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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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慕凝怨道:“呀,姐姐你別躲呀,瞧你這一躲我又沒幫你擦幹淨。”

    “就是就是,小姐好心你又躲什麽?”秋娘臉上帶著大仇得報的笑意,剛才受了欺負現在不把之前的帳統統討回來。

    劉氏的丫鬟被三個人堵著是走投無路,抱頭想要擺脫,兩個丫鬟拉住她的手,就要把她的臉給揪出來,“你這樣埋著頭,我家小姐怎麽能幫你擦幹淨呢。”

    丫鬟滿目是淚,她哭著喊著要馮慕凝放過她,估算著日子沈浮還未回來,她還要去一趟蘇和院也不方便多和這丫鬟糾纏,“嗯,這回你這張臉算是擦幹淨了,你可以回去了。”

    丫鬟連滾帶爬,慶幸馮慕凝放過了她,不顧閉著眼看不看得清前麵的路,拔腿就跑。

    “恐怕她以後都不會再來楓色院了。”小葉縮頭一笑,秋娘跟著附和,“就是,我們楓色院的人也不是這麽好欺負的。”

    “好了,你們好好看院子,我也該走了。”馮慕凝出了院子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再監視這才離開。

    蘇和院本來是蓮姨娘住的地方,以迎春竹蘭為主,清新淡雅,就像是文人墨客的居住地。

    好久沒來過這了,再次來這一看可不得了,好好的一片清靜住所反倒變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原先的植物統統被移除了,重新種上的居然是爪藤等灰色東西,若是馮慕凝沒有看錯,泥土裏頭才露出半個頭的芽兒就該是西域的夢魘花了,正是馮如蓉中的夢魘的藥引子,具有迷惑人心的效果。

    這才沒多久的時間蘇和院就被苗正給弄成了這副鬼樣子,看來他是打算長期住下去啊。

    剛進院子一股古怪的氣味撲鼻而來,就該是那些夢魘花發出來的,幸好有蔥蒜味與之相衝,馮慕凝才不至於著了道。

    苗正還沒搬進來多久,院子裏的東西好些個都還隻是芽芽,處處透露著古怪的氣息。馮慕凝來不及看清院子裏的所有植物,急著開始搜尋起沈浮的影子。

    可惜未等她找出些什麽,一道蒼老喑啞的嗓音緩緩冒出來了,“三小姐我們又見麵了。”麵前出現一個白胡子老頭,這人就是苗正。

    馮慕凝淡定站著回道:“這不是蓮姨娘的院子嗎,你怎麽會在這?”

    瞧見苗正靠近,她一步步後退,警惕的和她保持距離,右手緊抓銀針,若是苗正再使什麽旁門左道,這幾根銀針就會牢牢的釘在他的身上。

    “三小姐難道不知道老爺已經把蘇和院賞給我了嗎?”他的眼裏透著幽暗的奸黠,“聽說三小姐和錢大人見過麵了?”

    他意有所指,一雙眼牢牢地盯著馮慕凝,這是馮慕凝重生後第一次感覺到恐懼的滋味,空氣裏大蒜味彌漫,馮慕凝定了定心神,低下頭不去看苗正的眼睛,“不過是我頭暈,手下的丫鬟覺得我是出了什麽大事,這才把錢大人給老家來了,還真是慚愧。”

    與苗正答話,每一句每一個字都要小心,在錢離沒把《神農毒經》全部背出來之前,她必須要保護他。

    “師兄的書可是要交給我這位錢師侄?”迷惑之音傳進耳裏,馮慕凝隻是笑道:“黎大夫何止錢大人這麽一個徒弟,他的門徒可是遍天下啊,光是一個江南就該有上百個,黎大夫傳下來的東西必然珍貴,自然是要給最為親近的人了。”

    “是嗎,請問三小姐這書師兄定的傳承人選是誰?”他是必然要馮慕凝給個答案,若是馮慕凝不說他是不會放過她的。

    馮慕凝和黎未不過是京城見過幾次麵,他的門生除了錢離未曾知曉其它,“苗先生又何必知道,黎大夫說了這是個秘密,恕小女不能明說。”她想跟苗正兜圈子。

    不料苗正居然明裏來問馮慕凝要東西,“黎未既為我師兄,那麽他的東西我自然有權力觀覽,還請三小姐交出《神農毒經》,等我看完了自然歸還。”

    區區一個馮慕凝苗正還不放在眼裏,要是馮慕凝不給他,明搶又如何。現在這裏就他們二人,就是苗正把馮慕凝給弄死了,來了抵死不認,也沒人能奈他何。

    苗正步步逼近,馮慕凝已然退至牆角,袖子底下枯瘦的手指已經化掌為爪,要向馮慕凝襲來,馮慕凝預料她手裏揮出銀針的速度一定不敵苗正出手的速度,她又不能坐以待斃。

    眼角瞥見土裏的一撮暗紅色的藤蔓,馮慕凝心裏一突,蹲下身子就要去抓,“你要是敢動我,我就毀了你的奪心藤!”

    西域巫蠱皆需要媒介,煉術越高者皆有依附,馮慕凝聽過關於此道的一些傳說,奪心藤就相當於煉術者的鼎器,奪心藤存活煉術者存活,奪心藤死煉術者死,馮慕凝在賭,賭她的運氣。

    苗正要抓向馮慕凝的爪子停在了半空中,他收回了手,馮慕凝鬆了口氣,她還是賭對了。

    “你懂西域巫蠱?”苗正蒼老的臉猙獰,本以為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馮府裏頭不會有人認識這奪心藤,沒想到分居然是個例外。

    馮慕凝低頭,自顧自的說道:“我隻需要懂得這奪心藤是你的命根子就夠了,不是嗎?”

