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偷看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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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冷!”
李研洗好了腳,最後一個鑽進被子裏,將被子蓋到脖子上,有些顫抖歎道。
“早就叫你上來你偏不要。”躺在邊上的徐睿笑了笑。
張白一手裏仍翻著書笑道:“他是怕一沾上溫暖的被窩就要打瞌睡睡著了。”
周揚趴在被子裏,揶揄說:“我看懸梁刺股對你倒是有些用的。”
李研不理他們的打趣,在床鋪上翻了兩下說:“白一,別看了,我給你們看本好書。”張白一也不理他,已經知道他要幹什麽,隻是把書放到一邊。
徐睿伸手要去拿,被李研躲開,笑道:“不會還是之前的那本吧,沒有新意。”
“怎麽會?我剛買的。”李研不服氣說道。
幾個人默契地把油燈集中到一處,李研剛打開一頁,還未來得及欣賞,便聽見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嚇得李研一下子將那本書藏到被窩裏,不耐煩地大聲喊:“誰啊,這麽晚了。”
“三哥,灼華,剛給你做好了鞋,你試試?”灼華凍得整個人縮在一起,跺著腳站在門口,聽見了李研的聲音,心想肯定是要睡了才會這樣不耐煩。
李研想都沒想回說:“不試了,你回吧,我睡下了。”心裏默念了一句煞風景。
張白一斜睨了李研一眼,有些責備說:“你怎麽這樣,這麽冷,快去開門,別叫灼華冷到了。”
徐睿也衝李研笑了笑,拍了拍李研催促說:“快去快去。”
李研隻好不情願地裹著被子,走下了床,拉開門,一股冷風吹了進來。灼華凍得直搓手,趕緊鑽了進來,不給李研將他趕出去的機會。李研關好了門,又快速跑到床上,灼華看著都趴在被窩裏的四人,不禁覺得好笑問:“徐睿,你沒有地方睡覺嗎,一定要擠在這裏?”
“這裏睡的舒服。”徐睿回答的理所當然。
灼華才不相信他呢,將拿來的鞋子放到地上,笑說:“人人都想睡高床,你倒是願意受罪的。”徐睿沒有回嘴,隻是對著灼華微微一笑。
灼華看著李研不情願的樣子,耐著性子說:“腳伸下來。”李研從被窩裏坐了起來,一隻腳伸到床下,灼華將鞋子給李研穿上,問:“可以嗎?”
“可以可以。”李研打了個噴嚏敷衍說道。
“你今天這麽晚來就是給他送鞋啊?”徐睿疼惜看著灼華,心裏卻有著一絲羨慕李研的好福氣。
灼華怒瞪著李研,又說:“把那隻腳也伸下來。”李研隻好照做,灼華看著李研懶洋洋的樣子又說:“下來走兩步,別等到明天又說不舒服。”
李研不情願地下床,走了兩步,趕緊跑到床邊,三兩下蹬脫了鞋又趴到被子裏。灼華斜了李研一眼說道:“別明天早上早課的時候又說腳冷。”灼華說著將剛才李研踢開的鞋子擺正。
這幾天天氣轉涼,李研抱怨說早課凍到了腳,灼華馬不停歇地做好棉鞋,連夜送了來。
“李研真是好命的人。”張白一看著乖巧的灼華笑道,言語中滿是羨慕。
灼華看著李研不情願的樣子,笑著伸手到李研身後,拿起一本書說:“你就這樣看書的,都看到被子裏麵去了,也不知道愛惜。”
李研常是這樣粗心大意,看書總是會睡著,有時候書都壓到了身底,整齊的書一覺醒來,已經被李研高大地身軀蹂躪的不成樣子。
灼華順手拿起來,李研見了一把快速奪過來,神色中有著一絲慌張說道:“知道了,快些走吧。”
“你今天就趕我不成。”灼華瞪著李研吼道,她不顧寒冷的來給李研送鞋,李研不耐煩就算了,還不停地嫌棄。
見了灼華發怒,李研隻好陪笑說:“沒有趕你走,我隻是太困了。”
灼華滿臉懷疑的看著李研,又說:“今天換下來的衣服呢,我一並拿走了。”李研指了指邊上的凳子上,灼華一件件整理衣服。李研則輕輕翻開書,四個人又湊到一起看。灼華一個轉臉,四個人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看天的看天,假裝睡覺的假裝睡覺。
灼華將李研的衣服抱在懷裏,走到李研麵前說道:“幹什麽壞事呢,還是這本書有問題?”
