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朕能說說心理話的人也就隻有你了。”皇上一仰頭，又是一杯清酒下肚。

    莫離乖巧地給皇上夾菜，並不著急往下問，凡事欲速則不達，還是得讓他自己開口。

    “莫離，你覺得朕老了麽？”

    莫離緩緩搖頭，說：“皇上春秋正盛，說皇上老了的人，都是居心不良吧！”

    這一搖頭又讓她覺得頭暈，趕忙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可文武百官都覺得朕老了。”

    “皇上的身體當然您自己最清楚，皇上當年在馬背上的風姿，全福公公跟臣妾說過不少次呢！”

    皇上微笑，說：“吾生卿未生，卿生吾已老。要是再倒退二十年，朕真想讓你看看朕的英姿。”

    “現在也能看啊。”莫離又給皇上倒了一杯酒，這酒是泡過鹿茸和人參的，喝起來會讓人覺得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氣。“圍場的草就快綠了，皇上可以帶臣妾去圍場狩獵。”

    皇上對莫離的酒來者不拒，一轉眼已經喝完半壺了，“圍場那都不算什麽，莫離，你覺得朕還能上陣殺敵麽？”

    “有什麽不能？”莫離通紅的小臉微微揚起，一副不服輸的樣子，“皇上要是上了戰場，那邊疆的賊寇還不聞風喪膽？”

    皇上又笑，說：“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淨說些好聽的話來哄朕，以前你可是一句都不說呢。”

    莫離心裏咯噔一下，覺得自己還是太急功近利了，便解釋道：“臣妾往日從不飲酒，因為喝了酒就酒壯慫人膽了。”

    “哈哈哈哈．．．”皇上抓起莫離的手說：“朕喜歡你的慫人膽，以後多跟朕說說。”

    莫離嬌羞地點頭，皇上吃了酒睡得很早，莫離隻要留宿養心殿就基本一夜睡不著，今天喝了幾杯酒還能眯了兩三個時辰。

    皇上一下朝就宣莫離過去了，她才想再睡一會，又被叫起來梳洗打扮一番，到了養心殿皇上已經用過早膳了，禦膳房又給莫離送來一份清粥加小菜，皇上寵溺地看著莫離吃完，才開口說道：“莫離，朕決定禦駕親征了，你好好在宮裏等朕回來。”

    “什麽？”莫離心裏樂開了花，臉上卻裝著既驚訝又擔心，“皇上，昨晚上臣妾酒後胡言的，戰場上刀劍無眼，您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皇上每每看著莫離的神情都像一個老父親看女兒，“怎麽，自己說過的話才一夜就不算數了麽？還是你也覺得朕老了，不中用了？”

    “皇上說得這是哪裏的話？”莫離擰著眉頭嘟起小嘴道：“這些話臣妾可不是亂說的，您春秋正盛，怎麽就老了呢？隻不過臣妾擔心．．．”

    “好啦！”皇上拉起莫離的手往內室走，“朕剛說服文武百官，你就不要再來勸朕了。”

    莫離思忖了一會，下定決心地說：“好！臣妾不勸您，但有一事，您得答應我！”

    全福在一邊幹著急，說好了讓莫離勸皇上的，怎麽才幾句話的功夫她就倒戈了呢？

    “什麽事？你說。”皇上拉著她坐到榻上。

    莫離順手給皇上遞了杯茶，說：“您得帶臣妾一塊去。”

    “胡鬧！”皇上語氣責備，可莫離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上戰場不必圍獵，敵人也不是圍場裏的兔子小鹿，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這下全福更著急了，皇上再怎麽說也是上過陣殺過敵的男人，可莫離手無縛雞之力，萬一遇到什麽危險，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可莫離依舊堅持，“您如果真的覺得危險，就也不要去，咱們派個大將軍過去不是更穩妥。”這算是以退為進。

    “前朝的事情你不懂，要是真的有可用的將軍，朕也不必冒這個險。邊關的百姓也是百姓，甚至比內地的百姓更不容易，朕要替他們博一個安穩的生活！”

    “那您就帶臣妾一塊去。皇上，臣妾雖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可總要跟在您身邊才安心。您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男人這可怕的保護欲一旦被激起，還真的是想做出什麽給女人瞧瞧的，皇上九五至尊，這種心理隻會更重。

    “莫離，朕是怕萬一開戰，朕顧不過來你。”皇上的語氣軟了許多，莫離覺得機會來了。

    “臣妾保證，一定不拖您的後腿。皇上．．．”莫離把頭靠近皇上，在他耳邊輕聲說：“臣妾才嫁給您，這要是在民間也算新婚燕爾了，你這一去歸期未定，忍心留臣妾一人獨守空房麽？”

    這幾句話說得莫離麵紅耳赤，皇上卻十分受用，爽朗的笑聲充斥著整個養心殿，“好好好，朕真是怕了你了！全福．．．”

    全福一臉焦急地站在一邊，皇上一叫他便立刻回應。

    “傳朕的旨意，莫離晉為嬪位，此次與朕一塊禦駕親征！”

    還沒等全福作出反應，莫離首先製止，“皇上，晉位份的事情先放放吧，您要是覺得臣妾伺候的好，從戰場回來再晉也不遲。臣妾才進宮沒多久，位份已經再幾位一同進宮的妹妹之上了，況且您隻寵幸了臣妾，現在冒然給臣妾晉位份，臣妾怕別的姐妹會吃醋妒忌。”

    全福也是這個意思，嬪妃晉位份要麽有功，要麽年頭夠久，很多人一輩子也就是個貴人，莫離這樣的獨寵已經讓旁人側目了，這樣就晉了位份，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

    莫離不想晉位份是真的，可原因卻跟全福截然不同。

    皇上聽了莫離的一席話，不僅覺得她乖巧懂事，這份不在意權位更讓他心生喜歡，這份感情可能除了當年讓他怦然心動的李恒母親，再也沒有旁人了吧。

    “好，那就依你，等咱們從西北回來再給你晉，陪駕親征也算是對社稷有功，到時候也沒人敢說什麽。對了，朕聽說你有個八歲的弟弟？”

    莫離點點頭，回道：“嗯，阿棄留在母親身邊呢。”

    “把你母親接到京中來住吧，以後朕親自給你弟弟選個啟蒙老師！”

    莫離歡天喜地地寫過皇上，讓她開心的不是皇上要給弟弟選師父，是他不僅要領兵出征，還同意帶著自己了。<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