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房遺愛就把秦淵要的東西拿了過來。

    隻見秦淵接過木炭，削成了筆一樣的形狀。

    隨後又把畫卷在桌子上鋪開。

    緊接著，他手上抓著木炭，就開始畫了起來。

    “這混小子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濃濃的好奇心從李二陛下心頭升起。

    眼看到渾小子此刻正好入神。

    李世民就一步一步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後。

    然後朝著桌上探頭一看。

    李二陛下瞬間就震驚了：

    這不是程咬金這廝醉酒打鼾的場景嗎？

    這畫的實在是太逼真了。

    他此刻仿佛變成了旁觀者，正透著畫卷看著程咬金醉酒打鼾。

    隻不過有些可惜，這畫作還隻是描繪出了幾筆輪廓。

    勾勒出了粗略的線條，勉強能分辨一些，隻能看出個大概。

    整個大廳靜悄悄的，李世民等人和秦府誰都沒說話，時光悄然流逝。

    花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一副醉漢睡地板的圖像就躍然紙上。

    畫完這幅圖，秦淵甚至還在邊上提了行字。

    “武德九年十二月末，贈予壯士老金”

    此刻的畫作。

    簡直活生生的還原了此刻程咬金醉酒打鼾的全部場景。

    老李臉上的訝然之色更重，心中已經翻江倒海了。

    日後，一看這畫作。

    李二陛下就感覺自己再次回到了這個時候。

    等到秦淵這邊伸了個懶腰，又將木炭扔到一旁之後。

    李二陛下這菜回過神來，一臉驚疑不定地開口問道：

    “臭小子，這幅畫真的是你畫的……”

    “呃……不是，為父的意思是你的畫技怎麽會如此高超？！”

    老李的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的確，畫得真是太好了！”

    房遺愛和房玄齡也連連點頭。

    習慣了傳統繪畫寫意的風格，一看秦淵這個寫實的畫風，頓時震驚了。

    這畫實在是讓他們太驚訝太震撼了。

    竟然和現實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毫無分別。

    甚至他們自己通過鏡子看到的自己的人臉，竟然還沒有這畫作上的清晰。

    而且不止是像。

    這畫作上的人像和場景的細節全部被還原了。

    精確到了每一絲一毫的細節。

    一看到這畫作。

    竟然讓眾人產生了畫中的人，即將活過來躍出畫紙一般。

    這幅畫作，恐怕會成為程咬金一輩子的黑曆史了……

    不過被眾人這麽一誇，秦淵的表情反倒有些尷尬。

    因為他自認為畫技平平，無非也就是畫個樣子而已。

    至於說意境什麽的，那是一概都沒有的。

    可能是因為這種形式的畫作，大家之前沒見過。

    所以一見之下才如此吃驚。

    “呃，老頭子，我的畫技也就勉強能看，至於說高超二字還是不敢的。”

    秦淵如實說道。

    沒想到李二陛下此刻卻以為這小子在自謙，開口道：

    “臭小子，莫非以為朕對畫技對藝術一竅不通？”

    “你能畫出如此栩栩如生的畫作，已經是一流的大師了！”

    秦淵懶得爭辯，無奈吐槽道：

    “行行行，您老人家一身的藝術細菌，這總行了吧？！”

    雖然沒大懂這話的意思。

    但李世民還是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他將這幅畫小心地拿到跟前，很是認真的觀摩著，過了一會兒才道：

    “渾小子，你這畫可有什麽講究嘛？”

    “為何要使用木炭作畫，而不是用筆……”

    “用木炭省事啊！”

    秦淵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老頭子，你看我畫這幅畫，從開始到完成也就用了半個多時辰的樣子。”

    “這就是使用木炭的便利了，假若是用筆來畫，恐怕半個月都畫不好。”

    老李點點頭，突然有些期待地說道：

    “咳咳，那啥，渾小子，你可否幫為父單獨畫一幅這種人像？”

    “為父想要收藏下，以後還可以給子孫後代瞧瞧。”

    秦淵：“……”

    您可真會折騰人。

    秦淵假裝打了個哈欠，一點都不給麵子，推脫道：

    “老頭子，現在都這個點了，我有點困了，要不咱們以後再說？”

    李世民表情一滯，心中有些鬱悶。

    這大中午的，你困什麽！

    可惜老李有求於人，隻能認慫。

    “那行，那我明天再過來找你，你可一定要畫！”

    李世民點了點頭，順手就將桌上的這幅畫也收了起來，道：

    “至於這幅畫嘛，為父就先替你收著……”

    “強盜啊，你這是！”

    房遺愛登時吐槽了起來。

    “我這辛辛苦苦看了半個多時辰，脖子都酸了，您老人家這就拿走了？”

    房遺愛極為不樂意。

    好東西，怎麽能被大唐天子卷走？

    李世民不樂意了，當即爭辯了起來。

    “什麽強盜！”

    “我兒子畫的畫，我這個當爹的替他先收著怎麽了？”

    “……”

    看著爭得麵紅耳赤的兩人。

    秦淵笑了笑：“你們兩別爭了。”

    “這幅畫是送給躺在地上那位的，順便替我讚揚他一句。”

    “就說他酒量還挺好的，隻可惜今天還是他躺著出去。”

    秦淵發話了。

    房遺愛自然也就不再爭了。

    隻將這木炭作畫的方法，記在心中。

    熟稔於心。

    李世民有些美滋滋的，把這幅畫妥善的卷了綁好，然後放在一旁。

    給程咬金？

    可能嘛？！

    放心，肯定給程咬金看一眼。

    然後好好嘲笑他一番。

    這樣也好殺一殺混世魔王的囂張氣焰，看著家夥酒醒之後，會不會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

