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6不是

    蘇紅棉：“那小安，就這麽約好了。”

    “嗯。”我應了一聲。

    然後，蘇紅棉便離開了。

    蘇紅棉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沒進貨了，這時候去進貨，目的怕是不簡單。

    第一檔次的強者動起來了，第二檔次的人也不是安靜的。

    看來，總體和平、局部戰爭這一局勢被打破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這讓我期待導火線為何了。

    作為蟲族，作為蟲族中高等蟲族的一員，我自然是擁有蟲族本性的。

    殺戮與毀滅這一本性，我不能沒有，我頂頭上司四長老也不準我沒有。

    擬態為擬態，記憶為記憶，立場不能歪，陣營要明確，這是我對我的要求，我活下來的基礎要求。

    遙望了第四大殿一眼，我進了住處。

    接下來，是休息的時候了。

    在第四主星的住宅休息，這才叫真正的休息。

    ……

    “動物，喜歡比較，也喜歡根據比較結果做出取舍。體弱者，不如體強者受它們重視；殘疾者，不如健全者受它們重視，這是比較。遭遇危機時，不受重視者容易被拋棄，容易成為誘餌，這是取舍。”

    “人類雖號稱萬物之靈長，但終究是動物的一員，也喜歡比較，也喜歡根據比較結果做出取舍。隻不過作為高等動物的人類比其它動物表達得隱晦些或者說文明些。”

    “畢竟，人類虛偽，不如其它動物真誠，就算要舍棄別人，也要披上一層皮，一層不得已的皮，一層無可奈何的皮，而不是直接表明自己是通過比較做出取舍的。”

    “實際上，在每一次取舍前，人類早已做出比較，不過是比較次數多寡的問題而已。比較出輕重，輕重定取舍，這是人類一向的做法。”

    “那麽，你願意為你心中最重要的東西付出一切嗎？你願意為你那最重要的東西，舍棄次要重要的東西嗎？”

    “我來見你，不就表明我的態度了？”

    “我喜歡真誠的人，你現在不太真誠，你應該直接告訴我——你願意。”

    “有什麽區別？我來見你不就代表我願意？”

    “有時候，行動比言語更具有說服力，言語不如實際行動，這我認可，但不太喜歡，我喜歡言行一致，也喜歡這麽做的人。有些話，必須說出來，必須按照我問的問題回答出來，而不是做出其它回答。”

    “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我知道做出來見我取舍的你有怨氣，我也理解你的怨氣，但你不該有這怨氣。真誠，某種程度上代表堅定，而你，現在不太堅定，沒達到我預期的堅定。”

    “……所以呢？你說這麽多，什麽意思，讓我說一句我願意嗎？”

    “看，你現在仍然不堅定，仍然對我懷有怨氣。你這樣，我怎麽相信你，相信你不會後悔？就算你現在說你願意，我也不信了。”

    “我喜歡真誠的人，我喜歡堅定的人，但我最喜歡不會後悔的人。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不後悔。人這一生，是在不斷取舍中進行的，做出取舍而不後悔，因此尤為重要。”

    “現在的你，不太真誠，也不太堅定，不是我希望見到的你。”

    0417秘密

    “你希望見到的我，是堅定回答我願意的我，是為了心中最重要的東西放棄一切、放棄次要重要東西的我？”

    “當然，這樣的你才是我希望的，才有資格見我。”

    “但有沒有資格見你這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是我來見你，是我來你才能見我，不就代表你在見人上沒有做主的資格？我說得對吧？牢獄之人。”

    “我雖身處牢獄，但你也隻能來牢獄見我，而不是提審我，你有什麽好驕傲的？這牢獄，關押的都是什麽人，你比我清楚。”

    “……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

    “但你現在卻要依靠你口中的‘廢物’。”

    “在口舌上，我不如你，但我已經做出取舍了，你也該實現你的承諾了。”

    “我確實應該實現我的承諾，但我拒絕。”

    “為什麽？”

    “你不夠堅定，不夠真誠。我需要的是一個無比堅定的人，一個不會後悔的人，顯然，現在的你不是。”

    “你這個取舍，不明智。”

    “我知道，但我就願意做出這個取舍。作為牢獄之人的我願意幫忙，已經是我做出的最大讓步了，我需要一個堅定至極的人，不堅定的，我不要。”

    “你要清楚，以現在的情況，能做出我那樣取舍的人不多。”

    “不多又不是沒有，我等得起，我不會因此而讓步。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能實現你們目的的，必然是一個堅定的人，一個不會後悔的人。”

    “不隻是我們的目的，還是你和我們共同的目的。”

    “那又如何？重要的是成功，而不是失敗。為了實現這個共同目的，在人選上，我不會做出讓步。”

