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顧不上暗持的打趣，忙問道：“你師父呢？”

    暗持指了指趙疆的書房，莫離大步跑了過去，連門都沒敲就直接進了他的房間，並說道：“趙太醫，不好了！”

    趙疆被莫離嚇得一愣，問：“怎麽了？”

    莫離把全福的話原原本本又說了一便，趙疆也陷入沉思，“他們前些日子就開始在暗中集結兵馬，難道真的是要逼宮？”

    “太醫，這件事還是要立馬通知逾白，他現在孤身在宮裏，如果白祁真的起兵造反，王爺也得早做籌謀才好啊！”

    趙疆點點頭，說：“我這就去壽康宮通知王爺。”趙疆剛要走，莫離拉著他又說：“白祁究竟要做什麽咱們不知道，所以囑咐王爺不要輕舉妄動。”

    趙疆走以後，莫離也回了養心殿，想想還是有些害怕，便去禦前找了全福。莫離神色慌張，說：“師父，我害怕。我今日替之曉姑姑一日，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全福百般推脫可莫離說什麽都不答應，最後沒有辦法隻好留下了莫離。一切沒有動靜的時候就要照常當差，莫離趁著來參拜的大臣走以後進去給皇上送了杯茶。

    皇上看到莫離疑惑地問：“怎麽是你？之曉呢？”

    莫離謊稱之曉不舒服，自己來替她一天。皇上微微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她站在皇上身邊的時候心裏抓心撓肝地煎熬，皇上倒是和往常沒有什麽兩樣，吃了茶，見了兩個大臣，又打賞了幾個近臣，中午用過午膳還睡了一覺，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唯一不一樣的就是皇上今天沒去壽康宮請安，跟太後謊稱他不太舒服。

    宮裏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隻有莫離跟這份熱鬧格格不入。

    終於盼來了晚上，周遭都靜悄悄的，全福和莫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站在養心殿內室一動都不敢動。

    “皇上．．．”一個太監待著哭腔地跑進殿裏，慌張的樣子，急忙的腳步，無不彰顯著大事不妙。“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小太監被內室的門檻絆倒，連跪帶爬地進了屋，“皇上，裕親王帶著兵馬闖進宮了！”

    裕親王？

    裕親王帶著兵馬？

    全福和莫離麵麵相覷，皇上顯然也被驚著了，他霍然從龍椅上站起身，瞠目結舌地問：“你說誰？”

    小太監顫顫巍巍地說：“是．．．是裕親王。”

    全福走到皇上身邊，急切地說：“皇上，怎麽辦？”

    皇上的眼珠的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快速地轉起來，莫離知道他一定還在震驚當中沒回過神來，全福提高了聲調又說：“皇上！您快做個決斷吧！”

    皇上瞥了一眼全福，說：“按計劃行事！留活口。”

    全福出去了，莫離走到皇上身邊，問：“皇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皇上麵無表情看轉頭看著莫離，忽然拉住她的手腕，說：“你別怕，沒事。”

    她想抽出手，掙紮了兩下，與皇上的力氣懸殊，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皇上就這樣拉著她的手腕。

    門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從最開始的影影綽綽到能聽見見求饒與叫喊聲，皇上鬆開莫離的手，大步走出了養心殿。

    養心殿外麵全是人，有身著鎧甲的士兵，有膽怯發抖卻想保護皇上的宮人，更多的是躺在地上的屍首。宮裏亂了套，戰馬嘶鳴，兵戎相見，火把紅彤彤的，帶著闖進來的人的猖狂。

    皇上打開門，正氣凜然地站在門口，為首的是白祁，一看到皇上立馬大聲喝止住下麵嗜殺成狂的士兵，聲音逐漸消下去，還剩宮女的哭啼聲怎麽也止不住。

    莫離也是以一次見這種陣仗，雙腿不自覺地抖起來。

    “皇上安康啊！”白祁帶著一絲戲虐，騎在馬上漫不經心地說。

    “你這是要幹什麽？”白祁雖在馬上，比站著的皇上高出一大截，可皇上的氣勢絲毫不遜與他。

    “您不是都看到了麽？我這樣來，難不成是拜年？”白祁居高臨下地盯著皇上。

    “你要逼宮？”

    白祁躍身從馬上下來，帶著他慣用的虎魄刀慢慢靠近皇上，“咱們進去說？”詢問的話此刻聽起來更像是命令，皇上跟在他身後進了大殿，莫離抬腿往前走，卻被皇上製止住了。

    莫離鐵了心要跟著進去，哪怕今天死在這，她也要知道事情的經過，她是唯一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人，她是李恒的眼睛和耳朵。

    皇上沒時間跟莫離拉鋸，隻好由著她進了屋，她躲在不起眼的柱子旁，白祁自顧自地走到龍椅附近，仔細打量一番後，說：“臣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看龍椅呢！”

    皇上怒目圓睜瞪著白祁，說：“你到底想怎麽樣？”

    “您應該想到了啊！”白祁把他一身鎧甲展示給皇上看，說：“我今天來，是請皇上退位讓賢的。”

    “賢能何在？”

    “您這麽生氣幹什麽？我又沒想讓這江山改姓白，到底還是你們李家的！你寫封退位涵來，我送你去避暑手腕行宮裏安享晚年。”

    皇上冷哼一聲，問道：“那請白將軍明示，真這退位涵上該寫哪位皇子的姓名？”

    “你都把咱們太子軟禁了，這皇位自然是讓給二皇子李惟的。”

    “你們？”皇上斜著眼睛問，“什麽時候勾結到一塊的？”

    “勾結？”白祁譏諷地笑了笑，說：“別把話說得這麽難聽，我是你們李家的臣子，也曆經了兩朝，保你們李式江山安穩，怎麽就用上‘勾結’這種字眼了呢？”

    “朕要是不寫呢？”皇上不卑不亢地說。

    “您要是不寫，就沒命再看到明早的太陽了！”

    一門之隔的距離，外麵寒冷凜冽，殿裏溫暖如春。外麵橫屍遍野，殿裏鴉雀無聲。皇上和白祁在對峙著，他們都在等著對方的妥協。

    皇上先開口，道：“我要見他！”

    “誰？”

    “李惟，朕的裕親王李惟！”

    “皇上不用垂死掙紮了，您今天見不到他。”

    “見不到，朕就不寫退位書！”

    “你嚇唬我？”白祁逼近皇上，帶著惡狠狠的眼神，攥緊了手裏的虎魄刀。李恒還沒來，如果皇上這個時候有任何意外，那他們多年的苦心經營就功虧一簣了。莫離鬼使神差地大步朝兩個人走去，用身體擋在皇上麵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