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病房出來，看見陸雲峰站在窗前打電話，情緒還有點激動。

    見到我後到嘴邊的話被吞回去，訕訕道：“回去再說。”

    應該和我沒關係。

    我忽略掉陸隊長異常反應，裝沒看見同他打招呼想要就此離去，沒成想陸雲峰卻主動叫住我。

    “趙滿！”

    一愣，回過頭看他，眼中浮現出茫然的神色，不知道陸雲峰在這時忽然叫住我有啥用意。

    “陸隊還有事？”我的表情偽裝得非常完美，沒讓老刑警看出破綻，更不可能從表情分析和周方的聊天內容。

    “昨晚的血色……”

    “我什麽都不知道。”

    嘴角帶笑，很幹脆的糊弄裝傻。

    不要和警察討論科學解釋不了的內容，更不要試圖去改變對方的想法，本身大家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因為一次偶然才有交集，放在平時不會有任何的深入聯係。

    臨走之前，我停下腳步好心道：“最近天氣不錯，陸隊閑來無事多曬曬太陽，補鈣。”

    果不其然陸雲峰的表情變得古怪，趁他還沒開口趕快轉身離開。

    看見對方的表情隻有一個想法，陸隊的執拗程度比別的警察還要可怕。

    陸雲峰不是個能深入往來的人。

    從醫院離開，剛踏出醫院門口手機瘋狂的震動，引來我的懷疑與猜測，總覺得是有人抓住機會在吸引我的注意力。

    看到來電顯示後愣了一下，陸雲峰打來的電話。

    “快回來，周方沒有生命體征了！”那頭的聲音急促，其中還夾雜有混亂。

    背景音很嘈雜，由此判斷現場的情況遠比想象還要嚴峻的多，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離開前還健康抖擻的周方忽然遭遇異常，這裏麵沒有疑點都很難解釋的通。

    “封鎖病房，在我到之前任何一個人都不能離開！”

    病房裏很幹淨，沒有能對周方性命造成威脅的存在，偏偏在我離開沒多久發生意外，這種可能微乎其微，若是詳細計較這些必定和現場某個人有密切關係。

    “好。”

    電話掛斷，我轉身跑進住院部，連續按下電梯，進入之後直接按頂層數字。

    在這時候對周方下手目的性太明確，其中的某些情況已經沒辦法隱藏下去，必須抓緊時間把那個人留下才行。

    電梯來到頂層，我跑到病房門口時，裏麵傳來隱約的爭論聲，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悅耳。

    這樣的聲音卻讓我半點都高興不起來，抿著嘴推開虛掩的房門，正好看到一個包裹嚴密的醫生，正在和陸雲峰爭論，而陸雲峰身體死死擋住門的位置，不讓裏麵任何一個人離開。

    陸隊有好好的遵守雙方約定。

    伸手按住陸雲峰肩膀，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道：“就是她。”

    女人裝扮看似毫無破綻，實則破綻重重。

    “警察同誌，現在我需要去叫護士把病人送去搶救室，你在這裏擋著沒有任何意義！”

    義正言辭的聲音充滿責備，陸雲峰臉色毫無變化。

    “以病人優先最好，但配合的基礎是真正的醫護人員，你是嗎？”我從陸雲峰身後走出，帶著戲謔打量對方。

    刻入骨子裏的臭味不管過去多久都清理不掉，對我來說則是記憶深刻的東西，正好也能當場拆穿女人的把戲。

    把從血色世界帶回來沒用完的破煞符塞給陸雲峰。

    “她有小動作放心招呼，我先去看周方的情況！”

    全身包裹嚴密的女人來曆不簡單，是苗疆那邊的蠱女，從小和蠱蟲一塊長大，渾身上下都是蠱毒，真正恐怖的是隨時都能出現的蠱蟲。

    蠱女殺人於無形，因為誰也不知道她會用怎樣的蠱蟲殺死敵人。

    周方遇上蠱女不是太好的消息。

    來到床邊，掀開周方眼皮，一道紅色的豎線出現在眼皮內側中央，瞳孔微微擴散，胸口沒有起伏，體溫也比正常人體溫略低。

    初步檢查後沒發現異常，我暫時鬆了口氣。

    還好周方隻是被普通蠱蟲咬中，暫時失去生命體征。

    如果是更危險的蠱蟲，現在需要做的隻有一件事，聯係殯儀館直接送過去火化，沒必要在醫院浪費時間。

    “周方還沒死。”

    一般的蠱蟲我就能解決。

    現在需要注意的是來曆不明的蠱女，為什麽會被對方雇傭做這種不咋賺錢的營生。

    培養一個蠱女難度非常大，現如今純粹的蠱女越來越少，這類人很少會離開苗疆，更不可能出現在人多的地方。

    說白了蠱蟲和蠱女是共生關係，當蠱女虛弱時身上的蠱蟲就會凶猛反撲，將蠱女徹底分食殆盡。

    蠱女緊盯陸雲峰手中的破煞符不敢妄動，全副包裹下身上蠱蟲沒辦法施展，也就被我們拿捏住把柄。

    “苗疆蠱女近幾年很少出現在人前，什麽驅使你冒險來到城市抓錢。”隻要這層皮不被撕破蠱女造不成太大威脅。

    看來蠱女比我想象之中聰明很多，早早預見到意外進行了自我保護，沒想到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是玄門之人！”蠱女抬起頭，護目鏡下的眼睛一片碧藍，一隻毛腿蜘蛛從臉頰爬過，很快鑽進下方防護服之中。

    “鄙人隻是個小老板，和玄門無關。”

    打從金盆洗手開始就隻是作坊小老板，偶爾幫人看看風水賺點外塊。

    說實話蠱女防護服下的臉很好看，標準的苗疆女長相，襯托碧藍的眼睛有種異域風情。

    可惜她最大的錯誤是出現在城市之中，還使用對自身不利的方式殺人。

    如果隻有我一個事情或許還好解決，麵前還有一個警察事情沒辦法壓下去。

    “找死！”蠱女目光陡然淩厲，伸手朝我抓來。

    雖然有防護服隔絕，見蠱女動作還是第一時間把陸雲峰推出病房。

    陸雲峰剛反應過來已經站在走廊上，病房的門被用力關上。

    以最快速度把現場無關人士清理掉，接下來可以和蠱女好好聊聊。

    有關周方的事，有關她的事都可以聊聊。

    我有的是時間撬開對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