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懷著八九個月身孕的人竟然受這樣的對待！太子恨得牙癢癢，倒不是為別的，隻是想起她那頤指氣使的樣子就恨。

    “既然什麽都沒吃，為何孩子會死在肚子裏？太醫明明就說她是吃了促產的藥。”

    可心搖搖頭，說：“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皇後又把話鋒轉向趙疆，吩咐道：“趙疆，你帶幾個人去偏殿查，查到什麽可可疑的東西都來回本宮！”

    趙疆奉旨去了偏殿，白意歡的心跌宕起伏，剛才還以為有了轉機，可皇後的態度怎麽都不像相信她的樣子。

    一盞茶的功夫，白意歡的膝蓋都被硌得生疼了，她還從來沒被罰跪過這麽長時間。

    趙疆帶著幾個人從偏殿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青花瓷茶杯，對皇後說：“娘娘，微臣帶人在小主的床邊找到了這個。”

    皇後探出頭看了一眼，問可心：“這是你家小主用的麽？”

    可心抬頭看了一眼趙疆手裏的杯子，回到：“是，這是太子妃今天早上讓人送茶水進來用的那套茶具，小主怕夢中口渴，就讓奴婢倒了一杯放在床邊，剩下的玲瓏姑娘都收回去了。”

    一套茶具也要收回去，不禁讓人生疑。白意歡見狀解釋道：“皇額娘，兒臣是怕她一時想不開會用這些利器傷害自己，傷害孩子。沒有別的用意。”

    皇後瞪了她一眼，說：“你不說本宮還真沒想到這層，想必是下了東西的，要不也不能巴巴地把喝水的東西都收走。趙疆，這水裏有什麽？”

    趙疆回道：“回娘娘，臣跟幾個同僚探討過，一致覺得裏麵應該是什麽東西的骨灰。”

    “骨灰？骨灰用何用處？”

    趙疆回：“如果是虎頭骨和兔骨，就是催產之物了。”

    從來沒聽說骨頭還有催產之用，要是別的也就罷了，隻是虎頭骨難尋，別人難得的東西，白祁就容易多了。

    皇後為了確認，問到：“可否辨別？”

    趙疆如實回：“娘娘恕罪，骨灰浸在茶水中，很難辨認。”

    皇後對莫離說：“莫離，去搜！太子妃的和玲瓏的都要搜！”

    莫離領命帶人下去，不消多時就帶一包粉末的樣東西回來，包裏還有些蛇皮。莫離依皇後的旨意把東西交給趙疆，趙疆和幾個太醫低聲商討幾句，對皇後說：“娘娘，這是虎頭骨灰無疑。”

    白意歡一聽，嚇的跪也跪不住，癱坐在地上。

    皇後又問：“這蛇皮也是入藥的麽？”

    趙疆並未說話，身後另一位太醫抱拳行禮說：“回娘娘，這蛇皮應該不是用來入藥的。坊間有些迷信之詞，說孕者腰間配戴蛇皮，有催產之效。”

    處處都是催產，白意歡怎麽就這麽等不及？

    皇後的神情更家陰冷了，她問半跪半坐著的白意歡：“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白意歡語間十分緊張，從前在家隻有她誣陷別人的份，還是第一次被別人誣陷，可一上來就是這麽大的罪。“不是我不是我，我沒做過這些！她早晚都會生，我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下手！”

    皇後對於她的話一個字都不會信，對著底下跪著的東宮宮女和白意歡說：“前些天本宮就聽到些風聲，還以為你小孩子脾氣，鬧兩天就算了，可沒想到竟然把本宮孫兒的命都鬧進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意歡說的她不信，宮女裏也沒一個人敢開口，皇後隻好問莫離：“莫離，你說，那日發生了什麽？”

    莫離也不想幹這的罪人的事，可皇後問了，她又不能不說，“回娘娘，那天不過是太子妃和小主拌了兩句嘴。”

    “起因是何？過程又如何？”

    莫離不敢說話，大大的眼睛瞟向白意歡，皇後喝道：“莫離，你看她做什麽？本宮還做不了東宮的主了麽？你要是避重就輕敷衍本宮，本宮立馬賜你極刑！”

    皇後向來說到做到，莫離就在等皇後這句話，於是娓娓道來：“那日不過是因為小主說了句她自己的孩子想自己做主起個乳名，原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太子妃卻十分生氣，一直逼問小主以前答應她的還算不算數，小主急了，說了兩句氣話，太子妃……太子妃說，想要去子留母還是去母留子讓她自己做決定，然後就把小主關進了偏殿。可憐小主連個帕子手爐都沒來得及拿，這一關，奴婢就再沒有過小主的消息了。”

    莫離學的有鼻右眼，那日動靜那麽大，宮裏值守的人都聽見了，大致就是這個意思。皇後又追問：“花一樣年紀的人，也這樣心狠手辣，不把他人生死放在眼裏了麽？太子妃，本宮最後給你個機會，你若如是回答，本宮替太子答應不廢你。”

    皇後到底是皇後，在盛怒之下也會冷靜下來給太子留條退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事情鬧到這種程度，按照律例，白意歡是要誅九族的。可是皇帝不可能殺白祁，皇後也不能得罪太子的靠山。

    莫離的拳不禁攥得更緊了，皇孫的命都扳不倒白意歡，看來白家在前朝的地位比想象中還要穩固。

    “本宮問你，婉兒答應過你什麽？”

    “她……她……是她自己主動提的，她說要把她的孩子過給我，讓我做他的母親撫養他！”

    那一切就都對得上了，鄧婉兒屈服於白意歡的威嚴，承諾把孩子過給她以求自保，現在馬上臨盆了，兩個人一言不合談崩了，白意歡急於求子，以為月份這麽大可以催生，最後鬧得個母子雙亡的地步。

    皇後心灰意冷，孩子就這麽沒了！這是她第一個孫兒，連麵都沒見到。

    皇家仵作就等在外麵，皇後淡淡地說：“讓仵作做事吧。”

    皇家禦用仵作手腳麻利，一刻鍾的功夫就來人回道：“小主腹中是個男胎。”

    皇後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她很多年都沒再哭過了，因為她覺得隻有弱者才流淚，有了李恂以後，她就不再是個弱者。

    可她的皇孫都那麽大了，再過幾天，就能來到這個人世感受她的疼愛了。她多久沒抱過這麽大的孩子了？上次抱還是抱著她的楚喬公主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