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偏堂內，徐牧見到了涼王劉洵。
    這個男人五十七八歲的樣子，鬢發灰白，麵相威嚴。雖然身著一身常服，卻異常器宇軒昂。
    他還是第一次見真正的古代藩王。
    劉洵身上的皇族氣質，尊貴無比。
    在他的印象中，那位便宜老爹的氣質，都比不上涼王。
    整個西涼行省，都是涼王的封地。
    可涼王雖然是藩王，身份雖然尊崇，可實權並不算大。
    朝廷有明文規定，各地藩王不得幹涉地方內政。
    可藩王畢竟是藩王，哪怕沒有實權，也有至高無上的皇權。
    涼州行省境內，哪怕那位鎮守西北國門的國公爺，真正的涼州行省第一實權者，見了涼王也得低三分頭。
    “晚輩徐牧，拜見涼王殿下。”
    徐牧拱手行禮。
    本來徐牧一個庶子，是沒資格見劉洵本尊的。
    隻是近來劉洵了解了一下徐牧的底細，跟酒鬼說的大差不差，這人前後反差很大。
    自從與蘇通的孫女離婚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尤其是他兒子去了一趟徐府，突然就喊著要練武。
    他就對這個年輕人愈發的感興趣了。
    在徐牧年輕的臉龐上，劉洵看到了那個他痛恨了一輩子的男人的影子。
    “你父親可還安好？”劉洵問道。
    “小子倒是希望他不太安好。”徐牧直言道。
    聽到這話，劉洵來了興致。
    “哦？”
    “小子的事情，想必涼王殿下已經知道了。我母親新逝，那忘恩負義的老東西卻不聞不問。我確實不想念著他的好。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回京城，我要將那老東西的名字從族譜當中除去！省的他敗壞我徐氏的門風！”
    聽完這話，劉洵忍俊不禁，發出爽朗的笑聲。
    他也看那個男人不爽，聽到徐牧這麽說，他感覺自己好像找到了知音。
    想來也對，姓徐的將徐牧母子丟在涼州不管不顧三年，害的徐牧母親連看病的錢都拿不出來。
    徐牧哪能不恨那個男人？
    “若是被你口中那個老東西得知你今日所說的話，怕是你這輩子都進不了徐氏家門了。”劉洵笑道。
    “男兒生於天地之間，當懷鴻鵠之誌。我徐牧將來出人頭地，將來絕不依靠他分毫。”徐牧說道。
    這話說的慷慨大氣。
    隻是徐牧本是涼州出了名的窩囊廢，怎會一朝醒悟？
    若是他兒子也能像徐牧這樣心懷大誌就好了。
    他兒子可不是徐牧，是他的獨子，生來該有的都有了。
    隻要他兒子開口，星辰明月，他也能摘下來。
    徐牧這般說話，自然是投其所好。
    不過他想的也差不多，他要開始坑他那便宜老爹了。
    相隔千裏，不管徐牧怎麽坑，都不帶手軟的，而且那個老東西也管不到徐牧分毫。
    “對了，有一事要問你，劉基泡淬體藥浴一事，是怎麽回事？”劉洵問道。
    “世子殿下乃是萬裏挑一的練武奇才，根骨之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將來世子殿下沒準能高中武狀元。”徐牧說道。
    如果劉基不是他的親兒子，他差點就信了。
    雖然劉基半隻腳踏入了煉體境，可想考武狀元，那談何容易？
    在大夏王朝，武狀元可是武道一途的至高榮譽。
    哪怕連皇族成員，也想拿到這個榮譽。
    當年劉洵就考過，雖然中了進士，可距離武狀元還遠著。
    不入大宗師，根本就摸不到殿試的門檻。
    他兒子將來若是能修煉至小宗師，他就謝天謝地了。
    還有，這徐牧分明不過一個煉體境，語氣老氣橫秋，就好像是世外高人似的。
    等等，煉體境？
    徐牧不是出了名的窩囊廢，文不成武不就嗎？
    怎麽突然就煉體境了？
    “話說讓劉基泡淬體藥浴，是你親自安排的？”劉洵問道。
    “正是。”
    他還以為是徐霜衣安排的，卻沒想到是徐牧本人安排的。
    “而且我還有一本比較適合世子殿下的修行功法，能給他修行。”徐牧說道。
    “五雷訣？”劉洵有些詫異。
    這可是徐氏的看家本領，不可能外傳吧？
    “五雷訣是什麽垃圾？本公子……小子覺得五雷訣根本配不上世子殿下的身份，要練……”
    “你開個價。”
    劉洵直接打斷徐牧的話。
    徐牧近來所做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這小子挺會搞錢，而且還從劉基手中搞了整整八千兩過去。
    現在劉洵總算明白了徐牧上門拜訪的目的。
    先幫劉基淬體，然後上門來推銷修行功法。
    “王爺您誤會了，我不是上門推銷來的，就是專程上門拜訪一下王爺。”
    “那就是不要錢？區區八千兩銀子，可買不來比五雷訣更好的功法。而且，你徐氏難道還有比五雷訣更好的功法麽？”
    “額……也許將來會有呢。”
    “你這小子，倒是挺聰明，跟那老東西有些像，不愧是他的種。”
    “王爺，好端端的您怎麽罵人？”
    “本王這是誇你呢。”
    “說我像那老東西，簡直是侮辱我啊！”
    兩人又將話題扯了回來。
    徐牧一開始罵他的便宜老爹，劉洵的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
    兩人聊了許久，徐牧覺得差不多了。
    “王爺，小子能否拜會一下世子殿下？”徐牧問道。
    “來人，帶徐公子去找世子。”
    “王爺，小子告退了。”
    “去吧。”
    徐牧離開偏堂後，酒鬼走了進來。
    “覺得如何？”劉洵問道。
    “確實是資質平平，沒什麽練武的天賦。但有意思的是，這小子練的好像真不是徐氏的五雷決。”酒鬼說道。
    “這你也能看得出來？”
    “五雷決剛猛霸道，不是什麽人都能修煉的。這小子身子骨很薄弱，幾乎練不了五雷決。”酒鬼解釋道。
    “莫非他的背後有高人指點？”劉洵忽然想到了什麽。
    “沒準是徐氏的敵人，想利用徐牧來對付徐氏。”酒鬼說道。
    劉洵聞言，頓時眼前一亮。
    “豈不是說，徐牧將來可以當做自己人？”
    酒鬼喝了一口酒，笑而不語。
    他也是考慮到了徐氏父子之間有隔閡，所以讓涼王多關注一下徐牧。
    若徐牧真是人中龍鳳，他們就多了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