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李研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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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裕王寫著字,問前來複命的張慧義,灼華早上出去,晚上歸來,並且在外麵用了晚餐。
“回王爺,剛到。”張慧義作揖說道。
“去了哪裏?”裕王還是寫著字。
“去的周揚周大人家,灼華去看望周母。”
早上灼華提著準備好的糕點食品和兩顆上好的人參,直接到了周家,周家的奴仆都是新的,認識灼華的已經不多。但是周母見了灼華,心裏甚是開心,直接拉著灼華走進內屋,噓寒問暖,家長裏短,聊得好不熱鬧,晚上周母還留下她吃了晚飯。
嚴知語向來看灼華不順眼,正巧家中一個小妾懷了身孕,嚴知語竟把怒氣撒在那小妾的身上,隻是動手打了兩下,沒想到那小妾身體弱,打了兩下昏了過去。灼華最看不慣就是嚴知語這個樣子,何況歌的死本來就是她的心痛。灼華硬是救起小妾,叫來大夫,將小妾帶到周母的院中。畢竟府裏有些老人還是認識灼華的,都知道灼華連周揚都讓三分,他們隻是敢怒不敢言。嚴知語無所出,周母心裏也不舒服,也順著灼華將小妾留了下來。
裕王不停地點著頭,笑說:“還是如此的愛管閑事。”裕王寫好了一張,將紙擺到一邊,又開始了另一張,問道:“她明天還會去嗎?”
“灼華說不去了。”張慧義大大咧咧地說:“灼華說她天天去,會把嚴知語氣死,等過幾天會再去看那個女人。”
裕王又點了點頭,裕王已經想得到灼華下次去周府會怎麽樣,肯定帶著大大小小的補品,順便再買幾身孩子的衣服,對於嚴知語,灼華絕對不會心疼。
“過來看看,本王這幾個字寫的怎麽樣?”裕王笑著放下筆,拿起字看了起來,嘴角仍是噙著笑。
“王爺,小的是個粗人,哪裏能欣賞的來。”張慧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仍是走到了裕王身邊,跟著心情大好的裕王欣賞起字來。
又一日。
“回來了。”裕王翻著書,沒有抬頭,聽著急匆匆進來的腳步聲,就知道是張慧義。
“回王爺,剛到。”張慧義作揖說道。
灼華又是一大早吃完早飯就出門,今天比昨天順利的多,沒有人再攔著,仍是張慧義跟著。
“今天灼華去了張白一張大人家,把張大人家上上下下翻騰了一遍。”張慧義邊說邊笑著。
原來灼華一大早出門,直奔張白一家,張白一家中就一個從老家帶來的丫鬟,一個張安也是一隻跟著張白一身邊的老人,還有就是看門的老頭。由於彩英已經逝去兩年,家中沒有了女主人,上上下下都是由張安打理,家中難免粗糙。
灼華一進張白一家,先找了幾個工人,將張白一家裏上上下下修繕一番,院子裏的花草都重新種了。隨後家中壞的家具,不好的門窗,灼華全都換了一遍。小到一個碗、一個杯子,大到整個屋子,她都想到了,細心的灼華還為張白一定製了新的衣服。忙了一天,灼華最後還周到地到牙婆那裏,幫張白一買了兩個小丫頭。畢竟家裏就一個丫鬟已經許給了張安,長夜苦短,家裏沒有女人怎麽辦?
“嗯。”裕王點了點頭:“也不虧張白一認的她這個妹妹。”裕王合上書本,喊道:“王良,叫廚房做些吃的,給灼華送去。”
灼華忙了一天,不可能酒足飯飽的回來。
第二天,張白一到王府,裕王難免說起。
“怎樣,家裏煥然一新了吧?”裕王笑著對張白一說,口中既有酸氣,又有著羨慕。
張白一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臣回到了家,都不認識了,家裏的仆人也由著她鬧,昨天一天都花了我百兩銀子。”
張白一心疼地捂住胸口,平時節儉的他可沒有這麽浪費。
“她問你要錢了?”裕王笑著問,不問他也知道,灼華隻會多要一點。
“可不是,昨天臣一到家,整個清單都已經放到桌子上,臣給的是現銀。”張白一無奈地搖搖頭,心裏卻暖暖的,如果他真有這麽一個妹妹,他該多麽慶幸。
“昨天那兩個小丫頭,長相怎麽樣?灼華的眼光本王是相信的,你啊,豔福不淺啊。”裕王沒有忍住,揶揄兩句。
這是張白一最無奈的地方,他的這個妹妹,又想做起了月老,硬給他塞進了兩個女人,他真的不需要。
裕王看著張白一笑道:“本王也早就想送你兩個丫頭,就怕你推了,家裏總歸有個女人,你也總歸要有女人。”
這些是裕王一直勸張白一的話。
“王爺?”王良在書房門口小聲回稟:“姑娘回來了。”
裕王點了點頭,不一會功夫,張慧義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踏來。
張慧義進屋,先作揖行禮,又看了看張白一,張白一從桌子上站起來,作揖說道:“王爺,臣先告退。”
“哎”裕王拉長了音,攔住了張白一,笑說:“你也聽聽,灼華今天又去了哪裏?”