    “來我這做什麽?”苗正看出來了,馮慕凝熟知他的命門,這次這麽好的機會,他還是從馮慕凝的身上他是拿不到《神農毒經》了。不過馮慕凝來他這的目的引他懷疑。

    “今日裏你就當我是走錯了如何?”她抓著奪心藤的手隨即收緊,苗正心口一痛,還是咬牙忍住了,他可不能被馮慕凝發現他已經離不開她手底下的奪心藤。

    “你以為你毀了這東西能對我造成傷害?”苗正也在賭,賭馮慕凝的膽量,他的手已經緊緊抓住了馮慕凝的脖子,隻需一下就能送馮慕凝上西天。

    即使這樣,馮慕凝臉上還是帶著狡黠的笑,“你猜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若是你弄死了我你確定馮家沒人為我做主?”

    這是她的地盤,她的家,她可是府裏的小姐啊,要是她死了,首先第一個會追究的人就是白無雙了。

    苗正鬆開了手,就是要除掉馮慕凝也要不知不覺,他有本事趁著馮慕凝外出再動手,府內動手還是太危險了,尤其現在府裏的守備都是劉沫在接管,若是他動了馮慕凝劉沫那邊也難以交代。

    “好,你鬆開手,我放你走。”苗正鬆開爪子,臉上表情古怪。

    他已經下定了讓她上西天的決心,知道了她的秘密,怎能繼續容她,心裏已經醞釀了不下百種弄死她的方法了。

    馮慕凝也跟著鬆開對多心藤的殘害,喘息著說道:“劉沫和你在做些什麽,知道的不止我一個,若是我消失了,定會有人找你報仇,而那個人你惹不起。”馮慕凝隻是猜測,為的就是給苗正故布疑陣。

    像苗正這種人一定有他自己的謀劃,絕不會一直依附劉沫生存。

    苗正心裏有鬼,一對招子左右轉動,忍不住猜測,“你說的是誰,是皇子還是……”

    馮慕凝抬手指了指上頭,“這人我是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卻能告訴你,這奪心藤的秘密是她告知與我的,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若是你再敢輕易妄動,別怪他心狠手辣徹底除了你。”

    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像苗正這種想著法子想讓自己多活一陣子的人,經過馮慕凝這麽一嚇唬,他也是半信半疑。

    苗正也怕是馮慕凝在炸他,“說出名字,我饒你一命。”

    馮慕凝手指已經掐住了多心疼的芽,暗地裏使勁,“若是我說出了他的名字,那麽我就該沒命了,苗先生這點道理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心髒裂開般的疼痛,苗正不得已鬆開對馮慕凝的桎梏,雙眉緊皺,“你走,以後別來這裏。”

    馮慕凝小心的貼著院牆邊,這邊她搜過了看不見沈浮的蹤影,她是來找人的,找不到人就走,這是不可能的。

    “我手底下有個丫鬟跑來蘇和院找蓮姨娘至今未歸,還想請問苗先生是否瞧見我的丫鬟。”不能明著提沈浮,她便用丫鬟代替。

    苗正莫測的看了她一眼,“今日裏倒是沒什麽丫鬟來找我,倒有其他人偷偷趴在我的院牆上偷看什麽,被我的管事的抓了,看起來不像是馮府的,可他卻聲稱是馮府的下人,本來想著交給大夫人定奪的,如今三小姐在了恰好幫我分辨一下,這人是否是歹人?”

    馮慕凝心裏一沉,莫非他說的那個人就是沈浮,管事抓人,他這裏除了他一人之外,馮慕凝沒有看到其餘的人影,忽然眼尾瞥過一株藤蘭,那東西渾身荊棘長得矮小不起眼,可是卻在動,長長的須似乎隨時都會攻擊人。

    三個字突然從腦海裏蹦出來――殺人蘭。

    西域以人為食的凶殘東西,苗正居然敢把這東西放入馮府,莫不是就是這東西抓了沈浮?

    馮慕凝表麵上不動聲色,“把人帶出來我看看,馮府的人打扮我還是認得的。”

    “跟我來吧,三小姐。”苗正想上前引路,這地方馮慕凝人生路不熟的,要是真跟苗正走了,難保不會著了他的道。

    她立定不動,笑道:“還是請苗先生把人帶出來,萬一我跟著你走再踩到你這院子裏的什麽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苗正也未強求隻是冷笑一聲,就去帶人。

    馮慕凝心裏忐忑,生怕真是她認識的人,若是她當著苗正的麵說謊再把人帶走…….

    正當她想著這個方法的可行性,門口來了人。

    紫色的大敞裙,華貴雍容的穿在身上,脖間掛著一串金玉銀雕的珍珠脖飾,那人瞧見馮慕凝也在,臉上立刻掛上不悅的懷疑,“你怎的在這,苗先生呢,擅入一個陌生男人的住所,馮慕凝你可越來越長本事了?”

    馮慕凝對著劉氏行禮,“母親,這裏本來是蓮姨娘的居住地方,慕凝是來找蓮姨娘的,沒想到居然被苗先生所占,慕凝一時未知曉情況這才在這。”

    蓮姨娘搬走也是最近的事情,她馮慕凝就是不知道,劉氏又能奈她何?

    “既是如此,你知道了還不速速離去,被老爺知道了小心他懲罰你。”|劉氏討厭馮慕凝由來已久,就是偶爾瞧見她一次,也是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