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龍虎山行在當晚有了結果。

    他打來電話的時候正值23點，我正在洗澡沒聽見聲音。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吵醒被窩裏睡覺的黑貓，伸懶腰撥拉床頭手機，瞥見來電顯示後，橙黃的眼中湧現出睿智，回頭瞄了一眼衛生間，爪子一點點的劃動移動條。

    “滿爺，我現在到龍虎山了，打問的事情已經找到了，最遲明天能打問詳細情況。”

    黑貓蹭蹭腦袋，閃過一抹懷念，很快又被冷靜代替。

    它等胖子說完話掛斷電話，還很細致的刪掉來電記錄，為的是不讓消息泄露出去，從而達成某種意義的藏匿。

    做完一切後黑貓回到原本的位置繼續睡覺。

    洗完澡出來，我看見手機丟在地毯上，瞥眼依舊睡著的黑貓。

    把手機撿起放回原位，擦幹了頭鑽進被窩。

    沒忽略黑貓睜眼觀察的動作，沒有當麵戳穿。

    做的那點事我心中大概知道，也不會影響後續的進展，畢竟它是一隻貓。

    夜照常過去，我卻有點不太安穩，翻來覆去始終沉浸在一個噩夢之中。

    夢裏一個瘦長人影站在床邊，靜默無聲地注視著我。

    眼皮很沉，感覺到就站在麵前卻無法睜開眼，同時被窩裏還有個柔軟冰涼的東西在觸碰身體，像是緩緩磨蹭。

    到底是啥？

    呼吸粗重，我用盡全部力氣睜開眼，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瞪大眼睛掃視四周，什麽奇怪的東西都沒看見，柔軟的觸感還在手臂邊。

    抹了把冷汗看向平旁邊，黑貓睡的四仰八叉，爪子勾住手臂，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讓我那點恐懼蕩然無存。

    額頭很涼，身體也在出了一身汗後有點黏膩，僅剩的睡意蕩然無存，不由自主地想起站在床邊無聲注視的瘦長黑影。

    沉思片刻後，找了短袖穿上，拉開椅子把夢裏見到的瘦長身影。

    鉛筆在紙上飛快劃過，瘦長身影逐漸變得清晰，也讓模糊的記憶逐漸的清晰起來，我定定看著眼前的身影，越看越覺得熟悉。

    “王誌。”

    沒有反應。

    “我知道你醒著。”我沒回頭，徑自叫道。

    黑貓跳上桌子，橙黃的眼睛盯著浮現的瘦長身影，眼神有點奇怪。

    更像是耐人尋味，裏麵還夾雜了一絲憐憫。

    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確實是憐憫的眼神。

    它在用這種眼神看我，說明了一個關鍵，出現在夢境裏的黑影不是好征兆，可能接下來會發生啥，我需要有應對措施。

    總覺得還缺了什麽細節。

    盯著瘦長身影，不完整的感覺相當強烈，或許是某些細節沒有被夢到，或許是我的夢不完整。

    我看著黑毛傻乎乎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腦袋，知道它不喜歡這種觸摸方式，但還是忍耐不住的揉了揉頭。

    “我沒那麽容易死。”蘸了朱砂的毛筆輕輕劃過，立刻在紙張留下清晰的印記。

    紙張從中一分為二，切麵很平整，從毛筆中央切開。

    瘦長身影果然存在，我的表情很平靜，沒出現慌亂的狀況。

    隻是看到了黑貓眼睛瞬間變得猩紅，紅色豎瞳了冷冷盯著紙張，輕輕喵了一聲之後，紙張被撕得更碎了。

    一聲淒厲的慘叫轉瞬即逝。

    我也隻是頓了一下，對於這部分沒有太多感覺。

    危機清除，黑貓親昵的蹭蹭我，打了個哈欠後尾巴勾住手臂，眼底的血色也褪去，催促著快點回去睡覺。

    “等一下。”

    把撕碎的紙張收好丟進垃圾桶，順便也把使用過的朱砂一並清理掉。

    丟入一個袋子裏，紮好封口，特意混合在一起。

    刺刺拉拉奇怪的聲音沒消停，聽的時間長了也別有一番滋味，像是催眠曲能加深困意。

    翻了個身，摟著黑貓沒一會兒睡了過去。

    不久那道瘦長身影再度出現在床邊，這次出現不少破損，身上還散發出燒焦的臭味，類似皮毛點燃後的氣味。

    無聲的站在那，我卻能感覺到深刻的怨恨。

    同源的氣息，也讓我知道了瘦長鬼影的來曆。

    沒再去管隻能出現在夢境裏，還被重創的瘦長鬼影，讓自己陷入更深層次的睡眠中，這樣才可以徹底的放鬆自己，迎接嶄新的白天。

    不知過了多久，蛋白質燒焦的臭味讓我醒來。

    揉著眼睛看向周圍，房間裏仍舊漆黑一片。

    “好臭。”摸索著打開台燈，我頓了一下後才緩過來。

    床邊站著一個瘦長身影，大半邊身體被燒焦，還缺了一條腿的站在那，狀況別提有多慘烈。

    蛋白質燒焦的臭味從瘦長身影散發出來，充斥整個屋子。

    “大晚上不讓人睡覺，這是你的報複手段。”嘟囔一聲，穿好外套我打開了房門。

    瘦長身影仍舊保持站在床邊的姿勢沒動。

    等了會兒味道稍微散掉些，我也清醒過來。

    盯著那道身影無奈歎氣。

    真是報複來的太快了，根本不給我一點反應的機會，現在是想要睡覺都睡不著了，隻能先想辦法吧這東西給處理掉。

    倀鬼。

    出現在房間裏的瘦長身影是被操縱的倀鬼，自我意識被封在身體裏，受到控製人的操控，去做一些違背意願的事。

    這種倀鬼很容易獲取，都是一些力量很弱的小鬼，封住意識就可以隨意驅使，成本為零，代價也為零。

    處理倀鬼難度不大，隻消用一點手段就可以輕鬆解決。

    但到底是一個無辜的小鬼，沒必要趕盡殺絕。

    走出屋子，在花園裏抹了一把土後返回。

    抬手在收場身影眉心和七竅各抹了一下，瘦長身影的身體有了變化，濃鬱的黑氣慢慢散去，逐漸露出一個西裝男的樣貌。

    西裝男茫然看向四周，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不少傷痕，在看到我之後大驚，連忙伏在地上：“請法師饒我一命！”

    此鬼身形虛幻，化為倀鬼時候被朱砂傷的不清，直接離開必定會影響實力。

    抽出三根香點燃，嫋嫋白煙讓西裝男鬼聳動鼻子，忍不住嗅了嗅，身體也在快速的充盈。

    “多謝法師。”

    恢複的西裝男感恩戴德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