李研雙手緊抓住書笑道:“沒有什麽,你看這麽冷的天,趕緊回去吧,明天你還要幹活呢。”
灼華轉臉假裝要走,剛走出幾步,又轉過臉來,看著四人正在一起打算看著那本書,灼華悄悄走到四人麵前說:“還說沒有,我看看是什麽書?”
灼華說著便開始去搶李研的書,李研趕緊從手中丟出,書被徐睿接到,灼華又到這邊來搶,徐睿又丟給了張白一,張白一又將書丟給了李研,李研拿著書高高舉起說:“灼華,就是一本書。”灼華狐疑地看著他,李研又說:“真的。”
徐睿看著灼華笑了笑,灼華還太小,要是大些他們也不必瞞著他,認真說:“不是不給你看,是你不能看。”
“什麽書我不能看。”灼華盯著李研滿臉的疑惑。
“等你再長大些吧。”徐睿笑了笑如實說。
李研將書丟給徐睿,然後推著灼華說道:“快些回去休息吧,小孩子哪裏這麽多的好奇心。”說著一路將灼華推出屋去,快速關上門後,著實鬆了一口氣。
李研又笑嘻嘻地跑到了床上,看著他們已經翻開看了一頁,趕緊鑽進徐睿的被子,加入他們的行列。
灼華打掃完學院,洗完衣服,本來想到徐睿的房間寫字,由於天氣太冷,灼華也懶得伸手。灼華又想到了昨晚李研急切的模樣可不是困倦了,好像隱藏什麽秘密似的。
灼華覺得特別奇怪,於是走進張白一的房間,四處打量起來,這裏並沒有什麽可懷疑的,還和往日一樣,灼華看了看疊著整齊的被子,又看了整齊的書案,一切都如往昔。
灼華轉了兩圈,想了一會,搬來一個凳子,踩到凳子上,開始檢查一本本的書。看了一排,沒有問題,灼華又繼續找著,找到了第二排。灼華翻出一本,外麵寫著史記,隨意翻開一看,竟然不是什麽書,而是春宮圖。灼華真沒有想到李研他們會藏著這些不幹淨的東西,這個在書院可是禁書,灼華又接著找下去,又翻出了兩三本。
“偷藏禁書,看我怎麽懲罰你們。”灼華拍了拍手眯著眼睛,得意笑道。
灼華看著屋子,想了又想,往床邊走去,在被子底下又翻出了一本。接下來是衣櫃,又找到了兩本,灼華找了一塊布,將書放在中間全部包好,滿是笑意地提著書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出門之前心細地把剛才弄亂的物品擺好,其實就算不恢複原貌,那幾個粗心大意的家夥也看不出來。
灼華拿著書,扛著鋤頭出了書院,來到書院後麵山坡上隨便找了一棵樹,拿著鋤頭刨了一個大坑,毫不猶豫將書扔進大坑,埋好,一切理所當然,隻是靈機一動的主意,倒像預謀了很久。灼華拍了拍手,伸了伸懶腰,什麽叫神不知鬼不覺,大抵說的就是這樣。
李研翻著床鋪,臉上滿是疑惑,又仔細翻了兩下,問道:“你們誰拿了這裏麵的書?”其他兩人都搖了搖頭,李研奇怪地走到衣櫃前,伸手進去翻了兩下也沒有,於是對張白一說:“白一,你的也不見了。”
張白一才不信呢,從容走到衣櫃麵前,自信地伸手去摸,發現沒有,於是將整個衣服都拉了出來,還是沒有,滿臉的難以置信。
周揚搖了搖頭,笑道:“看,我就說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周揚自信地走到書架前,朝著放書的地方看去,翻了一本不是,翻了兩本還是不是,失望說:“我的也沒有了。”
“難道是學政發現了?”李研有些害怕說道。
“不可能,如果是學政發現了,我們現在應該已經被罰了。”張白一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說。
周揚頹然地坐在凳子上,愛幹淨的他也管不了凳子已經被他踩過了,想盡所有可能:“難道是徐睿拿了?”
李研搖頭說:“不會,他拿了肯定會跟我們說的。”
張白一看了李研一眼,又看了周揚說:“難道是?”