    “我這次無功而返後，會有什麽等待著你，你該清楚。”

    “我等著。”

    這是一個信息量不小的夢啊。

    不，準確地說，這不是夢，而是記憶，有關那個時代的記憶。

    四長老還是做了幾件好事的，他給我安插的記憶，還是有不少有意思的東西的。

    當然，他要是沒在這些記憶上動手腳，那就更好了。

    既給我那個時代的記憶，又遮遮掩掩，又在記憶上做手腳，他可真有意思。

    就是可惜，這次的夢，不，是記憶像以往回想起來的大部分記憶一樣，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水藍星時代有大秘密，這是可以肯定的。

    這大秘密，四長老知道，這也是可以肯定的。

    四長老身上有大秘密，這更是可以肯定的。

    當然，我也是有秘密的，就是可能沒水藍星時代的和四長老的大。

    這世上，誰人沒有秘密呢？

    0418名字

    淩晨三點一十四，我來到住處的窗戶前。

    下雨了啊。

    手接著雨水，我看著窗外的毛毛細雨。

    第四主星難得下雨，非有詔不得雨。

    是誰向四長老求得詔令，讓第四主星下雨的？

    我打開終端，看了看未讀信息。

    那家夥回來了？難怪啊。

    喜歡雨，尤其喜歡蒙蒙細雨，喜歡以雨為背景來襯托自己的人，除了他也就沒誰了。

    “安西，你現在不該來航空港迎接我嗎？”這是我接通通訊後，聯係我的人說的第一句話。

    我看著終端屏幕上的人：“就算我去航空港，也不是去迎接你，而是接你。”

    聯係之人皺眉道：“憑我的身份、地位，不能讓你迎接我嗎？”

    我：“不能，你我身份相同，地位也相同，我為什麽要迎接你？”

    聯係之人：“我是祖宗欸。”

    我：“你不是。”

    我先去說過，我的老板和同事是一群有病的人。

    老板四長老是個極端種族主義者，我說過；同事蘇紅棉是個純紅控，且和她妹妹蘇紅綢一樣是研究狂人，看任何人都是實驗體，我也說過。

    但現在，我要重點介紹此刻與我聯係的這位同事。

    我這位同事，是個喜歡格調的人，也就是俗稱的裝十三者。

    他的裝十三，不僅體現在以雨為背景，襯托他的格調上，還體現在他的名字上。

    準確地說，他的名字是他裝十三的極致。

    我之前說過，四長老是不在意手下的名字的，除我之外，他的直係手下都擁有改名權。

    但他的直係手下，即我的同事中真正用上這改名權的，隻有兩個，一個是畫家，一個就是此刻和我聯係的這家夥。

    畫家之前的名字沒什麽好說的，因為他現在的名字糟點不大，就是為了紀念一位女畫家取這個名字而已。

    但我這位同事現在的名字槽點可就不小了，基本上沒什麽人樂意叫他現在的名字。

    因為，他現在叫祖宗。

    他先前說他是祖宗沒別的意思，就是他的名字是祖宗的意思，他叫祖宗的意思。

    不過，他取這個名字的意思是他想做祖宗，想做所有人的祖宗。

    所以，我不樂意叫他現在的名字，而是依舊稱呼他的舊名。

    我看著聯係之人：“你是季雨，我很清楚。”

    我這位同事作為一個愛雨之人，在不知道祖宗這詞，在不知道祖宗這詞的具體含義之前，名字中包含雨，這很正常。

    至於這個季字嘛，是他取姓時隨機抽取的，沒什麽含義。

    季雨眉頭更皺：“我現在是祖宗，不是季雨。”

    我：“嗯，季雨。”

    反正我不會叫你祖宗的，你別想了。

    不，你要是比我強的話，我說不定會叫。但可惜的是，你不是我的對手，之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更不是。

    季雨：“安西，你就不能叫我祖宗？你是我回主星後聯係的第一個人。”

    我難道要為此感到榮幸？

    我：“你聯係我，是因為你想我來航空港迎接你。”

    “你不能來迎接我嗎？”季雨問。

    說實話，不能，也不可能。來接你我都不想，還迎接。

    我：“你覺得這可能嗎？你的追求能不能高級一點？”

    我記憶中那個時代，是有人喜歡讓別人叫其爸爸，他就不一樣了，是喜歡讓別人叫其祖宗，喜歡別人以對待他們祖宗的方式來對待他。

    這追求可真是高級，可笑的高級。

    季雨：“我想成為所有人的祖宗，這追求難道不高級？”

    我挑眉：“所以你改名叫祖宗？”

    你要不改名，而是一直朝著這方向努力，你的追求才高級，而不是成為他人眼中的笑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