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曾經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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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膽小鬼,懦夫,叛徒,你怎麽還敢出現在戰場上,這一次又準備什麽時候逃?”胡暢邊大聲質問著邊向黃土發起不間斷的進攻。

    又一次刀劍相撞後,黃土趁勢向後退去,胡暢則不肯放過他,衝上前去,一躍而起,揮動的手中的劍,借著自身的重量,重重地劈下。

    噔!!

    黃土單膝跪地往後劃去,手中的大刀出現了一道明顯的缺口。

    這場戰胡暢已經輸了,他的士兵也皆已投降,而他與黃土現在是私人恩怨,一段隔了三十多年的仇。

    在兩人的場外圍滿了人,他們震驚地看著場中的黃土,誰都不會想到他竟然還跟敵人的將軍認識,甚至連穀西村的村民也不知道自己的村長竟然如此的了得。

    不過,細想之後,又會覺得難怪如此?如果身份一般,又怎能如此用兵如神,不費吹灰之力,就勸反了數百人,而且他們能夠如此迅速地趕到山穀,也全是因為黃土的果斷決定。

    胡暢的那群副將,果真照著他們之前想得去做了,在裝模作樣帶著人進攻了幾次,丟下一百多條人後,就將剩餘數百農民兵盡數往戰場上一派,讓他們往前頂上,讓他們去當炮灰,而他們則在其身後揮舞著大刀驅趕著他們往前衝,敢退一步就按照胡暢的命令:‘殺’!!

    他們繼承了胡暢的殘暴治軍,卻沒有繼承胡暢的軍事才能。

    對於農民兵,胡暢的態度也是跟他們一樣,炮灰,去消耗敵人精力的一次性消耗品,不過他同時也知道這群農民兵的不穩定性,他派出的人,農民兵與正規軍的人數比一般為四比六,這樣他就有把握在他們反抗之前,盡數將其消滅光。

    很顯然這一點他們不知道,他們組成的隊伍的比重是二比八,而這導致結果就是當他們全部倒戈時,將會全麵崩潰,而黃土就給他們造成了這樣的結局。

    不知是第六還是第七次進攻,沒人記得請了,那時候的人隻有一個想法,拿著手中的武器砍向敵人,要麽敵人倒下,要麽自己倒下。

    見證過這群所謂叛軍頑強的戰鬥力後,沒人敢輕視他們,更沒人敢願意麵對這群人,他們顫顫巍巍的像羊群一樣被那群副將們拿著皮鞭趕向狼群。

    殺紅眼的狼群,再也不用頭狼引領衝鋒了,敵人來,那就上。

    握緊手中的武器,長的拖拽,短的提拎。一副狼狽疲憊的樣子,可即使如此,那群精氣神明顯比他們好的羊群卻還是麵露膽怯不肯上前,企圖向後逃竄,可結果迎來的是更無情地砍殺。

    待副將們砍到數人,殺雞儆猴後,抬起滴血的刀,麵色猙獰地大喊道:“給我衝,不然殺光你們。”

    “殺啊!!”疲憊的狼群率先發動了進攻,衝向這群綿弱的羊群。

    就在即將交戰之前,站在他們身後的黃土大喊道:“都給我住手。”

    聲音響徹整個戰場,刀刃懸在羊群的頭頂上,他們回頭不解地看向帶領他們衝鋒的頭狼。

    黃土邁著僵硬的步伐,每走一步身上就散落一層血痂,他幹涸的嘴用最沙啞的聲音問道:“為什麽要自相殘殺,......”握著戟尖緩緩放下,來到他麵前,用血紅的眼,滿是鮮血的臉麵對著他,沙啞地大聲喊道:“我們才是同伴啊,我們不能自相殘殺,我們是一邊,敵人是他們。”

    聲音傳遍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寂靜降臨到戰場上,千人的戰場唯有烏鴉還在歡叫著慶祝這場盛宴,兩邊人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狼群從他們的身上看到自己以前的樣子,而羊群則從他們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希望:“他們跟我們一樣,我們也可以那麽強,讓他們害怕!”

    看著這即將止戰而歌的場麵,副將們慌張了起來,他們大喊著:“快給我衝,快衝啊。”說著,其中一人向前踹去。

    不過卻被身前這人一躲,狗吃屎一樣摔在了地上,回頭看去,那人從這個泥腿子的眼中看到了不屑。那人勃然大怒,提刀向他砍去,就在這時,黃土聲音又一次響起,抬起手中的刀,大喊道:“同胞們,舉起手中的武器,向敵人進攻!”

    聲音落下,刀也即將要砍中,可是往往這千鈞一發之際,事情就會來個轉折,這次也不例外。

    刺啦!!

    刀沒來得及砍下,他無力地鬆開手,順著刀落下的軌跡往下往去,隻見長戟從四麵八方捅穿自己的肚子、胸膛,他抬頭看向那個本該被自己斬首的人,他的眼中帶著恨意,手中的長戟捅得堅定。

    刺啦!!

