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關心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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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戰報在抵達濟南之後,徐梁會在第一時間知曉。

    當然,關心時局的朱慈烺也有這個權利,而且是特批的。徐梁不會因為朱慈烺做過皇帝就忌憚什麽,而朱慈烺也確實是關心這個國家的安危。

    因為此事,皇後還特意找過朱慈烺,但是朱慈烺寧可不做這個尚書,也要第一時間了解軍情,因為說實話,全大明他或許是最希望早一日趕走滿清,恢複神都的人了。

    因為,京師一日不光複,他就感覺自己的背上有一道沉重的枷鎖。

    朱慈烺成長的很快,但身上的責任感也越來越強。

    “又有新的捷報了?”朱慈烺看著匆匆趕來的曹化淳,一臉的喜色。

    “爺。”曹化淳剛要行禮,就被朱慈烺攔住了。

    “現在我不是皇帝了,別總是爺、爺的,趕緊把捷報拿過來。”朱慈烺一臉興奮,仿佛比自己當皇帝打了勝仗,還開心。

    “是。”曹化淳將自己剛抄錄來的戰報遞給朱慈烺,一邊兒說道:“是山地師的捷報,他們擊潰了孫可望的部隊。”

    “哦!”朱慈烺一愣,旋即自己讀了起來,果然是李化鯨發來報捷,表示本部人馬有能力、有決心守住江南。

    “孫可望現在如何了?”朱慈烺問道。

    “孫可望日子過得很艱難,數戰皆敗,現在跑的沒有蹤影,李化鯨正在追擊。”曹化淳道:“李定國將軍尚在孫可望軍中,隻是尚未有確鑿消息傳來。”

    徐梁已經答應過傅山,武力隻是作為威懾,這事兒朱慈烺是知道的。

    誰知道李化鯨直接將孫可望打的連北鬥找不到了。

    “沒有北直的消息?”朱慈烺知道皇帝肯定會安排好犒賞之事,便沒多問,隻是問起了天津北直戰場的消息。

    “暫時沒有。”曹化淳回應道。

    “都兩天了……”朱慈烺有些失落。

    “是皇爺下過命令,不允許底下人亂發捷報。”曹化淳回應道。

    朱慈烺心口像是被揪了一把似的,幹笑道:“將士們也是想讓朝廷安心。”

    “今個兒在總參,聽皇爺說了,非戰略性勝利,不許報捷。”曹化淳道:“陛下的性子,小爺您也清楚的。”

    朱慈烺心想,這位姐夫也真是煩人,你不喜歡聽那些小勝,可是我愛聽啊。

    我聽完之後,去宗廟裏,念給父皇聽,他肯定高興啊。

    你這姐夫一點兒都不好。

    不過嘴上朱慈烺卻很乖,“陛下肯定是有他的考慮。”

    “曹大伴,”朱慈烺忽然問道:“你可曾想過,為何以往父皇在位的時候,明軍麵對東虜總是不堪一擊,而今上的新軍卻打的東虜落花流水?是士兵不肯用命嗎?莫非當時真的是我大明氣運斷絕了?”

    曹化淳心想,這都什麽時候了,小爺你還想著過去的事情,咱大明之前的隊伍,跟現在的隊伍,他不是一回事兒啊。

    曹化淳懂得軍事,所以才知道徐梁的隊伍到底有多恐怖。

    “回稟小爺,早些年,咱們大明的軍隊,嗯,老奴姑且稱他們為老式部隊,他們打仗講究用錢財來鼓舞士氣,沒有錢就不開拔,隻有盧象升這樣的統帥,也隻是稍微知道些鼓舞軍士忠心、正氣。這跟今上的新軍是沒法比的。”

    朱慈烺點點頭說道:“還有什麽,一並說說,不許藏私,我可知道,你是在皇家軍校旁聽過的。”

    “小爺可別冤枉老奴,老奴哪裏敢藏私呢。”曹化淳想了想,“其實今上訓練兵士,與戚少保並無太大分別,甚至很多戰法都是在《紀效新書》上學來的,兵器大多數都是我大明早些年便有的。即便是當下,同等規模的新軍遇到戚家軍,能不能贏,也在五五之數。”

    朱慈烺點點頭,其實他心裏很明白,父皇是輸在了行政之上,與其他的沒有太大的關係。

    當然,父皇的局麵,即便是自己遇上了,多半也無可奈何。

    “這般新軍,據說當初戚少保的時候,花銷也是很大的,今上新軍的花銷如何?”

