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可憐的醜女

    蘇紅梅母女看著寧雨秋，眼裏充滿了感激，紅梅娘不住地向寧雨秋道謝。蘇紅梅對寧雨秋更是充滿了崇拜，這個黑臉哥哥真是太棒了，不但人好而且一身的好本事，他剛才收拾那幫收高利貸的家夥的樣子簡直太帥啦！蘇紅梅的心裏對即將離去的寧雨秋竟然有著一份難言割舍的留戀。雖然他和寧雨秋隻有兩次短短地邂逅，可是他從來沒有嫌棄顧自己，而以往遇到的那些人或直白或隱晦的都反映出對醜陋的她的厭惡。這對於一個正值妙齡的少女來說，沒一個人對自己的相貌都是十分在意的，都希望獲得別人的讚美。可是這份讚美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奢望。哪怕是最低的要求不討厭，也是難能可貴的。

    她恨自己這張臉，老天爺為什麽要給自己這樣一張醜陋的臉呢？有的時候她甚至不想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嫌棄他的隻有爸爸和媽媽，當她在外麵受了委屈的時候，媽媽總會安慰她。媽媽說，紅梅不醜，紅梅是這個世界上非常漂亮的女孩兒。

    她知道媽媽是在安慰她，她哭著說：“媽媽騙人！我不聽，不聽！”

    媽媽含著淚固執地說：“媽媽沒有騙你，紅梅真的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子。你小時候長得非常可愛，每一個見過你的人都會誇獎你，爸爸媽媽都未有這麽漂亮的女兒而感到驕傲。”

    “可是媽媽，為什麽我現在變得這麽難看？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可是我為什麽變得這麽醜？”蘇紅梅依然不解的問媽媽。

    媽媽看著滿臉淚水的女兒說：“你四歲的時候得了一種怪病，臉上就開始長奇怪的疙瘩，我和你爸爸開始也沒有太在意，但是伴隨著那些怪疙瘩的生長，你開始發燒，甚至開始說胡話，最後昏迷不醒。我和你爸爸連忙讓村裏的醫生給你看病，可是村裏的醫生說他治不好，還是趕快到鎮上去看病吧。我和你爸爸就連夜把你背到鎮上的醫院。在鎮衛生院，醫生給你全身上下檢查了個遍，最後說可能是食物中毒，又是打針，又是輸液，連著三天，你的燒終於退下來啦，人也醒了過來，可是你臉上的疙瘩卻沒有消下去。醫生說這種疙瘩可能是食物中毒導致的過敏症狀，也許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消下去，回去慢慢養著吧。”

    “那後來呢？”蘇紅梅滿心期待的問。

    “後來，我們就帶著你回家了，期待著你臉上的疙瘩能退下去。可是一直等了一個多月，但是這種疙瘩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我們帶著你藥吃了很多四處求醫，可是他們都對你的病束手無策。哎！”媽媽說著話重重的歎了口氣。

    “我的病是不是永遠也治不好了，媽媽？”蘇紅梅的淚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失望地說。

    看著傷心的小紅梅，媽媽強忍著難過，安慰她說：“會治好的，一定會治好的，爸爸現在努力掙錢，等掙夠了錢，就帶我們紅梅到更遠的地方去治病，那裏的醫生更好，他們一定能治好你，把你臉上的疙瘩去掉，讓紅梅變成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兒！”

    “真的會有那麽一天嗎？”蘇紅梅望著媽媽，眼睛裏充滿了對未來無限的向往。

    “會的，一定會，到時候我們紅梅就會從一個醜小鴨，變成美麗的白天鵝！”媽媽堅定地說，她知道現在她的話就是女兒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女兒的未來，如果沒有了這個希望，紅梅該活得多麽痛苦和絕望啊！

    她記得媽媽還給她看過一張她三歲的時候拍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上的小女孩真的好可愛，好漂亮，她在花叢裏幸福的微笑著。她想如果她能回到小時候該多好哇！她為什麽要長大，為什麽要得那場病呢？因為這場病，讓她變得如此醜陋，她也因此受盡了詩人的白眼和歧視。小的時候她懵懵懂懂，隻知道村裏人不喜歡她，這種感覺並不強烈，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挫敗感、屈辱感越來越強烈。她害怕見到生人，甚至小學都沒有上完就輟學了，他不願意看到同學們鄙視的目光，刻意的對她的孤立。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甚至同學們會合夥欺負她，罵她醜八怪，讓她滾得遠遠的。

    她羨慕那些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她們每天穿著漂亮的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五成群，結伴去上學，可是她無法融入她們，在他們的眼裏，她就是一個另類。

