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茹的院子已經沒人了，賀輕舟挑了挑眉，賀雲深這是想讓她自生自滅嗎？

    大搖大擺的走到門口，賀輕舟輕輕的推開了門，屋內連蠟燭都未點，隻能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秋朝默默走到桌前，點燃了隻剩下半支的蠟燭，圍繞著桌子的範圍瞬間亮了起來，賀輕舟拿起了蠟燭，走到了蹲在牆角的韓曉茹麵前，笑眯眯的說道：“韓姨娘，我來看你了。”

    蹲著的人瞬間抬起了頭，眼中猶如淬了毒，血口大張，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且賀輕舟還注意到她的手筋也被挑斷了。

    “嘖嘖，丞相大人好狠哦，韓姨娘，你到底做錯了什麽？丞相大人怎麽能如此對你呢，怎麽說你也陪伴他將近二十多年了，真是可憐。”

    韓曉茹的眼神依舊恐怖，不過這一回不是對賀輕舟。

    “為什麽要毒啞韓姨娘呢，還挑斷了手筋，這樣你以後就不能說話，也不能寫字了哎，韓曉茹，你到底有什麽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賀輕舟原本笑著說道，可是眨眼間臉色一轉，嚇得韓曉茹怯縮了一下。

    “看來這個秘密很驚人呢，你和賀雲深都知道的秘密，來，讓我猜猜，和母親有關，對吧？”

    韓曉茹的眼神瞬間變得惶恐起來，為了躲避賀輕舟咄咄逼人的目光，她索性低下了頭。

    “秋朝，抬起她的頭。”

    “你自己沒手嗎？”

    賀輕舟回頭看了他一眼，秋朝一愣，輕哼了一聲，走到韓曉茹側麵，兩隻手將她的臉抬起來了，在碰到血的那一瞬間，他忍不住咒罵了一聲：“臭女人。”

    “你之前可是親口對我說過，說我是野種，和那一晚有關，對吧？”

    韓曉茹滿臉的不可思議，她何時說過？很快她的眼神變得害怕起來。

    “韓曉茹，你害怕什麽呢，害怕賀雲深？他都已經這樣對你了，你還怕什麽？”

    “怕他殺了你？就算他不殺你，你也活不了太久哦。”

    “還不如你現在把埋藏在心裏的秘密說出來，這樣你還能報複到賀雲深呢，啊不對，你現在說不了話了，都怪賀雲深呢，要不，我來說，你點頭或者搖頭，怎麽樣？”

    “在你思考的期間，跟你分享一些別的事情吧，賀錦衣今天回賀家了，她好像沒來看望你，你現在就隻剩下一個人了，就算你死在這個院子，估計都要過一段時間才會被人發現。”

    “也是，二姐姐這些日子過得也不舒坦，又怎麽能想起你呢？”

    “君南對你倒是還有一絲感情，可惜他明天就要被砍頭了，你要不要去送他最後一程？”

    韓曉茹的眼神從逃避變成了害怕，又變成了憎恨，有被背叛的不甘，最後變成了難過，短短片刻，她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你想好了沒有？”

    賀輕舟看到韓曉茹的眼神依舊是拒絕回答，她笑了笑，看向了秋朝，看來還得靠他呢。

    突然，腦海中閃過了閻循，她伸手攔下了準備摘麵具的人，勾唇一笑道：“韓姨娘，閻循和君南是什麽關係？”

    這一瞬間，韓曉茹眼中的一切皆崩塌了。

    “閻循都沒有去救閻一循，卻拚死都要救賀君南，一個是養子,一個是……”

    韓曉茹掙紮的身體打斷了賀輕舟的話，她素手往空氣中虛按了兩下，笑道：“鎮定，這隻是我的猜測，我沒有證據不是嗎？不過還是要感慨一句，丞相大人真可憐，唯一的兒子還很有可能不是親生的。”

    韓曉茹越發瘋狂的掙紮恰好說明她猜對了。

    “秋朝，按緊她。”

    “你非要這麽刺激她嗎？”

    “當然。”

    “為什麽？”

    “壓抑太久，變態了。”

    “……”這個女人，他都不知道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

    很快，秋朝再次將韓曉茹製服，賀輕舟直視著她的眼睛，笑問道：“那晚母親真的在宮裏待了一夜嗎？”

    韓曉茹的臉上沒有任何反應。

    “嗬，你若是不說，我會立刻讓賀雲深知道賀君南與閻循的關係，就算是假的，我也會讓他相信這是真的，你一定比我更了解他吧，生不如死的感覺你應該不想體驗吧。”

    韓曉茹使勁的搖著頭，害怕的神情流溢出眼中，賀輕舟又給了她一會兒時間，最後她終於點了點頭。

    “韓姨娘是個聰明人，第一個問題，母親真的在宮裏待了一夜嗎？”

    韓曉茹點了點頭。

    “哦，母親是去找張貴妃嗎？”

    繼續點頭。

    “是張貴妃邀母親進宮的嗎？”

    再次點頭。

    “嗯？這樣的話，賀雲深為什麽這麽害怕秘密被泄露出來呢，除非……母親之所以一夜未出宮，是因為賀雲深，對不對？”

    韓曉茹遲疑了一瞬，然後點了點頭，賀輕舟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張貴妃和賀雲深有沒有勾結在一起？”

    點頭。

    “賀雲深覺得皇帝喜歡母親，所以與張貴妃一起設計母親，讓母親與皇帝待了一夜，但是天子是不可褻瀆臣妻的，這會遭受唾棄的，賀雲深便是通過這種手段達到賣妻求榮的目的，對不對？”

    “賀輕舟，你瘋了。”秋朝在一旁震驚的喊道，此時賀輕舟的表情可不就像瘋了。

    “對不對？”

    點頭。

    “之後母親懷孕，賀雲深便趁此機會用藥害死了她，又偽裝成難產，對不對？”

    點頭。

    “我真的不是親生的，對不對？”

    點頭。

    “那為什麽不殺了我，是怕皇帝懷疑嗎？”

    點頭。

    “哈哈，真有意思，你們還是真的敢想敢做呢。”

    韓曉茹看著賀輕舟瘋狂的表情，使勁的搖搖頭。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不過你也不要害怕，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麽了，真的。”

    秋朝鬆開了韓曉茹，此時她已經不再掙紮了，他兩步跨到了賀輕舟身旁，難得的語氣不那麽暴躁：“賀輕舟，你還好嗎？”

    “很好呀，我活著不就是為了報仇和尋找真相嘛，現在已經實現了一部分，有何不好？”

    “好吧，那我們回去吧。”

    “不要，你再對她用一次攝魂，照著我剛才的問題問一遍，我要確定她有沒有說謊。”

    “……嗯。”

    秋朝轉身直接摘下了麵具，韓曉茹看著他那隻藍色的眼睛，雙眸逐漸失去了焦距，有了剛才賀輕舟的那一波問答，現在她的心裏已經沒有任何防線了。

    屋內又重複了那些問題，跪在地上的人連連點頭，和剛才沒有任何區別，站在一旁的賀輕舟聽著秋朝低沉的話語聲，思緒不知飛到了何處，袖中的手撚了又撚。

    最後一個問題問完，秋朝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賀輕舟回過神，看著韓曉茹一笑，最後又問了句：“賀君南是不是賀雲深親生的？”

    這一次，韓曉茹沒有立刻點頭，遲疑了一會兒，似是糾結，似是難堪，不過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