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出現這麽大一個深坑，明顯有問題。走，咱們先回去！”

    季月荷沉著臉開口。

    文蘭身子軟得根本沒辦法走路，之前遠遠綴在後麵的關寶珠明顯也看到了這邊的異常，趕忙跑過來：“怎麽了，怎麽了？娘，蘭姐姐，你們怎麽了？”

    “沒什麽事，就是你蘭姐姐險些掉下去了。”

    季月荷招呼她過來：“來，你扶著蘭蘭一點，我去去就來。”

    “娘，您怎麽……”

    等關寶珠把人攙扶著，季月荷回頭用木棍拔開表麵的樹葉，就看清了那個空洞下方。看似好像是塌方形成的，實際上，對方做舊的本事不到家。或者說，對方根本不怕被人發現，所以才潦草偽裝。

    “沒什麽，我們走吧。”

    看明白了後，季月荷便攙扶著文蘭往回走。

    文蘭雖然腿軟，不過等離開那顆寒梅後，精神明顯恢複了不少。

    “季姨，你說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不是，應該隻是湊了巧。”

    “可是……”文蘭咬咬牙，眼底都是委屈：“他沒來……”

    “估計是有事耽擱了，走吧。”

    後山這一帶來的人少，尤其是這種大冷的冬天。雖說是大過年的人多，但是山上的積雪都沒有徹底融化呢。如果真如文蘭所說，對方約她在這裏見麵，她就可以斷定，那位黃院判肯定是借文蘭的手，衝著她來的。

    說不定，剛才她拽住文蘭的那一幕，對方就躲在哪個位置看著呢！

    一想到這些，季月荷就覺得四周似乎都有無數雙無形的眼睛，正盯著他們，讓她後脊骨發涼，腳下的腳步不由也邁得大了！

    “哎喲！——”

    季月荷走得急，文蘭和關寶珠跟不上，三人的步伐一下子就亂了。

    步子一亂，三個人就摔成了一團。

    季月荷下意識護著兩個孩子，而她自己，則直接沿著路邊滾下了斜坡……

    天旋地轉！

    她在草叢裏翻滾了好多圈，一直摔倒在下麵“之”字形的石階上，重重的撞到了什麽被攔住了，她才停下來。

    這一摔，痛得季月荷本能的抽氣。

    “哎喲！”

    被她撞到的那個人一聲慘叫，被她壓倒在地，掙紮著想爬起，好幾次嚐試都失敗了。

    一看自己砸到了人，季月荷都顧不上查看自己的傷勢，反倒對她壓倒的那人道歉：“老人家您沒事吧？很抱歉，我也沒想到一腳踩滑了，就撞到了您。您沒傷到哪裏吧？”

    說著話，她急忙把對方攙扶起來。

    對方並沒有賴在地上不走，也跟著起身：“沒事兒，我真的沒事。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這位……你，你的臉？你是……”

    季月荷正懊悔著。

    沒想到，她們幾人還是摔了一跤，真是無妄之災啊！

    可她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吃驚的老臉。季月荷一看清那張老臉，就好似被點了穴，施了定身法，讓她定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

    “小五？”

    當眼前的老者更是激動得很，看著季月荷的五官，不過很快又醒悟過來，失望的搖搖頭：“不……不是小五，我眼花了……”

    一聲小五，讓季月荷瞬間醒悟過來眼前的老者是誰。

    她一個翻身爬起，望著眼前的老者，連話都忘了說，隻是站在那盯著對方瞧。

    老者的年歲瞧著頗大，溝壑縱橫的臉上，那雙老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臉，眼底居然閃動著淚花。

    看著這張臉，季月荷的腦海裏閃動著的卻是另外一張年輕了許多的臉，那張臉，不住在她的眼前閃現，讓她一時間眼前發黑，險些站不穩。

    “閨女，你沒什麽事吧？閨女……不會是剛才摔下來，摔壞了腦子吧？”

    老者對眼前的季月荷憂心忡忡。

    季月荷內心的滋味兒根本說不清，複雜得很。

    關寶珠和文蘭也從後麵追了過來，看到季月荷沒事，都鬆了口氣：“娘，您沒事吧？您怎麽這麽不小心呢！瞧你，還說我呢，自己都那麽不小心……”

    關寶珠一邊抱怨著，一邊查看季月荷的情況，發現除了一點小擦傷和衣服弄髒了之外，並沒有傷到哪裏。

    她這才回頭看向老者，隻一眼，她就眼前一亮：“咦，老爺爺，怎麽是你！”

    “是你呀，小姑娘，你怎麽在這兒？”

    老者的目光在關寶珠和季月荷身上遊弋。

    “我們來登高呢！和我娘一起。”

    關寶珠說著，又激動的拉著季月荷的手：“娘，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把我錯認成他女兒的老先生！”

    這一聲娘，嗓音清脆，吐字清晰。

    在場的幾人個個都愣在當場。

    良久，季月荷才悄無聲息地用力握緊了拳頭。

    “你就是……她的娘？”

    老者渾身都在顫抖，尤其是盯著她那張臉時的激動神色，根本就騙不了人。

    季月荷內心也洶湧澎湃，嗓子眼好像都東西堵住了，她一個多餘的字都說不出口。

    “對，她就是我娘！”

    關寶珠拿出之前關嘉茂的堅定語氣，得意的顯擺著，讓對方趕緊把該他的娘還給她。

    “是你娘就好，是你娘就好啊！”

    老者伸出手，默默摸上了孩子的頭頂。可最終，他的手啊還是停留在距離關寶珠頭頂約一個拳頭那麽高的距離，便不曾再落下。

    旁邊人或許能猜到他有所隱瞞，可他現在是萬萬不敢再說別的了。

    “乖孩子！”

    他就說嘛，怎麽可能有一位和他的小五長得如此相似之人。自然是，這個人就是她的小五的孩子，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說時遲，那時快。

    不過就在二人說話的當口，季月荷總算醒悟過來了。

    “抱歉，剛才腳下滑了，所以才摔倒。老先生您放心，如果真的有哪裏不舒服，您可以隨時聯係我。”

    “無事無事，些許小事兒，就是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剛才被嚇到了，現在出去轉一轉就好了。”

    “如此就好……”

    季月荷看了下時間，距離她昨晚的談話，其實大概都記住了，偏生他這個人就是不愛和旁人排隊拿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