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門口，正好看見了防盜門牆壁兩側的血紅字跡，我眉頭擰起，仔細地去看書寫內容。

    “欠債還錢……”

    正好聽到樓上有腳步聲傳來，我目光移開往樓上看去。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從樓上走下，臂彎裏挎著個菜籃子，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是？”

    老人聲音裏帶著警惕，渾濁的眼睛裏醞釀著看不懂的光。

    “我來這兒找人，這裏是什麽情況？”我故作不知情的問老人，她住在這裏比我更熟悉才對。

    “哦。”老人警惕的目光有所收斂，掃了一眼防盜門兩側的紅油漆，冷冷道，“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老人繞過我往樓下走去。

    我若有所思的看著上麵的文字，伸手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從裏麵打開，昏暗的房間裏光線非常差，我沒辦法確定彭雲妻子是不是在門口，小心的拉開門往裏麵看，她不在門口。

    撲麵而來的陰冷讓我打了個寒顫，溫度比昨天來還要低了一，這是個相當不好的信號。

    懷揣這這樣的想法我進入房間，在某個角落發現了呆呆站在那的身影。

    彭雲妻子！

    “你沒事吧。”我關切的問了一句，在這麽陰冷的房間裏根本沒辦法正常待著，隻能寄希望她還活著。

    站在牆角的人忽然動了，我下意識後退一步，本能拉開了一定距離，順便觀察女人是否正常。

    行動遲緩，身體協調性很差。

    一瞬間就想到了某種可能，我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如果真的是那樣情況會變得非常糟糕。

    “我……沒事。”

    陰影中的人逐漸走了出來，打開一邊的燈，用蒼白到極致的臉看著我。

    本能感覺到了一絲危險，還是按耐著沒有亂來。

    “我來祭拜彭雲。”我不動聲色的說道，隻要有一點動靜都會在瞬間給出反應，保證自身安全。

    女人仿佛聽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話，哼笑了聲後抽出三根香，遞給我：“來給他上一炷香？”

    這是有十足把握我不敢亂來，偏偏我這個人喜歡挑戰有難度的事。

    接過三根香，當女人的麵點燃插進香爐裏，直視擺放的彭雲的黑白照片。

    明明是個死人了，光是看著照片裏的眼睛還是會讓我有種莫名的恐懼感，沒猜錯的話應該和元青花有關係。

    做完所有的事情，女人臉上又沒了表情，摸摸站在那裏充當裝飾。

    把包放在沙發裏，我慢條斯理道：“現在能來聊聊元青花和你丈夫的事了吧。”

    麻木的臉劃過異常，很快又沉默下去，當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你的演技太過拙劣。”

    當時考慮到很多東西沒有把女人和元青花扯上關係，昨晚的事情發生之後讓我重新把事思考一遍，自然也懷疑到了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女人保持死氣沉沉，對我的話不做回應。

    我收回目光，凝視她片刻後忽然笑了：“被詛咒纏身的感覺如何？”

    一下頓住，女人的表情立刻變得難看，本能的舉動有點緊張，目光也開始飄忽，似乎是在躲避注視。

    果然有問題。

    從女人的身上看出很多細微的問題，對我來說是個很好的收獲，還不能把人逼的太狠，要循序漸進慢慢來才行。

    “身體僵硬，麵色慘白沒有血色，這不是普通人該有的狀態。”我把她的那點問題全都說了出來，停頓片刻，再次補充，“還有過於濃鬱的香燭味道。”

    整個屋子都被香燭的味道包裹，反而隱藏了某些真實。

    真實便是她已經不是活人。

    所有的一切在進門的刹那已經看到了，不過我還是忍耐著沒有當麵戳穿，也是為了配合演戲，看看對方會在什麽時候露出馬腳。

    “現在可以聊聊了吧。”我饒有興致的打量女人煞白的臉，等的就是她的反應。

    女人踟躕不前，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也是不確定我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

    “第一我隻想知道元青花裏麵關的到底是什麽，還有彭雲為何而死；第二便是你到底是死人還是活人。”

    女人嘴唇蠕動，剛要說話卻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整個人都處於精神驚恐的狀態中，而且狀況還在迅速的惡化下去，在繼續隻有死路一條。

    除非她從一開始就想死。

    這點我隻用了最短的時間就排除了，因為她眼中的光芒還沒完全熄滅，意味著還想活，某些原因使然沒辦法達成這個心願，隻能成為它的犧牲品。

    “我或許能讓你活下去。”

    著重了某個字，也捕捉到了那轉瞬即逝的光芒。

    我心中鬆了口氣，看來還是會為了自己這條命做出些努力，她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你怎麽……”

    她把話壓在喉嚨裏，顯然是對某個存在產生恐懼，根本不敢直視或者有太明確的表示。

    “元青花裏關著什麽？”

    我再次問道，感覺到旁邊的背包動了動，裏麵的黑貓要鑽出來。

    不動聲色的伸手按住，沒讓黑貓在這個時候出現打擾我。

    現在不能有太多外界因素幹擾，甚至也包括了一些更關鍵的細節。

    黑貓不情願的被按耐下去後，我聽到了女人妥協後的第一句話。

    “我……不知道。”

    眼睛微微眯起，她說話的時候稍微停頓片刻，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想傳遞信息。

    我把這點默默記載心裏，準備額外創造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讓對方開口，這樣一來雙方的合作會更加的融洽一下，說不定她也會把某些秘密主動說出來。

    從外界獲取信息城了當前最關鍵的事，哪怕在別的狀況下都未必能產生這樣的效果。

    “彭雲的死呢？”

    我莞爾一笑，轉移了話題。

    元青花或許對女人有著某種不確定的影響，為了保證一切能夠順利，我選擇了比較委婉的方式。

    這次女人沉默的時間明顯邊長，好好的組織了語言才默默開口。

    “他吃了太多生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不行了，醫生說他全部髒器衰竭，沒有搶救的意義。”

    女人對丈夫的離去感到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