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0擔憂

    趙天涯跟隨著宋化的動作，也看了我一眼。

    然後，他便一直看著宋化。

    他問：“宋先生，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你是負責接待我們的，應該知道我們來此的用意。”

    是絕對知道你們來此的擺在明麵上的用意，好吧。至於你們暗地裏的用意，那就要看手下的情報人員給不給力了。

    我看了看宋化，又看了看趙天涯。

    宋化：“趙先生，知道你們的用意，並不代表我們一定要滿足你們，聯邦一定要滿足你們。”

    “你們能不能見哈倫·史密斯，不僅在於聯邦的規則，還在於你們的誠意。可惜的是，到現在你們的誠意都不夠令聯邦滿意，令長老滿意。”

    說得好，直接點出誠意問題，不跟交流團的這些家夥扯東扯西。

    交流團的這些家夥別的不說，嘴皮子還是挺利索的。你要是真和他們扯起來，怕是要扯很久。

    對此，我是有些不滿的。

    我雖然喜歡看戲，但不喜歡看廢話文學戲。

    趙天涯：“宋先生真是快人快語，說話也是直擊要害。能不能見到哈倫·史密斯，確實要看我們的誠意，要看帝國的誠意。”

    “但宋先生，在我們給出我們的誠意之前，知道哈倫先生的近況也是很重要的。帝國內部，擔憂哈倫先生的人還是不少的。哈倫先生，牽扯著不少大人物的心。”

    “宋先生，我理解你的難處，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難處。”

    這話聽聽就行，一個字也不要信。

    趙天涯要是真的理解宋化，不會要求見哈倫。甚至，交流團根本不會來到東蟲聯邦。

    不過，西蟲帝國的人擔憂哈倫？擔憂他死沒死嗎？擔憂他什麽時候死嗎？

    不，我不能這麽想。

    哈倫做人沒那麽失敗，西蟲帝國還是有人真的擔憂他的，真的擔憂他的人身安全的。

    至少，與哈倫得罪的那位大人物不對付的人是“真心實意”地擔憂他的。

    宋化表情冷漠：“趙先生，哈倫·史密斯現在是犯人，是聯邦的犯人。是你們要見他，不是我們求著你們見他。”

    “我們歡迎一切來聯邦拜訪的人和交流團，但我們不歡迎一切想破壞聯邦法律的人和交流團。趙先生，我希望你能理解這一點。”

    這是威脅，這是屬於宋化的威脅。

    相比於趙天涯剛才的淺淺威脅，宋化的威脅可明顯多了。

    一個用西蟲帝國的大人物威脅，一個用東蟲聯邦的法律法規威脅，前者和後者誰的體量更大，誰的威脅更大，明眼人都知道。

    嘛，宋化雖然在與我的口舌之爭中時常落入下風，但他與其他人的口舌之爭，還是有些看點的。

    看著宋化，趙天涯笑了：“宋先生，我們交流團當然理解這一點。我們交流團，向來很守規矩。”

    宋化表情依舊冷漠：“希望如此。”

    “不知宋先生，我們需要呈現出何種誠意才能與哈倫先生見一麵？”趙天涯問。

    0231黑曆史

    這個問題，可就不太好回答了。

    賣方市場完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作為買方市場的你們跟任人宰割沒什麽區別。

    你們想見哈倫其實很容易，隻要你們的誠意打動四長老就行了。

    但是，我那位頂頭上司向來不好打動。

    高標準嚴要求是他對我的要求，也是他對其他人、其他事的。

    宋化：“那就要看你們到底能呈現何種誠意。見哈倫·史密斯是一種誠意，達成你們的目的是另一種誠意。”

    趙天涯：“宋先生，我們清楚。我們的誠意，是會令你們滿意，令東蟲聯邦滿意的。”

    說完，他看向我：“我想，安女士是深切懂得我們帝國到底是多有誠意的。”

    我看著趙天涯，微微頷首：“確實。”

    我為什麽會懂呢？

    這是因為，我與西蟲帝國的人打過交道、做過交易。當然，交易是在四長老的默許下達成的。

    那我跟西蟲帝國做過什麽交易？

    放人的交易。

    作為四長老手下“利刃”，我雖然絕大部分時間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但我還是做過一些不太需要打打殺殺的護送任務的。

    有我作為護送者，有我喜好殺戮的名頭在，護送任務確實不太需要打打殺殺。

    要知道——這世上，頭鐵的人還是比識時務的人少的。擺明作死的事，會直接莽上去做的人可不多。

    我與西蟲帝國那次的放人交易，就是在一次護送任務中達成的。

    在護送任務中，我一般是亮明身份的。

    這麽做，雖然攔住了一些識時務的人，但也吸引了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而西蟲帝國那次與我達成放人交易的當事人，正是這麽個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誰都是他家長的家夥。