    連吐血和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在流血,真正地往外流血,沒一會兒,人就沒了。

    其餘副將見狀,拔刀還準備殺幾個,試圖能再次鎮住他們,可結果迎來的也隻不過是被捅穿了幾個孔。還未出手的副將們一看,馬上大喊道:“撤退!”他們知道自己釀成大禍了,又一群羊群被他們硬生生逼成了狼群。

    既然是狼,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地放過他們,先前所遭受的虐待,現在他們要加倍奉還給他們,獵殺時刻開啟,不用黃土他們,他們便已經開始攻擊起這群撤退的人,而黃土麵露笑容振臂一揮:“該我們反攻了,跟我殺到敵人軍營裏去。”

    “哦!!!”眾人紛紛跟著振臂一揮,然後緊隨黃土向山下進攻而去,勢如破竹,如洪水侵襲般摧枯拉朽,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敵人便棄械而降。

    也正是這時,胡暢求援的哨箭從山穀那邊響起,隨手抓過一個俘虜問是何意之後,黃土就立馬有了計劃,他抽出一部分人馬,換上敵人的鎧甲,然後馬不停蹄趕向山穀。

    之後的事就是先前發生的那樣,黃土一見到對麵擺出來的陣法, 他便立馬有了破陣之招,長戟被一根根投擲出去,即使對方能扛住第一波、第二波、第三波,也扛不住第四波。

    在第四波過後,黃土果斷發動了衝鋒,結果可想而知,很快就結束了戰鬥,隻不過令黃土沒想到的是對麵的將軍竟然認識自己。

    “你叫什麽名字,我好像不認識你?”黃土提刀看向他,打量著他,想從記憶中找到這個人,可是無論怎麽想,依舊一無所謂。

    “嗬嗬!!”胡暢冷哼一聲,譏諷地看著胡暢:“你怎麽可能想得起,雖然我們隻相差了三歲,可你那時已是高高在上的大將軍,而我還是崇拜你、憧憬你、願意為你衝鋒陷陣,死而後已的小小兵卒。”

    “我想起你了,你叫胡暢,我不是叫你回家了嗎?”黃土想起來了,在那場戰爭開始之前他與他有過一麵之緣,那時黃土就跟他說過讓他回家,因為這個小兵太年輕了。

    至於胡暢的名字也是從自己的手下那聽來的,因為當時胡暢對黃土崇拜在軍中無人能及,任何膽敢質疑黃土的話,隻要被他聽到,那就是一場大戰。

    不過,現在看來愛之聲恨之切啊!!

    黃土把他們當做了棄子,棄兵而逃!!當然,這是胡暢的想法。

    但是實際上也差不多,黃土給他們的真正任務就是去送死,迷惑敵人大部隊,而他則帶領己方大部隊趁機發起偷襲,不過最後還是輸了。

    “哈哈哈哈......”胡暢的笑聲讓人心痛不已,充滿了自嘲:“我太傻了,我們一個連隊一百多號人,隻有我一個人,等我被俘虜的時候,我才知道你拋棄了我們。不過也好,你讓我知道了人是多麽不可信。”

    話落,胡暢衝向黃土,繼續發起進攻:“然後我被編到了俘虜營,每一次進攻我都衝在第一個,每一次我都僥幸活下來,本來我能爬得更高,可就是因為這身份讓我一直沒有機會,不過我不怨他們,誰叫我當年太傻,崇拜你這個廢物。”

    砰!!

    黃土手中的刀迎著缺口斷成兩半,劍尖抵住的地麵也被劈出了一條縫來了,胡暢抬起頭盯著他:“怎麽了?老了,手生鏽了,揮不動了刀,不過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過你,那場戰死了三萬多人,你要償命!!”

    胡暢說罷,俯身朝其衝去,劍如利箭般指向前:“我用你的招式,殺了你。”

    黃土盯著胡暢的眼睛,放下了手,斷刀從手中落下。

    砰!!

    咣當!!

    手中的劍脫手而出摔在一旁的岩壁上,於寧的長槍護在黃土的身前。看著虎口的裂開的手,胡暢遲疑了片刻,抬起頭,當見到於寧相貌的那一刻,愣住了。

    “黃叔,我還以為不是你,你真得老了好多。”於寧回頭看向黃土:“黃叔你要是這麽死了,你有沒有想過小花會怎麽樣,你想讓他跟我一樣嗎?”

    “小姐,你也長大了。”黃土醞釀好久後就說出了這一句話,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去麵對這個小姑娘。

    “以後叫我於寧、小寧、小於都行,就是別再叫我小姐了。”於寧擋在黃土身前,對著胡暢說道:“你要恨就很我,黃叔當年效命是我們於家,他的一切決定都是我們於家所允許的。”

    胡暢低下了頭,冷笑一聲:“原來,於家還有餘孽啊,好,就拉你下地獄。”從腰帶上抽出一把隱藏起來的軟劍,刺向於寧。

    於寧提槍刺去,槍尖與劍尖相撞,劍尖往一側偏去,縈繞著槍身向上刺去。

    見狀,於寧猛然抬槍。

    可軟劍在胡暢的手中卻出奇的靈活,劍身彈回,重新變得筆直,劍尖左右搖擺如蛇信子般咬向於寧的胸口。

    “不用管它,槍尖對準人。”黃土意思是既然胡暢想以柔克剛,那就直接攻他人,逼他跟你硬碰硬。

    於寧聽後,立馬心領神會,不再理會這離自己不到三寸的劍尖,她提槍向胡暢刺去,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胡暢沒有躲,而是迎著槍尖向前,槍尖刺入胡暢的身體。

    胡暢先是一頓,咬著牙依舊向前刺去,哂笑道:“我說過,我要拉你下地獄。”話音剛落,胡暢提速,任憑槍尖刺入胸膛也絲毫沒有停下。

    於寧沒想到胡暢竟會如此瘋狂,她想抽槍格擋並往後退去,可槍尖早已被胡暢握住,就在劍尖即將刺入於寧胸口之時,一隻大手從身後彈出,一把捉住了軟劍。

    黃土從她身後走上前,一腳將其踹飛出去,然後扔掉手中的軟劍:“這次,我不會逃了,我會讓想活下去的人活下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