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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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很快過去,扶桑的身影出現在院子外。

    剛還和我聊的起勁的桑落瞬間消失,隨之注意到朝這邊走來的扶桑。

    她的狀況有些出乎我的預料,身上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穿著的衣服好幾處地方都有破損,從破損的程度來看應該是被枝條抽打出來的傷口,難道她和鬼槐發生了戰鬥。

    扶桑的臉色很白,是大量失血後的蒼白,左手拎著血跡斑駁的斧頭,右手則是拎著一塊木頭。

    和我對視一眼後,抬腳往屋裏走,順勢把那塊木頭丟給我:“你的要求我辦到了,現在該你兌現承諾!”

    看扶桑去裏麵處理傷口,留我一個人查看被帶回來的鬼槐。

    看到鬼槐表皮我嘴角抽搐一下,這是把槐樹枝幹的部分給砍下來了,結合扶桑身上的傷勢倒是能明白怎麽一回事,隻是委托帶回來一塊鬼槐的木頭做牌位用,誰能想到把主要的枝幹給砍下來,這些木頭做完一塊牌位都有剩餘,可以考慮做些別的東西。

    在院子裏找到了一些工具,我來到院子裏開始不斷的雕刻。

    削掉粗糙的樹皮,挑選一塊相對完整的木頭用斧頭劈下去,看了一眼整齊的切麵眉頭舒展開。

    被砍下的鬼槐至少有百米的時間了,陰氣浸潤木頭表層都泛出一層隱隱的黑色,毫無疑問是製作牌位的絕佳材料,加上鬼槐自身純粹的陰氣能讓桑落保持理智,不致於被厲鬼的本能驅使傷害家人。

    幾下完成了最基礎的部分,我把有了雛形的牌位暫時放在一邊,還需要用特殊的汁液去書寫亡者的名字,與鬼魂達成交易讓它主動進入鬼牌之中,然後將鬼魂與牌位相融合,才算是徹底完成豢養鬼的前期步驟。

    烏草三株,鬼淚三滴,三陰少女的血液。

    這三樣東西都是我壓箱底的東西,其中陰氣強盛,雖然沒辦法和幾百年的鬼槐相提並論,卻是製作鬼牌的關鍵材料。

    瞥了一眼時間,確定此時正值午夜三點五十六分,我手底下的速度加快不少,必須要趕在59分的時候做完一切,用筆在鬼牌上寫下桑落的名字才行,不然就要等到第二個陰陽交匯時刻才能重複今晚的工作。

    等到天亮我拿出來的三種東西都會失去作用,還需要重新收集。

    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滿足這種要求,我必須加快速度才可以。

    從貼身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裏麵裝著隻通體雪白的蠶,玻璃壁上布滿了細密的寒霜。

    蠱女給我的寒蠱,算是天底下少有的陰寒類的蠱蟲,能夠吞吃厲鬼之下的鬼魂,吞噬的鬼魂越多成長後越厲害。

    “需要放一點你的血,別怨恨我。”

    我打開瓶子,裏麵的寒蠱立刻蠕動到瓶口,瞅準機會用銀針刺入寒蠱身體,整個玻璃瓶瞬間被冰霜填滿,我的手也被凍了一下,強忍住沒把瓶子甩開。

    寒蠱就這麽一隻,胖子在的時候都不敢拿出來,就怕被盯上搶走。

    一滴近乎白色的血液從寒蠱身上冒出,我眼睛當時亮了,忙拿出早準備好的容器小心翼翼的收集起來。

    三滴乳白色帶著寒氣的蠶血,時間也很快來到了58分,我還沒有完成汁液的調配,必須要加快速度才行。

    將三種液體全部倒入其中,混合後汁液感覺到了陰寒氣。

    所有的一切準備停當,我對空置的牌位喊道:“桑落出來吧。”

    發現牌位上的血字顏色又開始褪去,忙道:“想想你的女兒!”

    血字霎時間浮現,一道虛幻的影子從牌位裏冒出,苦笑著看我,估摸是猜出我要做的事了,所以有些抵觸不願意現身。

    奈何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必須要讓桑落進入鬼牌之中,這樣才可以阻止悲劇的發生。

    婷婷的存在讓桑落不敢亂來,隻能乖乖的妥協。

    確定它不出幺蛾子之後,時間也來到了59分,提起筆蘸著汁液開始描繪桑落的名字,每多劃出一筆桑落魂體也多出一道束縛,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院子裏忽然刮起一陣陰風,打著旋兒的朝我這邊移動。

    “照看好你丈夫的牌位!”

    山林之中窺伺的孤魂野鬼想要趁這個機會吞噬掉桑落的魂魄,然後取而代之融入鬼牌之中,得到正統供奉讓自身的力量增強。

    包紮好傷口的扶桑應聲而出,雙手纏滿絲線,幾具屍偶不知道從何而來守在她的身邊,個個都是嚴陣以待防止有鬼魂出現奪取丈夫的魂體。

    “儀式馬上完成,在堅持一下!”

    桑落的魂體有些缺損,脖頸處的黑紋浮現,開始承受那種極致的痛苦,畢竟對它來說無異於撕裂魂體的疼痛。

    為了女兒也要堅持到最後。

    寫第一個字的時候還隻能感覺到壓力,第二個字時手腕非常沉重,每落下一筆都如承受了極大的壓力,書寫速度也越來越慢,同時承受的還有孤魂野鬼的侵擾。

    這些死亡在山中的鬼魂沒有投胎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任何能夠增強自身的機會,吞掉這隻被供養的厲鬼,占據屬於桑落的鬼牌,它們有一線能修成鬼神的機會,然後徹底的脫離天地約束。

    一群不自量力的東西,竟然在這種時候妄想奪取鬼牌,也不看看我趙滿會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扶桑!”

    剛還在牌位前嚴陣以待的女人快步上前,咬破食指將血滴入鬼牌之中,頓時與之抗衡的力量消散,我在陰陽交匯的最後十秒鍾完成了最後的幾筆。

    黑色的字在鬼牌上緩緩暈開,如水麵上的漣漪向四周蕩漾,桑落身上飛快的發生變化,纏繞脖頸的黑紋生長迅速,眨眼的功夫已經蔓延到了臉上,最後盡數湧入眼中,讓那雙赤紅的眼睛變成純黑色。

    “扶桑。”站在院子裏的桑落嚐試的叫了一聲。

    扶桑的眼角有淚水瘋狂湧出,捂住嘴應了一聲,終於還是掩飾不住心底的悲痛朝著桑落撲了過去。

    預料之內的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