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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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二人要出門時,又看到關老大去而複返。
被嚇壞了的二人趕忙躲起來。
眼睜睜看著關老大再度回到房裏,對著已經斷了氣的劉氏一頓痛罵。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太暗的緣故,憤恨暴躁的關老大並沒有發現劉氏的異常。
反倒是二人覺得有機可乘,趁著他背對著二人,直接下了悶棒……
“縣令大人,我們二人真的沒有鯊她啊!麗娘是我們的親妹妹,我們就是再喪心病狂,也不至於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當時是真的意外啊!”
“縣令大人明察秋毫,求大人還我們兄弟一個公道!”
兩兄弟痛哭流涕,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經過交待得清清楚楚。
“原來,是你們在害我……咳咳咳……”
關老大艱難地開口,指著二人又發出撕心裂肺的咳嗽。
他胸口處的引流管隻放置了三天就拔除了。
這裏的衛生條件堪憂,季月荷不敢賭……
這樣一來,聚集在關老大肺部的積液就隻能通過咳嗽排出。好在陳大夫開的藥方很對症,給關老大減輕了不少痛苦。
可現在,他卻不打算放過這兩人。
“大人,就是他們二人,不但把我囚禁在後院,還捆住了我的手腳,堵住了我的嘴。為了不讓我說話,還每天卸了我的下巴灌吃食。後來,還對我動了鯊心……”
他艱難地拉開衣領,露出胸口那道長疤。
那正中胸口的那一刀,即便都過去大半個月了,依然顯得猙獰無比。
“這……”
大家都倒吸一口涼氣!
關嘉茂趁機站了出來:
“縣令大人,犬子胸口這一刀,正中胸口,我等待著族人從劉家兩兄弟手裏搶回犬子的時候,犬子已經斷了氣。若非內子發現犬子尚且留了一口氣,這才將犬子從鬼門關拉回來,否則……”
季月荷也趕忙上前兩步,站到關嘉茂右下首:“縣令大人,犬子之所以能撿回一條命來,並非民婦的功勞。而是因為犬子的心髒,恰巧沒在左邊。而是在……右邊!”
“這……”
縣令大人也驚訝了,趕忙命人上前查看,結果這一查,果然令人大吃一驚,關老大的心髒還真的在右邊!
“大人,劉家兩兄弟虐待吾兒,意圖殺害於我。我現在不得不懷疑,麗娘也是被他們鯊害,卻在此昧著良心說麗娘是失手自己傷了自己。還請大人明察,還草民一個公道!”
關老大這一番話說得很累。
卻也讓人升起了無限的同情。
眼下人證物證都在,劉家兩兄弟想賴賬都賴不掉。
不過,劉氏究竟是失手自己傷了自己,還是他鯊,就隻能通過仵作的速寫手劄來證明了。
好在事實證明,劉家兩兄弟並沒有說謊,劉氏脖子上的傷口確實是:“右手持凶器,從左向右橫向切割頸部,查驗傷口發現左側損傷較深。符合自裁而死的表象。”
但是,仵作還強調:“其實,死者劉氏頸部動脈被割斷,並非她的死亡原因。從種種痕跡來看,她的死因是失血過多而亡……”
按理來說,劉氏脖子上的傷口並不會造成她直接死亡。
因為人在自刎時,因為那啥啥啥啥……再加上氣管位於環狀軟骨下,一旦力度較弱,“隻會造成左側頸內靜脈損傷,或者氣道部分離斷。”氣管全部或部分離斷並未造成傷者死亡,相反,主要死因為傷處的出血進入氣管導致氣道阻塞,引起窒息而死。
如劉氏這般,失血過多而死,反倒少見。
其實劉氏之前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後來季月荷花費了大力氣,把劉氏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後來劉家兩兄弟和劉氏拉扯之間,雖說隻是在劉氏脖子上化了一道小血口,卻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讓劉氏鮮血流盡而亡……
最終,縣令大人結合案子前因後果考慮一番,劉家兩兄弟一個判處二十年,一個判處十五年,將二人分別收押,隻等將卷宗呈上府城,等待知府大人複案。
劉家人哭爹喊娘,一副死了孩子般難過。
季月荷一開始憤憤不平。
覺得兩條人命,才隻判了二十年和十五年,太便宜了他們。
可聽關嘉茂一頓解說後,她反倒放鬆下來。
說起來,這時候審案,等案件審完後,還需要把卷宗呈上去,等待府尹大人的最後裁決,該發配的發配,該秋後處斬的秋後處斬。當然,這等流程一般都隻限於是大案。
秋後處斬就不說了,時下發配的犯人,一般都是發配到偏遠的嶺南,或者漠北苦寒之地。
那些地方要麽民風彪悍,要麽黃沙漫漫。都不是什麽好去處。
每年秋後牢獄這種地方都會有一批人各種花樣“自鯊”,就是因為他們覺得,與其受盡折磨而死,還不如直接死了,至少還能落下個囫圇身軀了。
所以,劉家眾人才一副如喪考妣,哭爹喊娘的架勢。
和柳家眾人對比截然不同的是,老關家眾人反倒心情沉重,又去義莊把劉氏的屍身帶回來。
劉氏已經死去許久了,停在義莊裏哪怕做足了功課,依然出現了很嚴重的腐爛現象。那味兒,簡直是……
用迎風傳十裏來形容也不為過。
可到底還是有專門收斂的師傅,幫忙把劉氏重新布置好,封了棺。至於後續嘛,肯定就是把劉氏安葬了。
可問題是,他們帶著劉氏的屍身,根本就找不到可以安葬的地方。
因為這年頭的人都認為,橫死之人不能進祖墳。
劉氏進不了祖墳,外麵又都不同意她的棺木停放,最終老關家眾人商議一番,替劉氏在挨著老關家不遠的一處小山坡上,尋了一塊稍微好一點的地方,把劉氏匆匆下葬了。
而這一切,因為關老大身體尚未完全恢複為由,老關家也沒什麽人去送行。最終,還是由大寶端著令牌,把人送上了山。
看著那個新隆起的小土包,就埋葬了劉氏匆匆的一生,季月荷也心生感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