    輟學之後，她每天把自己關在家裏，常常孤獨地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山裏人家是不養閑人的，媽媽就讓她到山上去放羊、打豬草。打那以後，她就開始為這個家擔起了一份責任。也是在山裏勞作的過程中，她慢慢的愛上了大山裏的一切。這裏有綠油油的山林、各種野草，更有數不清的美麗的野花，還有無數可愛的小動物。當她放羊的時候，各種各樣的長著色彩斑斕的羽毛的小鳥在林間歌唱，陪她說話。瓜果成熟的季節，山上還會有很多成熟的野果，她可以摘野果，好好解解饞。更重要的是在山林裏，沒有人會嘲笑她的醜陋，更沒有人會欺負她，一切是那樣自然和諧，是那樣的美好，讓她看到這個世界美好的一麵。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藏在心底的那個浪漫的夢也隨之複蘇。當她看到村裏的女孩子一個個披上嫁妝，和心上人結成眷侶的時候，她的心也會不由自主的悸動。她也曾幻想自己的白馬王子，有一天會騎著高頭大馬來迎娶她。可是她很快就搖搖頭，把這一切幻想甩開，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喜歡他這樣一個醜陋的女人呢？想到他們鄙視的眼神，她的心涼到了穀底。漸漸的她也忘記了這一切，把這個美好的夢深深地埋到心底。每天除了忙家裏的活兒，唯一的樂趣就是到山裏去打豬草。說是打豬草，其實也就是到山裏散散心，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樂趣。直到那天她被毒蛇咬傷，寧雨秋救了她！

    當她睜開眼看到寧雨秋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好黑，好髒！可是當寧雨秋用嘴吸出她腿上傷口裏的蛇毒，她真的好感動！這個人竟然沒有像所有人一樣厭惡她的醜陋，還肯真心地幫助她。這使得寧雨秋在她心中的印象大為改觀，那一刻，她認定寧雨秋是一個好人！

    那一次，寧雨秋把她送回家後，就匆匆地走掉了。她好想留住他，可是作為一個沒有什麽生活閱曆山裏女孩兒，她不知道該怎樣對寧雨秋說，羞澀的她什麽也沒有說，就這樣回了家。到爸爸媽媽埋怨她，為什麽不問問恩人的名字，把他帶到家裏，幫他找到家的時候，她的心裏好後悔。後來他也曾到山上找過寧雨秋，希望能再一次遇到他。可是除了山崖下的那件茅草屋還靜靜地在哪裏外，那個黑臉的男孩兒再也沒有出現過。

    從那以後，她經常會去照顧那個茅草屋，為茅草屋加固幾根樹枝，為屋頂添幾把幹草，把屋裏打掃一下，有時甚至會在小屋裏再躺一會兒。她希望有一天，那個黑臉的善良的男孩子會再回來，回到小草屋，回到她的身邊來。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就在她已經絕望的時候，寧雨秋竟然會來到她家的門前。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孩子。盡管在寧雨秋的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他還是很快就認出了他，因為他的那張黑色的臉和那雙黑色眸子。

    再一次見到寧雨秋，蘇紅梅感覺寧雨秋變化挺大的。首先，寧雨秋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種蓬頭垢麵的野人形象，而是剪去了長頭發，留成了簡潔的小平頭，胡子也剃了，幹淨的臉使得寧雨秋看起來很精神。二是衣服也穿得比較幹淨，雖然不是什麽高檔的衣服，還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但至少不是那身破爛的叫花子衣服，總的說來已經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寧雨秋本來就是個帥哥，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身材頎長，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感覺。而且蘇紅梅發現這次見到寧雨秋，她發現寧雨秋的臉上那層如同被火灼燒過的黑紅色已經褪去了很多，麵孔變得比以前白了很多，雖說總的看來還是一張黑臉，但是已經接近一張正常人的膚色，有了幾分吸引人的魅力。

    原來這個“野小子”還是一個帥哥！蘇紅梅羞澀地想。

    就在蘇紅梅胡思亂想的時候，蘇占良已經借來了三馬車。村子裏沒有什麽好的交通工具，能開一輛三馬車已經很不錯了。就這還是馬占良好說歹說，才從村裏一戶比較富裕的人家借來的。

    秦正航著急回公司，回到自己的地盤他才能感覺到安全，同時他必須把謀害自己的幕後黑手揪出來，以牙還牙，看到三馬車來啦，飛快地爬上了三馬車的車鬥。

    寧雨秋向蘇紅梅母女揮揮手，轉身走向三馬車。

    這是蘇紅梅終於忍不住跑了過去，叫道：“寧雨秋，你還會回來嗎？”

    寧雨秋看著這個善良的女孩子，笑著說：“會的，有時間我一定回來！”

    秦正航急不可耐地說：“走啦，寧雨秋，別說了，再磨蹭我們天黑也回不到公司。”

    寧雨秋跟蘇紅梅告別，跳上了三馬車，三馬車“突突”地叫著，向著遠方開去。在小山村的村口，蘇紅梅還在不停地張望著，依依不舍的眼淚悄然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