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他該不是被人下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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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喝醉了,那百裏昭此舉倒也正常。

    否則好端端的來她這裏做什麽,大半夜的孤身前來,實在不合規矩。

    可明知祭典在即,既然都已經來了柏山了,為何還會飲酒至此?

    百裏昭雖說暴戾,但還不至於昏庸啊。

    “陛下,您這是?”她別過臉去,以免直麵百裏昭靠近時散發出的酒氣。

    百裏昭依舊一言不發,卻未曾停下靠近她的腳步。

    她自然也是一直退,一直躲。

    可眼看退無可退,躲無可躲,已經被百裏昭逼到牆角。

    她便也隻能仰頭,朝百裏昭望去。

    百裏昭實在高出她許多,所以每每靠得太近,她抬起脖子便越間費勁。

    如今也是這樣,即使是仰頭,也隻能看到百裏昭的下頜。

    可百裏昭的身體,卻朝她離得越來越近。

    “陛下……”比起方才的驚恐,如今的她更加驚恐。

    此刻二人就在方才送月檀出逃的窗邊,盈盈月色下,她已然能瞧清百裏昭的臉。

    但很奇怪,若隻是喝醉,臉上泛紅也屬正常,但百裏昭的眼神,明顯迷/離中又帶著一絲欲/望。

    她腦子裏頓時閃過一個念頭——

    他該不是被人下藥了吧?

    仔細一想,便回憶起聽寄柔說起寧家這次的謀劃。

    若寧舒然安然逃/脫,亦或是被人救走。

    那自然是要繼續行事的。

    所以,百裏昭還真有可能是被寧舒然下了藥了。

    但既然都已經下了藥,還迷成了這樣。

    幹嘛不直接上,還能叫百裏昭跑到她這裏來?

    這年頭一閃而過後,她就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也忽然明白,一個醉酒之人,跟一個醉酒還被下了藥的人,有什麽本質上的差別。

    尤其是百裏昭,這種暴戾的性子。

    她真怕自己命也不保,清白也不保。

    於是,在曉得百裏昭如今神誌恐怕不清的情況下,她還是對百裏昭道:“陛下,您要再不退開,我可就真動手了。”

    她此時膝蓋已經緩緩抬起,直對百裏昭的雙腿之間。

    由於她比百裏昭矮上不少,所以隻要她快準狠,那定然是會一擊即中的。

    關於這一招,她也忘記從何知來。

    隻是麵對這等境況,她毫不猶豫就想到了這個。

    要不怎麽說神誌不清,百裏昭當然是沒管她究竟在說什麽。

    隻是緩緩垂頭,身子也慢慢傾倒,對著她這嬌小的身軀就壓了下來。

    被百裏昭忽然靠過來,她險些站不穩。

    可是,在下意識將百裏昭接住,抱在懷裏時,她卻忽然聽見百裏昭在她耳邊喊了句:“阿姐。”

    阿姐——

    這個稱呼仿佛來自亙古遙遠的從前,又好似頭一回聽見。

    但不知為何,在聽見百裏昭的這句“阿姐”後,她隻覺得渾身一凜,像是從前經曆過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以至於,一聽見這兩個字,便能叫她渾身顫栗地膽寒。

    百裏昭這時候也已經環住她的肩膀,頭就靠在她肩頭耳旁。

    對著她便輕言吐出兩個字:“我要。”

    她雙腿一軟,頓時就把百裏昭給甩了出去。

    靠在牆角警惕地望著百裏昭,“陛下,您清醒一點!”

    此刻麵對實力如此懸殊的境地,她就算想同百裏昭動手,那也是打不過的。

    她隻盼著能在一聲聲的溫情呼喊中,將百裏昭從迷/離中喚醒。

    可百裏昭卻眉頭一皺,又靠了過來。

    垂眸間,與她近在咫尺。

    她也眉頭緊鎖,已經咬牙,隻待百裏昭的手伸過來,她便會一膝蓋頂上去。

    卻在閉眼的一瞬間,聽見耳畔傳來一個字——

    “水。”

    是百裏昭說的。

    她猛然一睜開眼,月光下的百裏昭雖然皺著眉,眼神也依舊飄忽。

    可方才那個“水”字,卻說得格外清晰。

    所以百裏昭說的是——“我要水”?

    他並未神誌不清?

    她立刻站直了身子,“您稍等,水馬上就來。”

    說罷,她便繞開百裏昭,摸索著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涼茶,又摸索著回來遞給百裏昭。

    百裏昭伸手接過後,一仰脖子便飲盡。

    她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隻等著百裏昭飲下茶水後,小心翼翼問:“您好些了嗎?”

    百裏昭沒有理她,隻是忽然埋頭湊到她臉上。

    她還未反應過來,就隻感覺到唇上一熱。

    但也隻是一瞬,那份炙/熱便頃刻消失。

    這回,她是真的僵住了。

    呆滯地一動不動,再抬頭看時,卻已不知,方才是不是幻覺。

    “困,”百裏昭這時候又緩緩吐出一個字來。

    她來不及思考,便連忙讓開路,好叫百裏昭離開。

    誰知,百裏昭卻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床榻,徑直走了過去。

    還沒等她開口,連鞋襪都沒脫,就躺了上去。

    她失神地望著百裏昭,又啞然得說不出話來。

    也不過片刻,就已經聽見百裏昭平穩的呼吸聲。

    這就睡著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看看百裏昭,又看看身後的窗戶。

    那此刻,她是跑還不是不跑?

    “阿姐……”

    忽然,床榻間又傳來一聲呼喊。

    她立時扭頭,以為百裏昭醒了,卻隻是透過灑下的月光瞧見他緊閉雙眸的臉。

    若說頭一次聽見他喊“阿姐”,興許還是聽錯。

    那麽這回,她分明聽得真切。

    想來,百裏昭也很想念親人吧。

    如今他在這世上,除了沂王便再無血緣至親。

    可奈何沂王一心想除掉他,又哪裏真把他當弟弟。

    她心中一軟,靠著床榻在床沿邊坐了下來。

    “阿昭,我在。”

    說完這句話,百裏昭一直緊蹙著的眉,終於舒展。

    她也就這麽靜靜看著,陪著。

    隻盼著,天什麽時候涼,方耿什麽時候發現他家陛下不見。

    好來趕緊把人領走,她也好睡個覺。

    如此,便不怕明日祭禮之上,她精神不佳從而出了什麽差錯了。

    一直等了不知多久,終於聽見院子處傳來好些人的腳步聲。

    月檀的聲音也驟然響起,“郡主!奴婢來救您了!”

    仔細聽來,還帶著悲鳴的哭腔。

    她本已經靠在床邊打瞌睡,聽見月檀的哭喊聲,便立時驚醒。

    忽然想起什麽,垂眸看時,卻見百裏昭也在這時候睜開了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