    所以，他的下場也是相當的“好”。

    要不是我當時認出了他是西蟲帝國一個重要人物的子嗣，且他的暗中保護者及時提出要與我交易以求我放他一命，他那時可就真的被我熄滅他的靈魂之火了。

    就算如此，那個當事人回到西蟲帝國之後也躺了個一年半載。沒辦法，傷勢太重，隻能通過時間這一療傷神藥緩緩治愈。

    就算如此，在當事人回到西蟲帝國之後，他的家長仍舊依照我和他們的交易，給我送來了他們的誠意，他們那又加厚了幾層的誠意。

    別的不提，我是很滿意他們的誠意的，在我看來，財大氣粗——完全可以用來形容那時候跟我交易的西蟲帝國的人的。

    宋化看向我：“安西，西蟲帝國呈現出來的誠意讓你滿意過？”

    我：“具體地說，滿意度還不低。”

    這是實話，沒有一點虛假成分的實話。

    趙天涯：“能令安女士滿意，是我們的榮幸。”

    你要是為此感到榮幸的話，我是不在意的。但對於那個當事人，他怕是不樂意你感到榮幸。

    他做過的蠢事，他掩蓋還來不及，哪會希望你感到榮幸呢？黑曆史什麽的，當然是永遠不能展露出來的。

    我微笑：“希望你們這次也能感到榮幸。”

    0232形象

    趙天涯：“我們會的。我們這次的誠意，是會令東蟲聯邦滿意，令四長老閣下滿意的。”

    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趙天涯：“我相信我們是不會辜負安女士你的期待的。”

    真是自信啊。

    希望你們是真的自信，而不是盲目自大，成了自負。

    雖然，這對我來說沒什麽區別。

    作為一個吃瓜群眾，隻要好好看戲就行，不是嗎？

    宋化：“趙先生可真是自信。”

    趙天涯看向宋化：“對於我們即將給出來的巨大誠意，自信是應該的。”

    “那我就和安西一樣，拭目以待好了。”宋化說。

    你話是這麽說，但語氣是滿滿的不信啊。

    果然，參與者與吃瓜群眾是不同的。

    我看了宋化一眼。

    宋化：“歡迎宴會即將結束，趙先生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這話說得交流團的這些家夥想去哪就去哪似的，但實際上，他們可不能這樣。

    他們，隻能在我們給出的幾個選擇中選。

    客隨主便可不是說虛的，他們的選擇也就那麽幾個。到處亂逛什麽的，他們是想都不要想。

    趙天涯將皮球踢了回去：“隨宋先生安排。”

    宋化直接接過皮球：“好，那你們交流團就聽從我的安排去參觀一些地方好了。”

    對此，周寧看著我，小聲道：“小安，你覺不覺得此刻的宋化很像你？”

    我看了宋化一會：“確實有點像。”

    這時的宋化，就像說耿直之言的我一般。

    “他之前的態度可比現在好，趙天涯剛剛的請求讓他心情不好了。”我分析。

    要不是這樣，現在可不是耿直宋化，而是態度一般、麵無表情宋化。

    周寧：“遇到跟長老有關的事，宋化一般是這樣。”

    我：“他缺父愛嘛，我們要理解。”

    理解歸理解，不妨礙我嘲諷他、予他以反擊——這是我對宋化的態度。

    麵對挨打，站著不還手什麽的，可不是我的做法。多倍奉還，才是我喜歡的。

    因為，我瑕疵必報；因為，我是個反派，是個睚眥必報的反派。

    周寧表情溫和地看著我，臉上帶著些許好奇：“小安，你對他人的看法，一般是準確的、與事實相符的，我有些好奇——我在你眼中的形象。”

    我看著他：“周哥，你想知道？你確定你想知道？”

    周寧笑著點頭。

    你想知道，我是不介意說的。

    當然，我說出口的是具有一定的真實性的。

    我：“周哥，你是一個愛養動物的人，但你養動物不是因為愛。”

    至少，不是因為你對動物的愛。

    你養動物，隻是為了好玩罷了。養動物是你的一個樂子，是你的一個調劑品。

    周寧：“我自認我對我養的動物挺好的。”

    我：“從它們的角度看，它們不會這樣認為。”

    我雖然是個反派，換位思考什麽的還是會的，但是，這並不代表我真的替對方著想，為我換位思考之人著想。

    不在意他人，隻看重自己——這可是我跟我頂頭上司四長老學的。

    頓了頓，我繼續說：“會這樣認為的，是被你馴服的動物，是終究會被你棄養的動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