    對此,曹化淳卻一知半解,隻能根據自己先前了解到的說道:“隻知道正規軍會分配土地,其他的老奴也不知曉。”

    其實真正清楚的人是李岩,因為這一切都是李岩為首的總參製定的。

    訓練時的基本口糧是一人一斤主糧,加上不同崗位的崗位津貼、副食品補充,哪怕不打仗,平均每人每年的消耗成本就要三十兩銀子。

    而一旦打仗更是止不住。非但戰時夥食要增加,傷病員的營養餐更是一筆額外開支。算上撫恤、安置、犒賞、退伍金,花錢簡直如同流水一般。

    這些還沒有算士兵和軍官的軍餉。

    精兵還要有足夠的軍裝、軍械、火器、火藥。

    李岩沒有看到過具體的軍費開支表單,但僅是如此粗略加起來,陛下投在各個主力師的投入上就不是百萬兩銀子能夠打住的。

    軍費如此,民政上花的錢更多,而且民政還是完全在為軍政服務,所以能有今天的局麵還真是白銀堆出來的。

    ——這怎麽也得五六百萬兩銀子吧。陛下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李岩想起了參謀部裏的風言風語,其實已經找到了答案。

    主仆二人聊了許久,朱慈烺感覺蠢蠢欲動,正好知道徐梁就在總參,便騎著馬往總參趕路,希望能聽聽徐梁的觀點。

    因為徐梁這個沒有意思的君主,每日裏說話最多的地方就是總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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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參今日其實已經來了一位客人,天津衛大戰爆發兩日後,在行轅裏悶不住的皇後朱微婥,終於出現在了總參。

    對此,徐梁並沒有什麽詫異的。反而表示很是歡迎,因為戰場是屬於男人的浪漫,給自己的女人顯擺,也是表現自己浪漫的一種方式。

    當然,在徐梁看來,這筆搞什麽風花雪月有意思多了。

    “陛下,這沙盤上的小旗子,是做什麽的?”皇後像是一隻偷腥的貓,小心翼翼的躲在徐梁身後,扯了扯徐梁的衣角。

    一幫參謀選擇性的眼瞎,低頭假裝看不見。

    徐梁知道,皇後不是想幹涉國事,而是純粹想知道前線的情況,而且,公主也好久沒在自己麵前,表現出如此小女兒的樣子,當下就解釋道:“這些藍旗是東虜的部隊,藍旗上的字是他們的番號,你看這是漢八旗,這是滿八旗,這些赤色的軍旗,則是我大明的顏色。”

    皇後雖然對軍旅之事知道的不多,但是畢竟跟徐梁顛沛流離過,指著那些縮小了無數倍的山河,饒有興致的問道:“這一支旗子,應該代表著一萬左右的兵馬吧?”

    “正是。”

    皇後忍不住歎息一聲說道:“這麽多年了,大明的兵馬還是不如滿清多。”

    徐梁攔著皇後的腰身,笑著說道:“皇後,打仗你不懂,咱們人少有人少的優勢,打仗講究是揚長避短,擊其要害。”

    “哎,這是特戰大隊嗎?”皇後指著一麵小旗子問道。

    徐梁讚歎道:“皇後真的是生錯了女兒身,若是個男兒,定然能征戰沙場,沒錯,這就是我們的特戰大隊,東虜隻知道正麵作戰,卻不知道兵法有雲:善於攻者,動於九天之上。一旦開戰,便要不分方向,在各處打擊敵軍,焉能隻顧眼前列陣?”

    徐梁並未因為皇後是女流,就小覷他,反而講解的很認真,旁邊兒一群參謀表麵上忙碌,實際上則側著耳朵偷聽,這可是征戰經驗十分豐富,從未輸過的陛下講解用兵之道。

    “堂堂之陣固然是破敵根本,但敵後騷擾,使敵軍喪失戰意、破其輜重儲備,這也是十分重要的戰勝之道。”

    “故而用兵開戰,首先要毀敵戰意,令其軍心不穩;其次要迂回而戰,斷敵糧道、襲其倉儲,令其不堪久戰;最後才是列堂皇之陣,一舉擊潰當前之敵。此三者並出,方可一窺戰勝之門徑。如今東虜隻知攻城伐陣,前麵兩場已經是輸了,故而離覆滅之日也不遠矣。”

    徐梁這也算是給參謀們定了提綱,要想發動大戰役,必須有這三個方麵戰場的準備,否則別想通過。

    皇後雖不明,卻覺知其中利害,更是興致盎然,又問起了各處山水路徑,如何列陣之類等專業問題。徐梁索性找了個參謀過來為他講解軍中編製,如何紮營、如何渡河,臨戰又如何布陣。

    “陛下。臣能否也聽聽。”一路趕過來的朱慈烺,見有人給皇後講解,便趕忙行禮,開口問道。

    “你留下就是了,多聽,少說,不懂的記在腦子裏,等參謀們有時間了再問。”徐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