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到這時戛然而止。

    胖子眯眼打量對麵的陸雲峰，手沒有規律的輕微叩擊，看似和諧實則做出進攻的準備。

    沒動是因為尋找一個適宜的機會，適宜動手的機會。

    胖子和我不太一樣，決定做什麽會果斷出手，不會給對手絲毫喘息餘地，隻是這次不能輕舉妄動，坐在對麵的是陸雲峰，刑警隊隊長。

    敢動手除非不想在國內混了。

    “胖子。”出言打斷胖子的圖謀，順便警告他別亂來。

    叩擊桌麵的聲音消失，胖子臉上露出憨厚的笑，身體靠後完全放鬆，看不出剛才鋒芒內斂的痕跡。

    陸雲峰緊繃的身體也得以放鬆，那種形容不出的感覺讓他呼吸急促，真切意識到看起來憨厚的胖子到底有多危險，竟然能給他帶來莫名的壓迫感。

    “陸隊。”身體前傾，我主動占據話題的主動位，道：“照片用兩次機會來換，以後有任何需要幫忙的事都拿需要的線索換。”

    才不會傻到都冤大頭，合作不是不行，但要建立在共贏的基礎上。

    我提供技術保護會陷入危險的警方，陸雲峰則要提供某些事情的線索，這才是合作的前置條件。

    不能有讓步，否則會被對方小瞧。

    陸雲峰臉色有點難看，做交換這點對警方不利，但他又不能把交易內容說出去，畢竟是雙方私底下行為，被上麵知道隻會懷疑他身為隊長的能力。

    “我怎麽知道你會按交易行動。”陸雲峰的態度可不怎麽好，也直白說出內心的擔憂，怕出現不必要的意外。

    我笑了，總算不再遮掩本性，也把最大的擔憂說出。

    “我也擔心保護你的人得不到想要的線索。”

    話題再次陷入被動之中，甚至沒有能繼續深入下去的可能。

    陸雲峰內心非常糾結，不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而是所在的職位不能去相信，更對很多事情產生懷疑，自己身上經曆的事也更確定了認知，不肯放過趙滿這個難得的人才，也是為了給自己手底下的人多一份保障。

    怎麽都沒想到我也在盤算警方的線索庫。

    “這件事我無法做決定，需要和其他領導進行商量。”陸雲峰快速做出決定，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交易你可以做決定，畢竟這件事不能被警方高層知道。”我殘忍的把陸雲峰有意隱瞞的真相挖出，讓他沒有秘密能隱藏。

    陸雲峰被我說的啞口無言，甚至從之中再找不到對自身有利的情況。

    接下來該怎麽辦。

    雷厲風行的刑警隊隊長大腦一片空白，已經不知該說什麽了。

    他不會在一個非警察的人麵前妥協，更不會提供重要的線索給對方，除非對自己和案子有更多好處。

    看來要拿出點東西讓陸雲峰心動才行。

    “我先展示自己的誠意，等聽完後陸隊在決定要不要合作。”

    “周方還沒死。”

    陸雲峰臉色微變：“不可能，他的死亡法醫已經確認，現在屍體被存放在殯儀館！”

    “是嗎？”

    輕哼一聲，給胖子使了個眼色。

    胖子會意的走過去拉上窗簾，沒有給陽光留下一點可趁之機。

    我拿出一塊通體幽綠的玉，手指劃過帶起陣陣漣漪，模糊的身影從玉裏飄出，保持漂浮在半空的狀態，對周圍的環境覺得很陌生，茫然看了一陣後看向我這邊。

    “趙老板。”

    應了一聲，撐起下巴：“這位是刑警隊陸隊長。”

    陸雲峰抿嘴沒說話，他的眼睛清晰看到模糊的身影，人影的輪廓太熟悉了，就是他親手簽署名字送往殯儀館的周方。

    如果沒有死，周方為什麽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他……”

    “你麵前這位才是真正的周方，假死的那個不是本人。”我慢條斯理的說道，順便心上陸雲峰的表情。

    “殯儀館裏的屍體是誰？”陸雲峰很聰明，看見周方以魂魄的形式出現猜到某種可能，直接問我。

    我笑著沒說話，因為這是第二個交易。

    “體驗已結束，想知道真相可以考慮我給出的建議，這對雙方都沒有壞處。”

    合作是最好的方法，雙方都能獲得重要線索，還可以互幫互助。

    陸雲峰一句話也說不出，他的好奇心被調動，身為警察的習慣讓他必須弄清楚死掉的那個是誰，為什麽會占據周方的身體。

    不情願的鬆開手，陸雲峰把照片給了我。

    照片入手，立刻確認照片裏的人就是我們找到的屍體。

    把照片遞給胖子：“可以確定是他。”

    胖子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把照片還給陸雲峰：“現在可以著手解決叫劉建明的家夥。”

    旁邊的人聽的滿頭霧水，他知道劉建明，卻不清楚我倆的聊天內容，總覺得好像忽略什麽關鍵線索。

    “不急，還沒挖出身後的人，過早讓劉建明下場會失去很多樂趣。”我慢悠悠的否定胖子的建議。

    這時下手是讓整件事結束的最佳時機，那樣意味著徹底宣告結束，沒辦法深入調查下去。

    我跟胖子的對話在陸雲峰聽來不亞於天方夜譚，每句話都能聽懂，放在一塊就不明白其中意思。

    不得已發出些動靜示意他還在。

    我衝胖子點頭，示意他沒必要繼續話題，畢竟對方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哪些意外，或者說和警方毫無關係。

    “多謝陸隊提供的照片，我們不打擾你工作。”

    起身要離開辦公室，陸雲峰卻在這個關鍵時刻攔住我，眼中的強勢不容忽視，而且還帶著一絲隱隱的不安。

    不知道話題是什麽，直覺牽扯的事情比較大，不能這麽輕易放我們離開，必須要弄明白怎麽回事才行。

    我知道陸雲峰的意思，但這件事和他毫無關聯何必牽扯進來，那樣隻會給自己惹來無數的麻煩，還得不到半點的好處。

    “陸隊真心不建議你了解整件事的始末，知道的越多越難從這個世界裏抽身，你不怕自己也被那些東西盯上？”

    陸雲峰安靜幾秒後，誠然道：“身為警察責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