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台粉碎機不工作了，裏麵還有一份資料。”許航也有了發現，拿著一份還算完整的資料跑過來跟沈南煙匯合。

    沈南煙和他交換了文件，匆匆過目一遍。

    “這裏不是違章建築，還是有批案準許的，而且還會向那些人定時提供……”沈南煙說不出來了，她覺得這上麵的消息荒誕可笑。

    上層人士為這些人提供便利，他們則是會交易一些說是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藥劑，從而獲得生活空間和保護。

    而在他們的合作之下，還有數不清的孩子正遇到同樣不公正的待遇，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就連那些堅持要找回孩子的人，如今也是出事的出事，退出的退出。

    沈南煙緊緊的握住這紙文件，胸口的怒火肆意蔓延，根本壓不下去。

    “冷靜一下，這裏麵的內容確實很不好，但要是真的捅出去，你找不到負責的對象，也不知道應該起訴誰，這東西就是無效的。”許航握住她的手，連同裏麵的文件。

    沈南煙深吸一口氣，神色清明了許多：“你說的對，我們再找找吧。”

    她不是個衝動的性格，隻是這次的東西太超乎她的預料，才讓沈南煙表現的這麽激動。

    這次兩人認真的把周圍的東西都清查了一遍，可什麽都沒發現，或者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而他們手裏最開始拿到的，竟然是這裏最重要的東西。

    沈南煙把文件收了起來，又去關閉電源，才跟許航一起上去。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

    “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有灰。”

    即將從地下離開時，沈南煙聽到了許航的聲音。

    然後她就走了出去。

    外麵的陽光透過窗口，灑落到她的眼底。

    沈南煙在這一瞬間，有些了悟。

    許航跟著上來。

    “地下情況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危險？”

    王灩第一時間就衝到兩人身邊問道。

    許航搖搖頭：“裏麵沒有人，也沒有東西，安全的很。”

    “那你們有發現嗎？”王灩鬆了一口氣，跟著就又問道。

    沈南煙把其中一份資料遞給王灩。

    王灩看了幾眼，就緊緊的皺著眉頭，拳頭也攥了起來。

    “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麽能夠幹出這種事情！那些孩子……他們還隻是孩子啊！”王灩悲憤的看著資料，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情緒波動格外劇烈。

    她不是沈南煙，並沒有那麽輕易就被勸好，不過還是被許航耐心的安慰了幾句，才逐漸平靜下來。

    “我不會原諒他們的，總有一天，我會讓這些黑暗，被陽光照到，無處遁逃。”沈南煙低聲說著。

    許航聽了個清楚，他笑笑：“那就祝你好運了。”

    “你是記者對吧？”沈南煙又問了一聲。

    許航點點頭：“當然，要看看我的記者證嗎？”

    沈南煙搖搖頭：“不用了。”

    她是覺得意外，身為記者，而且是無償幫忙調查案件，畢業沒多久，懷揣著一腔熱血的記者。

    在看到這樣的資料時，為什麽沒有任何憤怒的反應？甚至還有功夫來安慰自己和王灩。

    明明像是王灩那樣才正常。

    感覺到沈南煙疑惑的視線，許航回過頭：“怎麽了？既然這裏已經調查完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去吧。”

    “你不生氣嗎？”沈南煙問了出來。

    許航愣了一下：“為什麽要生氣？這不是我們早就知道的事情嗎？”

    見沈南煙沉默不語，他又解釋：“那麽多年，不僅沒有被審判，反而是逐漸發展壯大，跟他們有關的案子也不了了之。”

    “這些我以為你都能想到的。”

    沈南煙確實想過這些，不過這會兒被憤怒衝昏了頭，反而是把這些忽略了。

    “你說的對，是我粗心了。”沈南煙坦率的承認錯誤。

    許航笑了笑：“沒關係，人都是感性的。”

    他繼續朝著外麵走去。

    ——

    這次並沒有得到什麽特別有用的消息，三人在車上做了一個簡單的複盤，沈南煙就回家了。

    老頭子也打完麻將回來，這麽多天沒出門，今天出去了一次，老頭子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了，變得神清氣爽。

    “早知道就早點讓你們和好了。”沈南煙看到這一幕，也感歎道。

    老頭子瞪了她一眼：“瞎說什麽？這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沈南煙隻是笑，沒有反駁他的話。

    老頭子愛麵子，她是知道的。

    “你今天不是去調查了嗎？調查出了什麽結果？說給我聽聽。”老頭子又問。

    資料都在許航那裏，沈南煙簡單口述了一下。

    老頭子頓時勃然大怒：“實在是太荒唐了！居然有人跟那樣的畜生結盟！他們怕是連自己是人都忘記了！居然能跟做出這麽喪良心的事情，這些人都活該不得好死！”

    老頭子雖然不能說是正義感爆棚，但也是為了祖國奉獻了大半輩子的精力，很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

    沈南煙也感覺自己找到了共同話題，和老頭子把那些人大批特批了一頓。

    “行了，都別說了，先吃飯吧，事情慢慢調查也不著急，主要是你的安全……”李姨端出飯菜，欲言又止。

    沈南煙接過盤子：“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中。”

    她這麽說，老頭子冷哼一聲。

    他教養出來的丫頭是什麽樣子，他難道不知道嗎？

    就是一個不裝黃河不死心的倔丫頭，這件事她既然參與了，肯定不會收手。

    到時候真出了事……老頭子也犯愁起來。

    他就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沈南煙，現在事情成了這個樣子，他想阻止也有心無力了。

    “我不傻。”沈南煙一眼就看出老頭子的擔憂。

    老頭子哼哼唧唧的，不願意跟沈南煙交流。

    沈南煙便也順著他，給他夾了不少他喜歡吃的菜，算是哄他開心，老頭子的脾氣被沈南煙拿捏的死死的。

    果然不到一頓飯的功夫，老頭子就眉開眼笑起來，也不跟沈南煙鬧情緒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