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紅二老

    楚風醒來的時候，池水已涼。

    楚風打了個冷戰，從池中躍起。

    “嗬嗬，真是個好地方，睡一覺，就都好了。”楚風穿好衣服，舒展了一下身體，感覺渾身輕鬆，再沒有半點傷痛的跡象。自語讚道。

    楚風輕輕捶了捶胸口，然後麵露笑容，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而，笑容卻驀然停滯在臉上。

    “玉呢？”楚風的手停在了胸前，沒有摸到熟悉的玉佩，一陣發懵。

    “掉水裏去了？”楚風自語道。連忙池中看去，然而如今池水清澈透明，一望見底，根本沒有任何雜色，更不要說那醒目的暗紅色玉佩了。

    楚風心急如焚，那龍鳳血玉佩對他太重要了，那是他以後解開自己身世之謎的唯一憑證。

    然而他把洞府內的各個角落都翻了個遍，卻仍是沒有那玉佩的任何蹤跡。

    “啊！”楚風發狂了，一拳擊在洞壁上，整個拳頭便沒進了壁中，一塊透著熒光的礦石從壁上裂開，掉了下來。

    楚風又是一愣。

    這是怎麽回事？自己的力量怎麽會這麽大了？

    這是真氣破體的表現。楚風心頭猛顫，仍然不大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這一瞬間，楚風仿佛想到了什麽，暫時把玉佩的事情丟在了腦後。連忙盤腿坐下，閉目屏息靜氣，進入內視狀態。

    丹田之中真氣充沛，隱隱透著微光。前幾天剛剛有所感悟的第一個竅點此時已圓潤通亮，更有一條微亮的細線連接在竅點上，彎彎曲曲向體內延伸，一直延伸至丹田氣漩，形成一個完整的內循環。

    “這是第一道真氣。居然已經形成了。”楚風難以壓製內心的喜悅。他知道第一道真氣的形成有多麽艱難，沒有強者在身旁輔助，普通人靠自己根本不可能實現。

    “咦？這是什麽？”

    楚風突然看見丹田之中有一塊暗紅色的物體靜靜地飄浮著，像一本書。

    楚風的意識悄悄地靠近書體，書體上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武經。

    “好像是一本經書，怎麽會在我的體內？”楚風不解，以前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東西。

    楚風試著用意識去翻開經書，經書卻紋絲不動。

    楚風牽引一道真氣向經書衝去。真氣剛一接觸，便立刻消失，好像是被經書吞噬了一般。

    這一變故，著實讓楚風大吃了一驚。真氣來之不易，自己都還沒有好好感受一下真氣破體的威風感覺呢，可不能就這麽沒了。

    然而就在此時，經書毫光大盛，緩緩地翻開。

    楚風的意識連忙掃了進去，裏麵的景象立刻讓他徹底呆住。

    經書內自成一方空間，倆個人影盤坐在地。

    一人著白袍，眉發皆銀白如雪，雖然一張白淨娃娃臉，但從其身上散發出的蒼勁厚重的銳氣表明，此人是一個老者。

    另一人著紅袍，眉臉發皆為火紅之色，如同地獄闖出的妖人，透著濃濃的詭異和壓抑的氣息。

    遠遠地看去，楚風都能感覺到一股撲麵而來的凜冽殺氣。

    這殺氣，濃鬱而血腥，殘忍而霸道。非久經沙場殺人無數者所不能擁有。

    楚風甚至能感覺到，隻要自己的意識稍稍靠近，立刻便會被這凜冽的殺氣絞得粉碎。

    二人身體紋絲不動，四隻眼睛瞪得老大，狠狠地盯著對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風終於等得不耐煩了，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衝動勁再也壓製不住了。

    “喂，你們是誰？在幹嘛呢？”楚風的意識發出一聲爆喝。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在自己的身體裏，卻不知道從哪裏鑽出這麽兩個異物出來。更讓人氣憤的是，這兩個東西卻在這裏肆無忌憚地玩起了幹瞪眼的遊戲。

    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白紅二人紋絲不動的身體同時一顫。

    “哈，小白臉。你輸了，馬上滾出去。”紅袍老頭從地上一躍而起，大聲笑道。

    “哼，紅毛鬼，該滾出去的是你。”白袍老頭也不甘示弱，還沒看見他有任何動作，就站了起來，大聲回道。

    “你先眨眼的，就是你輸了，怎麽？臉都不要了，想不認帳？”紅袍老頭陰聲道。看他這樣子，隻要白袍老頭敢說一個不字，他就有立馬上前動手的可能。

    “老子就不認帳了，你能怎麽樣？”白袍老頭絲毫不讓，叫囂道。

    這當麵叫陣的氣勢可真是霸氣十足，威風八麵，隻是配上他這張白淨的娃娃臉來，就很有一種讓人想笑的滑稽感。

    楚風強忍住沒有笑出聲來，隻是心中腹誹，人真不可貌相。

    “你，你。”紅袍老頭氣得臉更紅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怎麽？想打架嗎？老子幾十年沒跟人打過架了，正好拿你這老鬼來練練手。”白袍老頭嗤笑道。

    “打就打，老夫怕你這小白臉不成。”紅袍老頭也是忍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就欲動手。