然後三人異口同聲喊道:“灼華。”
周揚走到徐睿的房間,灼華和徐睿正一人拿著一本書念著。徐睿收起灼華的書,灼華先是背了兩句,聰明的眼珠子轉了轉,麵露難色的撓著頭,討好地看著徐睿。
“把手伸出來。”徐睿嚴肅說道。
灼華不情願地伸出一隻手,隻見徐睿笑著看著低著頭怕疼的灼華,拿著戒尺輕輕地敲了兩下,灼華還是下意識地向後躲了。徐睿搖著頭伸出一隻手拉住灼華的手,又敲了兩下,稍微加重點力氣,以示懲罰。
周揚看了不禁搖搖頭走近認真說:“你這般打,他哪裏長記性,嚴師出高徒,用力些才好。”
一想到灼華氣人的時候,哪裏還想著心疼,恨不得大打一頓才解氣。
灼華白了周揚一眼,從徐睿手裏拿過書,又輕輕地讀起來,也不理周揚,徐睿笑著靠在窗邊問:“過來找我什麽事?”
“我來找他。”周揚努了努灼華,叫道:“灼華?”
灼華轉過臉來,看著周揚,一臉乖巧和無辜。
“我們屋裏少了幾本書,是不是你拿的?”周揚問道,他的那個無辜乖巧的模樣可騙不了他。
“是。”灼華並沒有猶豫,也沒有問是什麽書,坦然回答,轉過臉去繼續看書,
“你。”周揚氣的指著了然於心的灼華,竟然說不出話來,而灼華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周揚隻想打人。
徐睿看著周揚憤怒的模樣笑著問:“什麽書?灼華拿了就拿了。”
“你說是什麽書叫我們這樣找?”周揚的好脾氣用盡了,對著灼華不好發作,連帶徐睿也沒有好好說話的口氣。
徐睿驚奇地看著灼華,走到灼華麵前,勸說:“灼華,你還太小,不能偷看那些書的。”灼華定是好奇,偷看那些書,定是這樣。
“你們能看,我為什麽不能看?”灼華繼續看著他的書,不以為然。
徐睿來回走了兩步,手裏的折扇輕敲著自己的腦袋,麵上竟然有著無助,徐睿趴到灼華對麵壓低聲音說:“你還不懂男女之事,你看那些書對身體沒有好處。”
灼華抬頭看著徐睿,笑了笑說:“那些到底是什麽書?叫你們這樣緊張?孔子雲中人之情,有餘則侈,不足則儉,無禁則淫,無度則失,縱欲則敗,我隻是怕你們都失敗了,才幫你們除去禍害,謝謝就不用說了。”
看著灼華理所當然滿不在乎,又得意的樣子,周揚氣的狂叫:“啊!”了一聲,便往回走去,走到屋裏,對著李研有氣無力說道:“問到了,都被你那弟弟拿走了。”
李研放下了書起身說道:“我去問問他拿哪裏去了,還能不能拿的回來?”
“不用問了,我也不知道埋到山坡上的哪棵樹底下了,你們也知道的,前天剛下了雨,早就順著雨水化成了泥土,這些書你就是想拿也拿不回來了。”灼華已經走到了門口,坦然而決絕,不給李研他們一絲希望。
灼華完全不理會李研怎樣的憤怒,又說道:“不要妄想再藏,你們藏的地方我都能找得到。”以灼華對他們的了解,他們就是藏到老鼠窟裏麵,灼華也翻得到。
灼華說完便轉身出門,臨走前轉臉跟李研笑說:“三哥,今天晚上又有餃子吃,我給你拿來。”說完便開心的跑了,隻剩下握緊拳頭的李研怒喊道,
“李灼華。”
幾乎傳遍整個書院的聲音顯示了李研有多憤怒。
周揚唯有可憐地看著李研,拍著李研肩膀同情說:“她剛才還勸勉我說,不足則儉,無禁則淫,無度則失,縱欲則敗,看,他倒是學以致用。”
李研聽後完全沒有笑意吼道:“是誰叫他的論語,現在拿來羞辱我們。”
徐睿歉意的笑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舉起手來說:“我道歉,我教的。”
張白一笑著看著李研,沒有辦法,李研就這樣被灼華吃的死死的,連一點反駁的力氣都沒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