——高英凱。那個漆黑的夜晚,飛馳的汽車,雷電交加的時刻,美麗而又蒼白的女孩兒伸出雙手絕望地掙紮著,高速行駛的小汽車撞飛的兩個可憐的孩子,他們的父母痛苦地咒罵和廝打著他,然後他被抓到公安局,李律師的威脅,野貓的撕咬、高英凱的殺人滅口、追殺,然後是在那高聳的鐵塔上,刺耳的槍聲、撕裂天地的雷電,被雷電和高壓電擊中的劇烈疼痛,燃燒的火光中自己的掙紮,絕望地墜落……

    他的記憶在民警的電擊下全部複蘇了。他是寧雨秋,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孩子,如今卻被人陷害,背上了殺人的罪名。而製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最信任的朋友——高英凱。

    他好恨!帶著深深的恨意,他一頭栽倒在地上,身體不停地痙攣著、抽搐著,昏迷了過去。

    當他在一次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銬在警車上,兩名武裝民警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過了一分多鍾,寧雨秋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抬起頭,迷惑地問道:“你們為什麽抓我?帶我去哪兒?”

    “不許說話!”一個民警嚴厲地喝道。

    坐在警車前排的民警聽到他的話,回過頭來,冷笑道:“你小子到采石場鬧事,偷盜采石場的重型機械,還明目張膽地對企業法人進行敲詐,一百萬,屬於敲詐勒索數額巨大,不抓你抓誰?你就等著坐牢吧,我看在監獄裏蹲不夠二十年是別想出來啦!”

    聽聲音,寧雨秋知道這個民警就是那個用電棒杵自己的人。寧雨秋沒有理睬他,繼續低聲問道:“小冬和爺爺呢?你們把他怎麽樣啦?”

    “你自身都難保了,還管別人幹什麽?”那個民警說。

    “他們在哪兒?”寧雨秋掙紮著喊道。

    “老實點兒!”身邊的兩個民警用力摁住他,警告道。

    “放心,他們隻是暫時被羈押,隻要他們不再鬧事兒,不會把他們怎麽樣的。”那個民警說,“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子,一個小毛孩子,就算抓起來,折騰不了幾下就死翹翹了,我們還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呢!”

    聽到這句話,寧雨秋放了心。寧雨秋知道那筆錢小冬爺倆肯定保不住,既然民警都來了,那隻能被追回去,不過隻要人沒事兒,賠償金的事情可以再想辦法。寧雨秋現在想的是,他絕不能進公安局。他知道一旦被帶到公安局,他的身份最終會被查出來,那麽高英凱安到他身上的殺人和交通肇事逃逸都會被翻出來,那麽等待他的是死刑的判決。所以他必須在沒有進入公安局之前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