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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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眾人已經覺得這場鬧劇可以收尾了,沒想到莫離臨了說了句這還,掌事太監應聲回頭,疑惑地看著莫離說:“哦?你還有何事?”

    莫離跪下磕了個頭,對掌事公公說:“奴婢狀告司浣局掌事女官迎秋,與人私通!”

    話語剛落,姑姑的臉上細汗涔涔,她嘴角抽搐著說道:“你……你胡說八道!”

    掌事太監重新坐回殿上,看著下麵站著的姑姑和跪著的莫離,開口說:“又是私通,你們司浣局可真是熱鬧。莫離,說話講究證據,你可有實證?”

    “回大人,奴婢進宮第一夜,就看見了一個人影進了姑姑房中,奴婢以為是有賊人,怕姑姑有危險,就過去了,聽見……聽見些入不得耳的虎狼之詞,為著這個,姑姑一直都不太待見奴婢,後來,奴婢無意中聽見有太醫給姑姑診脈,說姑姑有喜了。”

    姑姑被嚇得頓時白了臉,她就知道,當時莫離說什麽都沒聽見是假的,怪就怪在她沒有及時處理掉莫離。可是從未有太醫在司浣局給她診過脈,莫離又是如何知道她懷有身孕的呢?

    莫離繼續說:“我既沒人證,也沒物證。隻消請個太醫來瞧瞧,便知奴婢說的句句屬實還是弄虛作假,不過姑姑的孩子應該是沒保住,數天看姑姑落了紅。”

    掌事太監道:“小全子,去請太醫。”

    莫離怕請來的是個包庇姑姑的人,就對公公說:“萬望大人請位德高望重的太醫來。”

    掌事太監又吩咐道:“請章太醫吧。”

    小全子領旨下去,片刻,就帶了個太醫回來。莫離看著不想是那日跟江隱說話的人,便暗自放心起來。

    章太醫給姑姑號了脈,姑姑早已嚇的癱坐在了地上。診過脈,章太醫說:“這位姑姑確實是小產之相,且小產應是沒多久。”

    章太醫走後,太監問姑姑:“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姑姑心知她氣數已盡,已經說不出什麽了,公公又問:“迎秋,你在宮中十年有餘,應該知道這是死罪!我再給你個機會,若你肯說出與你私通的是何人,我就饒你不死。”

    姑姑冷聲哼了下,道:“如今我即使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聽侯公公發落吧,隻是與我恩愛之人是誰,我是不會說的。”

    掌事太監和姑姑年紀相仿,想來是一塊進宮的,本想幫她一把,奈何人家不下這個台階,他歎著氣道:“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你死了,他還會另娶他人,你這樣值得麽?”

    “值不值得我心中自然有數,請公公降罪!”

    “你!你怎麽這麽強!既然這樣,我隻能公事公辦了,來人,把她給我壓到死牢,待我明日稟明皇後再發落!”

    姑姑被拖下去之前惡狠狠地看著莫離,忽而陰笑著說:“莫離,你別高興的太早!我死了,你也活不長,我在下麵等著你!”

    隨著腳步聲遠去,姑姑的咒罵聲也逐漸消失。莫離回過頭對掌事太監說:“大人!姑姑畢竟是我入宮以後服侍的第一個掌事女官,請大人恩準,讓奴婢去勸勸她,沒準她就肯說了。”

    掌事公公擺擺手,對莫離說:“去吧,要是能讓她開口,我也好跟皇後娘娘求求情,進了宮,就都是苦命的人。”

    姑姑被壓在死牢裏,那裏暗無天日,牆上的方磚已經斑駁得不像樣子,腳下濕滑,長了令人作嘔的苔蘚,三五隻碩大的老鼠聽到門響,一溜煙兒躥了出去。一陣腐臭味鑽進莫離的鼻子,她不禁用手掩住。

    來到關押姑姑的牢房,見到被落了簪的她,好像整個人都一瞬間消瘦了不少,侍衛打開門,莫離進到牢房裏。拿著送來的飯菜對姑姑說:“姑姑,多少吃一口吧,總比這裏麵的好些。”

    姑姑沒想到莫離會來看她,本就恨得她牙癢癢,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姑姑二話不說,上前一把就死死掐住了莫離的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的莫離,打翻了帶來的飯菜。

    姑姑畢竟女流之輩,且身子虛弱,掐著莫離的手不至於讓她說不出話。她一邊使勁掙脫,一邊對姑姑說:“姑姑,你為什麽不好奇我是如何知道你有身孕的?”

    姑姑被莫離的話問得一愣,手上的力道又少了三分,莫離借機逃脫出姑姑的手掌,蹲坐在一邊用手揉著脖子,雪白的脖頸已經被掐出了一道印子,麵紗也掉了,插在頭上的青玉簪也不知了去向。

    姑姑幽怨地看著莫離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莫離大口大口的喘氣,又被這牢裏刺鼻的味道嗆得咳了兩聲,待到好些了,才徐徐開口:“那個人是叫江隱,對麽?”

    一提到江隱的名字,姑姑頓時防備心極強地看著莫離。

    莫離又說:“我還知道,他前不久剛被封了領隊,才三十二歲,也算前途無量了。”

    姑姑說:“既然你知道,為何剛才不揭發我?”

    莫離回說:“姑姑,我以前說想跟你和平相處,一直都不是虛情假意,是你步步緊逼,才落得今天這般田地。有一日我送衣服回來,路上恰巧遇見了江隱和一個人說話,也就是我告訴你中毒後的沒幾日。”

    姑姑似有疑惑,又覺得可信,便接著問:“他們說了什麽?”

    莫離本來是想把這些話爛在肚子裏的,可是到了今天,她不想姑姑為了一個負心的男人死了還被蒙在鼓裏。於是把話和盤托出:“江隱跟那人要了很多紅花,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放在香囊或是什麽地方了。你懷有身孕,日日佩戴裝滿紅花的香囊,不出三個月,必然滑胎。”

    姑姑像是受了天大的打擊,不可思議地說:“不可能,不可能,你說謊。江郎知道我懷孕,可高興了,他還給我們的孩兒起了名字。”

    莫離說:“姑姑,你醒醒吧,你想一想,如果事情敗露你獲恩出宮,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他會跟你白頭到老麽?按照正常的情形看,你們多半是會獲罪的!你覺得他是要他的前途,還是要和你雙雙赴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