反正沒有去他家,灼華去哪裏,張白一沒有心情去探究,但是裕王既然決定將他留下來,他也隻能聽下去。
“回王爺,灼華今年沒有再去串門,隻是在街上逛了逛,上午聽了一上午的書,下午聽了一下午的戲。”張慧義說道。
“她是沒有地方可以折騰了?”裕王手扶著桌子,略似所思地想著。
“姑娘見了一個人。”張慧義說著,話語中謹慎,眼睛偷偷地看著裕王。
“誰?”張白一急著問道,其實他怎麽會猜不到,見誰會讓張慧義會這樣緊張,這樣小心翼翼。
“徐瑞徐大人。”張慧義說道。
整個屋子裏都陷入了靜默,灼華會去找徐睿?肯定不會,灼華是那麽驕傲,她不會去找徐睿。
“嗯。”裕王點了點頭,沒有一絲起伏。
灼華早晨還是照樣的外出,隻不過她今天一身男人打扮,她隻是在街上走著,後來到了茶館,她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
這是她曾經最喜歡的地方,無論是神話傳說,曆史故事,還是傳奇演義,都是她的最愛。不知不覺都已經到了中午,下午她走進她們以前經常進的那家戲樓,戲樓還是老樣子,除了重新換過了內飾,其他的倒沒有什麽不同。
灼華還是坐在老位置,戲樓裏的人不是很多,畢竟無聊的人很少。灼華隻是叫了一壺茶,幾樣吃的,她已經過了什麽都喜歡吃的年紀。戲樓裏演的是西廂記,這個關於男人始亂終棄的故事,灼華看著,心卻是異常的痛。才子多無情,而她遇到的,都是多情又無情的人。
灼華很認真地聽著,這個是新的班子,唱腔更加圓潤,更加成熟。離開京城三年,她沒有聽過戲,畢竟和李礬奔波的時候,沒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徐睿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裏見到灼華,還是老的位置,灼華一人坐著。剛看見的瞬間,徐睿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定眼看了一會,斷定這就是灼華,他從來不會認錯的灼華。徐睿沒有再猶豫,徑自走了過去,他並沒有坐在灼華身邊的位置上,因為灼華的身邊,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他打橫坐在灼華的身側。
灼華並沒有看坐在自己身邊的是什麽人,她隻沉浸在戲裏。
徐睿隻是看著灼華,端起桌子上的茶壺,徑自倒了一杯,慢慢品起來,緩慢笑問:“還這麽喜歡看戲?”
熟悉的聲音回蕩在灼華的耳畔,灼華轉過臉來,看著徐睿,眼神裏有一絲慌亂。灼華低頭笑了一下,那一絲慌亂稍縱即逝,灼華隻是點了點頭,又看向戲台。
她,隻是來看戲。
徐睿安靜地陪著灼華看完戲,直到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直到已將過了晚餐的時間。灼華對著徐睿輕輕福身,轉身走出戲樓,她隻想把這當成簡單的偶遇,可遇不可求的偶遇而已。
徐睿起身,又跟了上去,他們在街上走著,沒有一句話,似乎誰都不知道要怎麽樣打破這份沉默。如果不是兩人距離如此近,別人肯定以為他們是陌生人。
“王爺,明日還是?”張慧義謹慎問道。
裕王慢慢地抬起頭來,釋然說道:“隨著她去吧。”
是啊,隨她去吧,隻要她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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