    “哎，哎，這是我的地盤，你們到底都是些什麽人啊？”看到二人文鬥未果，正欲升級為武鬥，楚風大急，這可是在他的身體裏，要打架出去打好嗎？

    “滾！”二老看向楚風，異口同聲道。

    兩股駭人的氣勢如山嶽般重重壓來。

    楚風立刻禁聲，他知道，隻要再敢說一句廢話，那麽二老出手的對象可就要變成自己了。

    楚風現在才感覺到一陣後怕了，這二人沒一個是善茬，無論哪一個隨便出出手，絕對能輕鬆打得自己後半生不能自理。

    二老也不廢話，身形同時發動，向對方狠狠衝去。

    楚風隻看了一眼，便瞪大了眼睛，再也移不開了。

    楚風滿眼震驚，他從沒有看到過打架能打成這樣，甚至連想都沒有想到過。

    紅袍老者出手如風，招招犀利直取對方要害。身法配合更是如柳隨風，恰到好處，妙到毫顛。

    這簡直不能說是在動武，而是在舞動。真是奇思妙想，武功的真髓。

    白袍老者不甘示弱，身形飄逸，轉眼間竟化成數道分身，三而五，五而七，最後變成九道白色身影，虛虛實實，真真幻幻，如蝴蝶般上下飄動，圍攻紅臉老者。

    轉眼間，二人已對攻數百招。

    楚風隻看見紅白兩種身影不斷交替變化，根本看不清雙方交手了多少回合。但即便是如此，也絲毫不影響他觀看得如癡如醉，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

    兩道身影此時卻同時停手，躍開對視。

    “武靈之力？”白袍老者試探道。

    “魂精之術？”紅袍老者也好像想起了什麽。

    “哼！”二人似乎都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同時黑起臉來，哼了一聲。

    二老的舉動再一次讓楚風目瞪口呆。

    但他也總算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二人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個，二位，二位老先生，現在可以聊一聊了嗎？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啊？”良久，楚風見二位都沒了動靜，小心翼翼地問道。

    兩位老者架子大得離譜，雙雙站立，一動不動，正眼也不瞧一下楚風，仿佛這個人並不存在一樣。即便是存在，也不配和自己說話。

    楚風心裏那個氣啊。

    “既然二位老先生不願意搭理小子，那還請二老就此離開我的身體吧。”楚風鼓起勇氣，終於把話說完。

    “憑什麽？”這回二老的回答卻出奇的整齊，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憑這裏是我的地盤，我做主。”楚風豁出去了，大聲道。

    “你的地盤又怎麽樣？老夫藏身於武經中，護你龍鳳血脈周全十五年，怎麽，現在要趕我走了？”紅袍老者不屑道。

    “小兄弟，你在我這石府洞天內，天乳淬體池中整整睡了三年，早將你這一身臭皮囊脫胎換骨，今天更是把我的天乳真液洗劫一空，成就你第一道真氣。怎麽，這就想翻臉不認人了？”白袍老者不甘示弱，也翻出了老帳。

    楚風滿臉黑線，這麽說二老都是自己的恩人了。但他們說的這些事自己都是不知情的啊。

    “二位，恩人，那你們繼續吧。我走了。”楚風無奈，看這二人言辭鑿鑿，想必都是真的，那麽即使自己並不知情，也是無言反駁。隻能二老隨意了。

    “小子，你別走，你把這小白臉趕出去，老夫送你一場大造化，傳你武靈之力。以後強者世界，必有你一席。”看見楚風想走，紅袍老者卻並不想讓他如意，開口道。

    “哼，武靈之力就天下無敵了嗎？小兄弟，你把這紅臉老鬼趕走，老夫授你魂精之術，天下之大，任你橫行。”白袍老者麵露嗤笑，絲毫不肯吃虧，針鋒相對道。

    聽到這話，楚風臉上的黑線更黑了，頭大如鬥。

    這二人，可曾有一個是好招惹的？

    這種情況下，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舉。

    “這個，二老，小子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楚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當即決定退出，他也明白，這二人的事自己是插不上手的，再不走，為難的就是自己了。

    楚風的意識剛剛退出，懸浮在丹田之上的武經封麵便緩緩合攏，將二位老者蓋在經內。

    楚風收回意識，腦殼中仍是一陣發懵。

    他不知道這兩個老者是如何進入自己的身體的，也不清楚他們會對自己有什麽樣的影響。

    而現在趕也趕不走，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風又想到重要的龍鳳血玉佩沒有找到，不免又是一陣頭大。

    楚風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原先被自己一拳震掉在地上的礦石上。

    “咦，這好像是蘊晶石?”

    楚風撿起礦石，用力一捏，礦石卻紋絲不動。然而當他運起真氣，再次用力一搓時，礦石的表皮脫落，裏麵清冷的毫光綻現，露出晶瑩的晶體。

    楚風心頭猛震，蘊晶石他可是見過的。

    有一次他和金小胖一起溜進一個拍賣行，想看看有沒有能給英子姐治眼睛的奇藥出現。奇藥沒看到，這蘊晶石卻是有人買的，聽說此石是煉製上等武器必不可少的材料，記得當時那人可是用金幣付的賬。

    “發財了！這裏都是蘊晶石？”楚風狂喜，運足真氣於手上，猛衝進洞壁，嘩啦啦扯下一大塊礦石，猛然一搓，晶瑩的晶體再次出現。

    楚風坐在地上，望著滿洞壁點點晶光一陣陣發愣。

    震撼來得太突然了，讓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