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刁奴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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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寧想到滿目華彩的寶元樓,驚訝道:“難道又是蕭皇後的產業?”

    “不是,是……”舒陽指了指天,不敢說出那人身份。

    宣寧頓時來了興趣,這麽說,當日她和那些千金貴女的爭執,也許也在皇帝的耳目中,果然是個耳不聾眼不瞎的‘明主’。

    “連你都知道,這就不是秘密了?”

    舒陽此時漲紅的臉色已經恢複,滄桑中透著睿智:“這隻是舒某的猜測,當初那位還是端王時,她身邊有一美婢與我妻子有舊交,我妻子臨死前,曾說若有難,可去找她。那人就是如今的曲江樓掌櫃,風四娘。”

    宣寧聞言,美眸微眯,重新審視舒陽,“既然是你妻子好友,舒大叔為何將她身份透露給我,就不怕引來殺身之禍?”

    舒陽笑了笑,有一種道不盡的心酸滄桑之感,他看了眼不遠處的碧翠,歎道:“小姐也知道舒某賭錢差點賠了女兒,走到絕路時曾去過曲江樓見那風四娘,當時看清了此人容貌,才發現她曾與鏢局做過生意,也因為做了她這趟買賣,虎威鏢局就被官府查封,我們都下了獄,若不是這樣,我妻子也不會過勞成疾早早死了。”

    “那她可認得你?”

    舒陽知道宣寧的意思,搖頭:“不曾,當時並不是我押的鏢。”

    宣寧默然與他對視片刻,知道他沒有撒謊,也不再多問,繼續吩咐:“你籌建鏢局之餘,替我看看曲江樓附近可有什麽商鋪盤讓。”

    “請問小姐要找什麽樣的商鋪?”

    “酒樓。”

    宣寧早已在昨夜將心中所想列成清單,遞給了舒陽:“你拿回去先看著,若有不明白,我們再商議。”

    舒陽接過粗略一看,先是一愣,繼而凝神從頭開始仔細看去,額頭細細密密地冒出冷汗,他忍不住看了眼宣寧和趙承希兩姐弟,心裏激蕩澎湃之餘,又為所需鋪墊的銀錢煩擾,眼前姐弟不過侯府庶出,真的能拿出那麽多銀錢嗎?

    他咽了咽幹澀的喉嚨,躬身告辭。

    目送他離去,趙承希問:“姐姐,我們要做生意?”

    “嗯,知道姐為什麽要帶你過來?”

    趙承希想了想,說:“因為姐姐獨自不好接見外男,會落人話柄於名聲不利,還有就是姐姐要承希明白宜未雨而綢繆,毋臨渴而掘井的道理。”

    宣寧淡淡一笑:“看來昨日沒有白挨訓,但也不全是如此…”

    “姐姐隻是讓你明白,弱者沒有資格談條件,你想要什麽,隻有自己去想,去爭。你的去留生存,不再仰人鼻息,不用看人臉色,那才是真本事!”

    趙承希似懂非懂,鄭重點頭:“姐,我明白了,我會用功讀書!”

    宣寧捏了一下他嚴肅認真的臉,笑了笑說:“今日你走出紫園,跟我接見外男的事情瞞不住的,昌玉苑很快就會知道你可以下地了。所以明日,你得跟姐姐一起去昌玉苑請安了。”

    “好!”

    “小姐!小姐!”

    正在兩姐弟說話時,遠處跑來一個眼熟的丫鬟,好像是紫園新來的那個白蘇,負責針線房的活。

    香玲上前嗬斥:“何事這樣驚惶失儀,叫旁人看了,還以為我們紫園沒規矩!”

    白蘇小臉蒼白,急忙對宣寧姐弟行禮,語速極快地說:“請小姐少爺恕罪,奴婢情急,就是…看到吳嬤嬤進了小姐的房,然後朝昌玉苑去了,所以奴婢著急來稟告。”

    趙承希生氣地站起來焦急地說:“姐姐,會不會是那個老刁奴偷了你屋裏什麽東西來陷害你?我們快過去看看!”

    宣寧好笑地拍了拍他肩膀:“姐姐行得正坐的端,有什麽好怕她誣陷的,承希,沒有根據的事不要信口胡猜,免得亂了方寸,讓敵人有機可乘。”

    她看向白蘇說:“你叫白蘇吧?”

    白蘇點頭,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心道自己剛才確實太過著急,失了分寸,這下得挨罰了。

    “今後你跟在香玲身邊幫她做事。”

    白蘇茫然:“啊?”為什麽大家都不慌不忙,吳嬤嬤可是偷了什麽東西去告狀了啊?

    香玲見她呆樣,笑罵:“小姐抬舉你,你還不快謝恩。”

    宣寧與碧翠視線一觸,均是詭秘一笑:“不必了,我們先回紫園。”

    ※※※

    吳嬤嬤揣著東西來到昌玉苑,方嬤嬤一看是她,沒好臉色。

    這個老東西恬不知恥,夫人給她幾分顏色,就開起染缸,一天到晚沒事兒往昌玉苑跑,別說紫園那個機靈聰明的庶女,哪怕是個傻子,都看得出這吳嬤嬤心向著誰!

    “方嬤嬤,夫人在嗎?老奴有事稟告!”

    方嬤嬤不耐道:“夫人還在休息,誰都不見!”

    吳嬤嬤忍不住太高聲音:“方嬤嬤隻要稟告夫人一聲,這次一定能叫那小賤…那三小姐翻不了身!”

    又來了!守在昌玉苑門前的仆婦丫鬟開始翻白眼,每天都有這麽一出,夫人偏偏對她這麽失心瘋的行為十分激賞。

    “方嬤嬤,讓她進來。”屋裏傳來林氏的聲音。

    吳嬤嬤一聽,還未等方嬤嬤發話,就抱著懷裏的東西衝了進去。

    方嬤嬤:“…”

    吳嬤嬤一到正廳,如打了雞血似的,獻寶一樣從鼓囊囊的懷裏拉出折疊完好的黑色軟布。

    林氏看了眼,忍不住嗅了嗅,急忙捂住鼻子說:“什麽味兒?吳嬤嬤你是剛上完茅房還是掉糞坑去了?”

    緊隨而至的方嬤嬤和林氏的心腹丫鬟山茶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哎呀,剛才外麵沒覺得,吳嬤嬤身上什麽味道,好臭!”

    吳嬤嬤被眾人嫌棄地一頭霧水,左聞聞右嗅嗅,突然也‘嘔…’了一聲,把那疊黑色軟布甩在了地上,散開了一地。

    眾人一看,原來是一套黑色的上衫和中褲,但怎麽看怎麽怪異。

    山茶指著那套黑色衣衫愕然道:“夫人,這是不是…夜行衣啊?”

    方嬤嬤用腳踢開了些:“這是從哪來的破爛貨,糞臭味就是從這衣服上出來的!”

    林氏厭惡地瞪向幹嘔不止的吳嬤嬤,說:“吳嬤嬤,你從哪來的這衣服?還不從實招來!”

    吳嬤嬤此刻才反應過來兩手都是糞坑味,那惡心反胃止也止不住,聽到林氏怒斥,立刻跪趴在地上,磕磕巴巴地說:“夫人,這就是從那三小姐床底下找出來的,這是夜行衣,老奴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