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跪地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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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就是香沫提議的找上官棲霞,若是馮慕凝說出了真相,香沫肯定不會承認的,甚至還會說她胡言,就是把秋娘和小葉找來,也會被她說成是兩個丫鬟護主,跟她沆瀣一氣,馮慕凝根本無從辯駁。

    她想了想說道:“當時情急,不得已之下我才找了三嬸,雖說三嬸才學了半年醫理但是腹瀉之病隻是小患,憑三嬸的本事一定能治好,而且事實證明芸姨娘在服用過三嬸開出的藥方後的確有好轉的現象,芸姨娘我說的是嗎?”她看向芸姨娘,芸姨娘神情有些呆滯,反應也遲慢了許多,良久她才點點頭,“是,好了不少。”

    芸姨娘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陰沉沉的,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這人算是徹底廢了,馮慕凝在心裏感歎。

    “把黎大夫叫進來吧。”要鬧清楚芸姨娘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流產的,就要找到一個大夫給她診治,醫術超絕的黎未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在芸姨娘流產過後,她害怕任何人靠近,所以沒有大夫給她診治過。

    黎未進來後往芸姨娘那邊看了看,“芸姨娘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老夫看您臉色不自然的潮紅,臉上骨頭清晰可見,再這樣下去恐有性命之憂。”

    黎未站在芸姨娘身邊,其實也和她差不多的情況,或許精神受創的人都一樣,醫者不自醫。

    聽得黎未這麽一說,芸姨娘也怕了,這回她像是遊神在外的人突然回過了神,一下子朝黎未跪了下去,“黎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啊,我還不想死,不想死!”

    扶起芸姨娘,黎未給她把脈,沉默片刻後,撫摸著他的白胡子長須擰眉說道:“流產前可有段時間腹痛難捱?”

    芸姨娘點點頭,黎未說道:“你這是中了毒啊,被人當做是普通的腹痛醫治,吃了藥隻是能暫時的壓製住你體內的疼痛,不可能從根部治療,後來你又服用過多馬錢子,這才導致了流產,要是再不好好調理,那該是命不久矣。”

    黎未的話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裏。

    馮慕凝一聽就覺得事情不對,這件事牽扯的並不隻是她和上官棲霞,莫不是還要把洛氏給扯進來。

    劉氏好大的胃口,她這是想一鍋端啊!

    芸姨娘攤在椅子上,唇瓣顫抖,不知該如何是好,說到底她隻是個柔弱女子,就是心機再深在比不上劉氏她們,聽到自己命不久矣,不由害怕起來。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要是一輩子待在從以前那般的冷院也不錯至少還能保個命,想到這裏她憎恨起了馮慕凝,就是這麽女人把她帶出了冷院,就是這個女人帶來了上官棲霞害她,世上怎麽會有如同馮慕凝這般狠毒的人!

    一雙深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馮慕凝,馮慕凝注意到芸姨娘那邊傳來的怨恨,心裏很是無奈,她根本沒害過她,甚至多次幫她,到頭來反倒落了個被人怨恨的下場,人性大抵如此。

    “老爺,我可是聽說是因為洛氏送去的湯藥才讓芸姨娘腹痛難忍的,您要不要問問洛氏她到底送了點什麽東西給芸姨娘,現在外頭都在傳是因為洛氏送的藥才讓芸姨娘流產的,要是洛氏並沒有做什麽危害芸姨娘的事情,也好好好查一查真相,還洛氏一個清白。”

    劉氏不願意叫那位夫人便用洛氏相稱,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馮慕凝覺得劉氏肯定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不過她一下想要弄倒的人太多,恐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去吧洛夫人叫來。”馮昀跟身邊的管事說道。

    他還叫洛氏夫人,雖然他說的聲音極小,可是還是被劉氏聽見了,看來洛氏在他心裏已經有了不小的地位,劉氏雙手絞著裙擺,她必須得想個法子重新爭得馮昀的寵愛,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好好調理,爭取再給他生一個。

    這空檔恰好可以用來審馮慕凝的罪狀。

    馮昀一雙厲目射向馮慕凝,他拿出了一塊通體翠色的玉佩,丟到馮慕凝的麵前,“這是你的翠玉吧。”

    在安定公府裏每個小姐都會有屬於自己的一塊玉片用來確認身份,馮慕凝的就是地上的這個,上麵還刻著馮慕凝的名字。

    她看了看警惕的回道:“東西是我的,前幾日剛丟,不知是誰找來的?”

    “丟了?”馮昀雙眉一皺,聲音如晴天霹靂,“如此貴重的東西每位小姐都會把東西別在腰間,別人未丟為何隻有你丟了,而且還是緊握在死去的小春的手裏?”

