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早就知道了勝負的戰鬥。

    從開始到結束，都平靜得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該抓的抓，該關的關，曾經繁華至極的金鑾殿，似乎也變了模樣。

    皇宮中的各種珠寶玉器也被人洗劫一空，此刻，就剩下一個空蕩蕩地空殼子。

    趙文帝把淑太妃從冷宮中接了出來，安頓在距離福寧殿最近的瓊華殿裏。

    剩下的事情還多著呢！

    那些大臣該剿滅的，也得派兵去剿滅。

    朝中大臣盤根錯節，牽涉眾多。這一切，都足夠趙文帝辛苦好幾個月了。

    當然，當下最最要緊的，是盡快擬定祭天大典，繼承正統。同時，冊封一眾朝臣，賞罰分明。

    接連好多天，季月荷和關寶珠都沒有見到關嘉茂。

    關嘉茂被賞賜了一座宅子，曾經的王國公的府邸位於皇宮東側，雖然不算大但是很漂亮，距離皇城還近。在正式攻進了皇宮的次日，季月荷就帶著關寶珠和小棗等人住了進去。

    宅子是現成的，裏麵的丫鬟婆子等下人昨兒才被抄家帶走，今兒個他們就搬了進來。

    季月荷並不在意這些。

    行軍打仗這將近四年來，荒郊野嶺她什麽地方沒住過？

    眼下這宅子在她看來又大又好，她自然滿意得很。不過她並沒有直接住主屋，隻是把東側的幾間房暫時打掃出來，搬了進去。

    用她自己的話說，得拾掇拾掇，休整一二再住。

    等關嘉茂緩和過來，終於回府時，都已經是大半個月後。

    關嘉茂難得在下午帶著一身血腥氣回來。那濃鬱地血腥氣，熏得原本還好奇地盯著他瞧的小棗，用小手捂住了小鼻子。

    “嗯，爹爹臭臭……”

    “小棗乖，爹去洗漱一下再來。”

    關嘉茂回了屋洗漱。

    跟著一起回來的關老 二、關老四和關老五等人也累得夠嗆，一臉菜色，也各自去洗漱了。

    等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飯，順便交流一下各自的情況後，季月荷才知道，他已經有幾天沒睡了。除了趕路途中偶然在馬車裏眯一會兒眼，就連飯也沒好好吃幾頓。

    “這樣可不行。再忙再累，也得吃飯。”

    “生死攸關的時刻，可顧不上吃飯。”

    關嘉茂放下碗，滿足地呼出一口氣：“還是家裏的飯菜可口。”

    “爹，您不是昨兒才說那道櫻1桃肉才是最好吃的嗎？今兒怎麽又說娘做的菜最好吃？”

    關嘉茂：“……”

    看著插話的關老 二，關嘉茂都恨不得撬開他的腦子看看，怎麽就有這麽直腸子的人！

    季月荷抿著唇笑。

    倒是關寶珠咋呼呼地打圓場。

    “二哥，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的，當心爹罰你去操場跑十圈。”

    這話嚇得關老 二再不敢說話了。

    關老四和關老五都神態安詳的坐在一旁，靜靜地享受難得的飯後時光。

    “事情都忙完了？以後，你們應該沒那麽忙了吧？”

    “應該吧，誰知道呢。”

    關嘉茂想了想：“眼下還有八皇子和岐山王在一旁盯著。別看他們兩人好像偃旗息鼓了，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誰知道戰事何時又起。不過，目前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祭天了。等著吧，快了！”

    太常卿已經擇了好日子，五月二十三這天是上上大吉的好日子，聖上將在這一天登上天壇主持祭天。等祭天過後，便是對有功的大臣進行期盼已久的封賞環節。

    季月荷對這個的祈盼並不算高。

    眼下關嘉茂已經是鎮國大將軍，手中還執掌著幾十萬大軍。再繼續封賞不但對關家無益，反而還會讓帝王忌憚。

    關嘉茂也明白這道理。所以在最後上奏請功時，他都盡量把功勞分了出去。

    目前跟在他身邊的三個兒子中，老 二太過憨厚，他打算留在自己身邊，就如同他“夢中”那般。至於關老四和關老五嘛……

    關老四倒是對他的安排來者不拒。

    唯獨關老五，一心一意想做文臣。既然他誌不在此，關嘉茂也不強求。打算等事情過後去求一個恩典，讓他進吏部慢慢磨。

    “對了，聖上對前太子的處置已經下來了。”

    趙文帝不承認趙成淵的帝位，隻認他是前太子，眼下，他已經下旨，將前太子貶為庶人，在曾經的太子府囚禁至死。他後宮的那些女人，則統統充作官ji。

    “倒是那個孩子，聖上讓人留下了。眼下交給了莊郡王撫養。”

    莊郡王膝下恰好有一子，比這孩子的年歲就大一歲。趙文帝把這孩子指給了莊郡王做嗣子，這也就表示，他根本無意讓前太子留後。

    隻是眼下，前太子還能留一條賤命活著，已經是聖上格外開恩了。

    “前太後一心禮佛，已經落了發皈依佛門，終身茹素為聖上祈福，為先帝守節。”

    “是嘛？”

    對前太後的選擇，大家都不意外。

    當初前太後和趙成淵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搞得母子兩人落得如今的下場？旁人無從知曉，到現在更是成了永遠的謎。

    “還有，楊將軍現在也被賞賜了宅子，不過，他住得有些遠，東大街靠外圍的那家就是。想來要不了幾天他們也會搬進來。到時候你就可以和楊夫人多走動走動。”

    這話讓季月荷挑起了眉。

    不過想到孩子們都在，也沒多問。反而問起了文家。

    “文家那邊如何了？”

    “抄家了。”

    說起文家，關嘉茂的神態很冷：“不過，罪不及出嫁女。你的好姐妹文姑娘嫁去了謝家，此次謝家被另外一樁案子牽連，全家都被發配邊關，終身不得還朝。文蘭要不要離開謝家，估計得你去問問她的意思。”

    季月荷和文蘭是好友，她當年先後定親幾次都沒能成功出嫁。最終被文家人強行帶回，嫁去了謝家聯姻。

    這些年，她膝下一直無所出。反倒是庶子庶女一大堆。

    想來她對那位謝家郎也沒多少感情。隻要她和離，就可以免去發配的下場。

    當然，她離開謝家後，也沒有了娘家。

    想來日子也不好過。

    季月荷想了想，等文蘭和離後，就讓她住到關家來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