    秦府，後院。

    長孫皇後在秦府靜養身子。

    李二很快就找了過來，將畫作展示了一下。

    長孫皇後也瞬間就露出了震驚之意。

    “二郎，這畫您是從小郎君那邊拿回來的？”

    “不錯，觀音婢，你猜這畫是何人所製？”

    李二陛下表情有些神秘地開口問道。

    長孫皇後張大了嘴，有些不敢置信地道：

    “二郎，你可千萬別跟妾身說這是小郎君畫的？這畫得也太好了！”

    老李點點頭，一臉感慨地道：

    “觀音婢你猜得不錯，這畫真是選哪個臭小子畫出來的，我當時就在場。”

    “我卻是沒想到，那小子在畫技一道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技藝。”

    “比朕先前禦用的宮廷畫師的畫技，還要強一百倍啊！”

    說到這裏，李二陛下有些得意地道：

    “我跟那渾小子說了，讓他明日給我再畫一幅單獨的人像，我……”

    “二郎~~~~~~”

    沒想到還沒等李二陛下將話說完，長孫皇後那幽怨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雖然是鐵杆直男，老李還是瞬間就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隻恨當時他對秦淵的這畫太過著迷。

    竟然隻想著讓那渾小子給自己畫一幅了。

    好在，此時挽救還來得及！

    李二陛下一臉自若地道：“觀音婢，我當然不會忘了你的。”

    “我跟那渾小子說了，讓他先幫你畫一幅，然後再來幫朕畫。”

    長孫皇後臉上顯露出‘這還差不多’的表情，很快沉浸到現有的畫作當中。

    隻有李二陛下在一旁悄悄的拍了拍胸脯，心道：

    幸好朕反應及時、應變得體，不然後院豈不是要著火了？

    不過得找機會跟那渾小子知會一聲，免得那小子露了餡！

    早就回房間的秦淵，顯然沒想到老李轉身就用他當了擋箭牌。

    ……

    眼見時候不早了。

    李世民、房玄齡、杜如晦三人，把癱在地上的程咬金一路拖到了門口。

    然後把程咬金給丟到了馬車上。

    馬車一路奔行到了皇宮之後。

    李世民吩咐太監們把程咬金抬到自己的書房去。

    也不說放在臥榻上什麽的，就照原樣丟在了地上。

    順便讓人扶著程咬金給他灌了些醒酒湯。

    接下來李世民就在自己的書房中，欣賞起了秦淵畫得那幅丹青國畫。

    由於醒酒湯的原因，前後也沒等多長時間，撒手撒腳躺在地上的程咬金就活動了起來。

    先是四肢抽動了幾下，接著有些迷糊的翻了個身。

    “哎呦……喝……賢侄你還敢看不起我的酒量？”

    “給我滿上，繼續往我碗裏倒，我老金今日要把你酒窖裏的酒泉喝個幹淨！”

    在這種半是清醒半是迷糊的狀態下，程咬金非常硬核地說了幾句醉話。

    然後突然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使勁地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程咬金一轉眼就看見了端坐在椅子上的李世民。

    “老秦，咋不喝了？”

    李二頓時用眼睛瞪著程咬金。

    “你剛剛叫朕什麽，不看看這是哪兒？”

    混世魔王程咬金這才把視線左右看了一圈，頓時整個人心中一驚。

    臥槽！

    這尼瑪不是天子的書房嗎？

    程咬金當即翻了個個兒，然後朝著李世民行了個大禮。

    “陛下恕罪，臣這是犯糊塗了，沒看清這是在哪兒，要不然臣怎麽敢放肆。”

    李世民故意裝腔拿調地輕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反倒是程咬金在抓了抓頭皮之後，從地上爬了起來，腆著個笑臉在邊上椅子坐下。

    “陛下，咱們這是已經從秦府回來了嗎？”

    “那秦府的冠軍侯喝得咋樣了？”

    還不等李世民回答他，程咬金就自言自語了起來。

    “不用多說，那小子肯定也是喝了個四五八趴，估計跟我老程也是半斤八兩。”

    “我這種在酒場上馳騁縱橫的老江湖，都喝成了這幅德行，他一個總共才沒多少歲數的小年輕，還能比我更能喝不成？”

    “依我老程看啊，他小子鐵定也是喝得不省人事了，說不定還要哇哇大吐呢。”

    “陛下，最後是不是您幫他收拾的秦府攤子？”

    李世民看著程咬金就在這自說自話，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臉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他都有點不想打擊這個大老黑，不過李二還是默默地把手中的畫軸遞了過去。

    “你的年輕小子，不僅沒有醉，人家還清醒的很。”

    “順帶著還提筆做了副畫，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借你看看，你不是號稱混世魔王嗎？”

    “把這幅畫打開來看看吧。”

    不知怎麽的，程咬金心中忽然有了些不詳的預感，手忙腳亂的把畫軸給展了開來。

    第一眼。

    他看清了畫上的內容，程咬金頓時頭皮發麻。

    臥艸！

    這尼瑪畫得什麽鬼！

    這躺在地上的黑臉大漢是哪路尊神？

    撒手撒腳的模樣，似乎和自己還有些相像。

    程咬金揉了揉眼睛。

    又看了幾眼。

    好像是有點像自己……

    等到程咬金看清楚了邊上那一行落款之後。

    刹那間，他隻想吐血三升！

    這尼瑪畫得還真是自己。

    自己有這麽醜，這麽狼狽嗎？

    瞧這大手大腳躺在地上的模樣，毫無疑問是醉得不省人事。

    丟人，這是真尼瑪的丟人啊！

    程咬金現在隻想挖個地洞，然後埋頭鑽進去，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前方的李世民傳來的嘲笑的目光。<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