    “這是有人栽贓嫁禍!”馮慕凝出聲辯駁,“是有人偷了我的東西。”

    忽然馮慕凝想到了那天香沫抱著她的腳,莫不是就是那一次丟了玉佩?越想越覺得這是一處早就策劃好的陷阱。

    “為何不偷若縈的不偷別的小姐的偏偏偷你的呢?”劉氏裝作不解的模樣,“還是你在府裏跟誰結了怨,有人要陷害你?”劉氏表情誇張,弄得馮昀都覺得他這個女兒是個禍秧子。

    “你母親說得對,和你無冤無仇絕不會害你,肯定是你平日裏行為不檢點這才被人害了,一直以來我都告訴過你要多多你的姐姐,你怎麽就是不聽呢!”馮昀說的義正辭嚴,仿佛真是馮慕凝做錯了事。

    她看著眼前這位父親,無名之火陡然從心口冒出來,他永遠隻相信劉氏母女的話,對她永遠隻有指責,沒有絲毫關愛。

    想起前一世,這位父親何嚐不是這樣對她?

    皇天凜不受寵根本就是個與皇位無緣的皇子,他寶貝馮若縈便讓她代姐出嫁,好不容易她幫著皇天凜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權力的巔峰,那對母女又再次出現,讓馮若縈利用美色蠱惑皇天凜拋棄糟糠,二馮昀這位做父親的又是怎麽做的。

    他隻是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在他心裏誰當皇後都無所謂,反正他永遠都是國丈,或者說他更想馮若縈當皇後,畢竟馮若縈才是他最關愛的女兒啊,才是他從小到大寶貝的女兒啊,至於她馮慕凝,不過是個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野種而已。

    需要的時候就對著笑笑,不需要的時候就可以一腳踹開,多麽方便,可笑的是,當初她回到府裏的時候,居然是一種感恩戴德的模樣,覺得整個府裏都是好人,母親慈祥父親仁愛,姐姐妹妹都是和善的人,她以為自此就該從程府萬獸園地獄一般的地方走到天堂了。

    真是可笑,馮府明明比萬獸園更為可怕,那是她的額鼻!隻屬於她一個人的額鼻!

    “父親都說了我是被人害的,那就說明小春並不是我殺的,女兒隻有十二歲,手無縛雞之力,又怎能殺死一個丫鬟,就是女兒有這個心又豈會自己親自動手?”她順著馮昀的話來說,馮昀總不見得自打嘴巴。

    上官棲霞也跟著說道:“就是就是,沒有人證是有個玉佩,要是是陷害怎麽辦,還是二哥厲害,能一眼看穿。”

    馮慕凝剛才幫過她,她自然也要幫助馮慕凝的,接下來的事情還要互幫互助才能渡過難關啊。馮慕凝就是打的這個心思剛才才會對上官棲霞出言相助。

    馮昀本來還想繼續責問馮慕凝,這下一時語滯,看不出來平日裏開起來毫不起眼的女兒竟然會這般牙尖嘴利,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

    劉氏早已領回過馮慕凝的嘴不饒人做好準備應對,她對香沫使了個眼色,香沫叩頭說道:“除了三小姐的玉佩我還有人證!”

    馮慕凝蹙眉,唇瓣緊抿,她們找來了人證,會是誰?

    “老爺您可以去問石媽媽,她親眼看見馮慕凝殺了人!”香沫說到悲憤出,眼中泛有淚光,“小春是和我一道進府的,我知道我隻是個卑微的下人,三小姐高高在上,可是是非黑白自有公論,我相信老爺會為死去的小春做主的。”

    “砰砰砰!”又是幾下。

    她磕的響亮,馮昀覺得地麵都在震顫,更為確信香沫所言。

    劉氏滿意的翹起嘴角,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之內,先對馮慕凝下手,等攻破了她,連帶著上官棲霞還有洛姨娘統統跑不了。

    管事的去找石媽媽,青瓷磚的地麵跪的馮慕凝腳疼她已經跪了整整兩個時辰了,妄圖動動腳踝減輕疼痛,可惜於事無補。

    馮昀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在場眾人沒有給她求情的,她咬牙忍受,這一關不管怎樣她都要忍受下去。

    上官棲霞想給馮慕凝說情,要是馮慕凝跪的受不了了,到了後麵估計會胡言亂語,隻求著趕緊結束,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她剛要開口,對上馮昀不悅的眼神,立刻噤聲,她也是涉案中的一個,更何況她的確有隱瞞的地方,心裏頭也發虛,便做了罷。

    能保全自己就很不錯了,誰還能再管別人?

    她就這麽生生的受著,放空自己,當做身體不是自己的,身板挺得筆直,這樣屁股就不會壓到腳踝了,也能減輕些苦楚。

    馮若縈見馮慕凝呆不住了,特意“好心好意”的說道:“慕凝你身體挺得這麽直做什麽,累不累。”說著就要去走到馮慕凝身邊,故意把她的身子往下壓,馮慕凝原先還在死撐,到了後來徹底的放棄了掙紮,仍由馮若縈壓低她的身子,擠壓她的腳踝。

    抬頭愣是對馮慕凝擠出了一個笑,“多謝姐姐,慕凝覺得您還是回去坐著的好,不用站著陪慕凝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