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下手迅猛，以最快的速度將周方胸口裸露的皮膚縫合好，中途不忘和我隨意閑聊幾句，問的都是這件事該怎麽處理。

    站在一旁，冷靜思考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關鍵細節還沒想明白，也沒辦法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怎麽發展寄希望於周方的配合程度。

    “準備怎麽處理他。”

    抽出濕巾仔細擦拭手指，胖子眼中毫無情緒變化，仿佛在他眼中周方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不需要投去太多的注意力。

    “先讓他‘死’去，和門外那兩位聊合作，應該會大方的答應我的請求。”

    胖子安靜一瞬，忍不住在旁邊小聲吐槽。

    其實我前幾次和警方合作的很融洽，幾天之前還給區公安局送了一份大禮，以至於對方到現在都沒抽出空找我了解詳細情況。

    身為玄門中人最不該和官家的人打交道，我卻反其道而行之，也讓胖子有些捏不準這麽做到底有啥好處。

    他瞥見木箱中空掉的瓶子，表情變成錯愕：“下這麽大血本，不怕最後回不了本。”

    木箱裏放著的都是救人用的行頭，從幾年前正式退隱後再沒打開過，冷不丁見木箱再次營業，胖子隻感覺這次滿爺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我神情淡淡，一副盡在掌握的架勢。

    對此胖子真想不出再用什麽方式潑冷水，眼睜睜看著我把東西收拾好走出儲藏室。

    剛出門警察湊了上來，年輕警察兩指捏著黃符，用微妙的眼神打量，且帶了說不清的恐懼。

    看樣子是被前輩灌輸某些知識。

    “裏麵的人交給你們了。”我幹脆的語氣讓警察難得沉默，組織好的語言都沒來得及說。

    二人中的老警察目光深沉，時時刻刻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也分出部分注意觀察手中的木箱，見我要離開這忍不住向前半步。

    “借一步說話。”

    看老警察的模樣是不打算偽裝下去，要攤牌的意思。

    正好也想讓警方幫忙，大方給了對方說話的機會。

    走到一邊，老警察盯著木箱率先開口：“你是疲門傳人。”

    看出這些不算太難，讓我在意的是他知曉八門存在，換句話說應該和這方麵的人打過交道，所以才能憑借我手中的木箱看出名堂。

    “我好想沒露出破綻。”我決定繼續裝傻試探他怎麽會知道。

    警察掏出證件，從夾層摸出一張老舊泛黃的照片。

    照片是一對年輕男女的合影，青年輪廓和老警察很像，身穿麻布衣服紮麻花辮的女孩完全沒有見過。

    男女笑的很甜，女孩依偎在身邊，手中提著一個和我手中類似的木箱。

    “瑞玲是疲門傳人，也是我曾經的未婚妻。”

    沒有長篇大論，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瞬間明白了為什麽會知道疲門的存在。

    “周方身上的人麵瘡和你沒有關係？他怎麽出現在這裏？”警察收好照片好整以暇地望向我，眼中的懷疑已經消失。

    他想讓我把整件事說出來，然後給我提供範圍內的幫助。

    我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老警察的表情無法鎮定下去，其中不僅僅是震驚，更多的還有形容不出的凝重。

    他的經曆絕不簡單。

    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解的越多合作起來才能更融洽。

    “我想把周方交給警方，幫我把他還活著的消息暫時壓下，把幕後算計我的人逼出來。”我直白說出自己的打算。

    “你瘋了。”老警察認為我是個瘋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不這樣計劃怎麽能讓設局的人主動現身。”

    我大可以用強硬手段逼迫對方現身，之所以沒這麽做也是不想把事做的太絕，各退一步彼此安好，若還是不知好歹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不好奇設局之人真正的目的？”我換了個角度問老警察，想看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剛還覺得我瘋狂的警察安靜了，在目光注視下略有點不自在，有意避開我的目光。

    既然是這樣也別讓對方難做。

    老警察還在思考，最終下定決心對我說道：“你不得用那些方式傷害任何一個人。”

    警察先生還是要注意這些，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當場答應對方的要求，畢竟我要的不是傷害，而是對方這麽做的真正目的。

    在口頭達成初步合作後，我把餘下的計劃告知老警察，讓他有種被坑的感覺，想想整個計劃都覺得頭疼。

    “我會把你的計劃上報，經由領導層開會後做決定。”

    點頭對警察表示感謝，還親自幫兩人把失去意識的周方送上警車。

    目送警車遠去，胖子才從屋子裏走出，盯著車屁股滿臉不解：“何必用這麽麻煩的方式去抓幕後那個人。”

    把玩著摸出的銅錢，我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緒變化。

    跟警方合作不是明智的選擇，卻是整個局中最關鍵的一環，也讓我需要重新計劃一番。

    隨手拋出銅錢，右手順勢一抓：“正還是反？”

    “正！”

    攤開手掌，掌心的銅錢文字朝上，我笑容陡然變得燦爛不少，將銅錢遞給胖子。

    “局中局馬上要開始了。”

    以最簡單的占卜方式判斷吉凶，正麵代表一切順利，也意味著我的計劃不會有太大的阻礙，結果也會心想事成。

    不需要己方耗費太多精力就能讓對方露出馬腳，我當然願意促成這種局麵。

    也是和警方的一次嚐試合作，如果可以或許今後還有更多的合作。

    回到店裏，我繼續百無聊賴的開店生活。

    晚上八點，剛關掉店鋪，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褲兜裏震動。

    直到鎖上卷簾才把手機從兜裏掏出，上麵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沒有接聽就鍥而不舍的震動，到手機自動熄滅，很快又開始震動。

    按下接聽鍵，那頭傳來老警察的聲音。

    “計劃批準，準備什麽時候開始。”

    “今晚。”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老警察還想在勸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