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臉上不動聲色，但其實心裏已經暗自笑了起來。

    果然老金還是中了自己設計的圈套了，現在這大老粗總不會耍那些無賴招式，掛在自己身上求自己學武了吧？

    秦淵聽到程咬金鄭重其事地詢問，他眼珠子滋溜地轉了幾圈，然後突然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半眯著，輕笑一聲：

    “很簡單，打一架不就知道了。”

    “你不是程咬金將軍手底下的老兵嗎？還曾經是衝陣破敵的死士先鋒，你去程將軍的府上看看他。”

    “然後唆使他與秦瓊來一場比武，再偷偷地把我叫過去觀摩，隻要我親眼看見了程咬金打敗了秦瓊，是比秦瓊厲害的。”

    “那我二話不說一定向你好好請教請教。”

    程咬金頓時訕訕地抓了抓頭皮，有些為難。

    這事情很難辦啊！

    簡直是難為他程某人。

    隻好尷尬一笑，推諉了起來。

    “賢侄啊，程將軍現在好歹也是我大唐的國公。”

    “這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呐！”

    “我這無名小卒又如何能求見他呢？”

    “就算退一萬步講，即便我能夠求見他，那也沒辦法說動他，讓他和秦瓊秦將軍來一場比武私鬥啊。”

    “要知道，程將軍和秦將軍可是結義兄弟啊，怎麽可能會動手呢？”

    秦淵完全不搭理他，不管不顧地說道：“那我也就說句失禮的話。”

    “那位混世魔王什麽性子，你難道不比我更清楚？”

    “雖說他已經貴為國公了，是個有身份的人。”

    “但你隻要將我們今日的談話轉達給他，再來一通煽風點火，他立馬就會氣衝衝得找上門的。”

    “說實話，都不用你多說什麽，他自個就要和秦瓊打一場，分個勝負不可。”

    “而你要做的，無非就是順路通知我一下，帶上我去觀戰而已。”

    程咬金頓時噎住了，這話他是一點都接不了。

    秦淵對他的性格分析的，可謂是一點都不差，他還真就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是這樣的人。

    如果有可能的話，讓他找上門跟秦瓊打一場，這對程咬金來說沒什麽問題。

    打不打得贏並不重要。

    隻要他事先跟秦二哥通個氣，給二哥送幾壇好酒，賄賂賄賂他。

    再不濟，將自己心愛的那件胸甲送給二哥。

    二哥肯定能跟自己假打一場。

    這鐵定是能夠成功的事情，因為他程咬金性格十分無賴，若是纏上人，縱使秦瓊也是受不了的，也拿他沒辦法。

    關鍵是，現在即便能夠“打贏”，這個想法也有個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他不能暴露身份！

    他必須一致維持著老金的身份，除非當今天子李世民先暴露攤牌了，他才能夠跟著揭開身份。

    要不然如果是從他這兒漏了餡，壞了天子的大事兒，那估計他要被倒吊在太極殿外，狠狠地鞭笞了。

    可是不暴露身份，那怎麽可能和秦瓊比武呢？

    這硬性條件過不了關，他是死也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武功比秦瓊要高的。

    思來想去之下，這混世魔王就撓了撓頭了。

    這尼瑪無解啊，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死循環。

    現在他耍無賴也沒用了，因為秦淵已經開出了條件，那就是親眼看到程咬金打敗秦瓊。

    自己再耍無賴的話，就有些不太像話了。

    因此，他的頭發都快被撓禿了，程咬金硬是沒想出個好辦法。

    最後，他隻能無奈地癱在椅子上。

    “賢侄啊，難道真的就沒有什麽變通之法嗎？”

    “要不換個簡單能做到的法子吧？”

    秦淵樂得輕鬆，攤了攤手，然後一臉唏噓遺憾地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我這人就是追求最好的。”

    “如果這武藝不是最好的，那我寧可不學，不浪費這個時間！”

    程咬金不由得雙手捂住了臉，然後長歎了一聲。

    裂開了，裂開了。

    這回他真的是裂開了！

    在李二陛下和長孫無忌等等文武百官麵前裝逼的美好願望，就此要化為夢幻泡影了。

    還以為自己在習武這方麵找到了場子，結果硬是被秦淵這人反打了一套。

    反倒被人家質疑武藝不咋地，就是個銀槍蠟樣頭……

    這誰過得去啊！

    這上哪兒說理去啊！

    看程咬金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秦淵卻端起酒壇，給兩人都倒滿了。

    “來來來，不就是一個練武的事情嘛？犯得著這樣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麽？”

    “可不要壞了咱們之間的感情啊，老金，先幹了這碗再說！”

    程咬金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將桌上的烈酒緩緩地喝掉，緊接著打了個酒嗝，無奈地說道：

    “賢侄啊，你真的就這麽不喜歡學武嗎？我看長安城有不少大家子弟，對此都非常熱衷的，恨不得能上戰場建功立業！”

    “平日裏郊外打獵，靶場射箭，那可都是三五個人紮堆成群組團去的，那些人可都是年輕人啊。”

    “怎麽你這位年輕就不願動彈呢？天天窩在這府邸裏。”

    秦淵又拿過一副筷子遞給程咬金，示意他們邊吃邊說。

    然後才開始隨口胡扯了起來。

    “練武學藝固然不錯，可以強身健體，同時呢，在一般的情況下也可以保護自己。”

    “但對我而言，這其實是最沒有效率的一種方式，想要把人武裝起來，我最起碼能夠拿出十種方式，而且個個都快得很。”

    程咬金聞言，頓時一愣。

    “效率，什麽是效率？”

    程咬金十分不理解。

    秦淵解釋道：“學武練藝想要小有所成，沒個三兩年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想要獨當一麵，成為戰場上能夠來去自如的將領，那更是最少花費五年以上才能夠實現。”

    “然後等真正到了戰場之上，對於一名將領來說，更加重要的，卻是他的指揮、計謀和軍心。”

    “就以我而言，同樣在戰場上，我能夠輕易指揮一隻超過十萬人的軍隊，進行各種指揮調度調整，以及戰術克敵。”

    “個人武力就算再強悍那又如何，能夠衝得破千軍萬馬嗎？能夠擋得住我萬箭齊發嗎？”

    “縱然強悍如西楚霸王，睥睨天下群雄，遇上了兵仙韓信，不也落得個烏江自刎的下場麽？”

    “所以對我而言，讓我花費數年時間學習武藝，打磨筋骨，這個過程太漫長了。”

    “而給我兵馬讓我指揮，直接就能開始，兩相對比之下，你說哪個效率更高？”

    程咬金聽完之後，臉上的鬱悶神情也漸漸地消散了，反倒開始認真的琢磨起來。

    雖然沒有指揮過，但獲得了殺神白起的軍略加成，指揮區區十萬兵馬算得了什麽？

    而軍中宿將程咬金，也沒覺得秦淵的說法誇張。

    不論是李世民還是房玄齡杜如晦，又或者他程咬金，都親眼見識過他帶兵打仗的樣子。

    這兵法也是絕頂一流的。

    這麽一想的話，單純學點武藝招式，的確就要漫長很多，浪費了很多時間……

    畢竟自己等人沒有這般強悍的兵法謀略，也沒有他這一身的神力，隻能靠著勤練武藝，用技巧來彌補。

    而對於秦淵來說，這就成了個不算有效率的法子了。

    想到這兒，程咬金就不由得長歎一口氣。

    “賢侄啊，你這話說得我倒是無言以對，隻是學武練藝，不僅僅能用在戰場上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