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寂靜無聲的走廊裏緩步前行，紅裙劉苒侃侃而談，毫無保留的把她的藍圖向我描述了一遍。

    “我希望的三中擁有最嚴格的規章約束，所有的學生都能成為優等生，為培養他們的老師貢獻自己的力量。”

    看著前麵那個翩然移動的紅色蝴蝶，我打開了蛇瞳，蛇瞳中的劉苒並不是一個完整的鬼，而是一個擁有人形的集合體，身上源源不斷散發著名為詛咒的氣息，即使這樣還是在努力的維持不可能達成的事。

    “你覺得實現的可能性大嗎，趙老師？”劉苒忽然回過頭，笑盈盈的問道。

    蛇瞳在這一瞬間不受控製的關閉，我的心也瘋狂跳動了一下，好不容易保持鎮定，道：“隻要努力就能看到收獲，我相信劉老師會成功。”

    除了在這方麵展現出近乎病態的執著外，暫時還沒發現別的危險在哪。

    因為不確定就容易多些插曲，所以我在思考的時候把各種可能都有計算在裏麵，也是為了能夠在各種惡劣的環境下尋找到一條生路。

    不過現在看來生路暫時還沒發現。

    還在同我分享經驗的劉苒停下腳步，往四周感知了一番，原本帶著笑意的臉陡然陰沉下來：“該死的老鼠，這次我不會在放過你們！”

    說完劉苒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樓道內也刮起了一陣陰風。

    “……”

    瞬間失去目標的我沉默了片刻，隻能閉眼把自己的感知徹底的放出去，不用顧慮劉苒存在這次膽量變大了一些，在樓上發現了劉苒的蹤跡。

    確定後立刻趕了過去。

    如果我長時間不出現，絕對會引起劉苒的懷疑，這裏是她的領域，卻又不完全在劉苒的控製之內，而且這個女人十分狡詐，必須小心應對才能確保不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等我姍姍來遲時，劉苒已經依靠著門，抱肩看我，眉宇之中盡是風情，揚起下巴，悠然道：“趙老師你來晚了，這裏的老鼠已經被我處理幹淨，下次你可以好好跟在我身後。”

    那句話故意放慢速度，分明是對我還有懷疑，而且也在進行試探。

    “我的失誤。”走過去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這是一間實驗室，裏麵擺滿各種實驗用的設備，在放置儀器的桌子走廊縫隙裏，我看到了一隻無力垂下的手。

    結合劉苒說的話，瞬間明白所謂的老鼠是什麽了。

    在這個學校內的學生就是她口中的老鼠，不遵守學校規章就要接受懲罰。

    “你既然來了就把這隻老鼠清理掉吧，辛苦趙老師了。”

    心滿意足的劉苒施施然離去，也不再當我的啟蒙教師，任由我在沒人的教學樓晃蕩。

    “對了，三點的時候回到教職工宿舍，其餘的事情等明晚再跟你詳細說。”

    高跟鞋的聲音遠去。

    我看著那隻被掩蓋起來的手，歎口氣走進實驗室。

    現在需要確定被當作老鼠解決的究竟是鬼，還是人。

    來到跟前，我看到了一個雙眼圓瞪的女孩，臉上到處都是血跡，身上還穿著白大褂，手邊則有一個滾落摔碎的試管。

    從相貌來看不像是學生，難道是學校裏逗留的老師？

    皺著眉，我手指拂過，竟然沒發現死者的魂魄，看來在這個空間內死去便是真正的死亡，根本不存在還有靈魂這麽一說。

    “安息吧。”

    我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個銘牌，上麵沒有名字，但是後麵的後綴卻很清楚。

    化學老師。

    也就是說被劉苒當老鼠殺死的是一個化學老師，這樣一來就能和她身穿白大褂死在實驗室這點對上，不過為什麽沒有名字。

    這麽想著我把銘牌順手塞進兜裏，總覺得這個東西在什麽時候能起關鍵性作用。

    “屍體該怎麽處理呢。”我撐著下巴小聲嘀咕，麵對一具屍體感覺到頭痛。

    放在平時解決屍體很容易，但是有劉苒那個紅衣女鬼的存在，交代的任務必須要高質量完成，否則會不會反噬到我的身上也不清楚。

    想了下，我拿出小瓶，從裏麵倒出四分之一的粉末，均勻灑在死者的身上。

    很快接觸粉末後屍體開始融化，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攤黑色黏液，用抹布隨意擦拭幾下就已經打掃幹淨。

    現在劉苒不在，倒是我徹查教學樓的絕佳時機，如果能找到劉苒的辦公室那就更好了，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解決寫著我名字銘牌的血汙。

    做完這些，我正準備在樓裏逛逛，抬起頭正好看到了一雙出現在門口的眼睛，眼睛黑白分明，正一絲不苟的盯著我。

    這裏怎麽會有小孩。

    念頭在我腦海中飛快的閃過，我就發現了這個孩子身上異於常人的穿著，留著性別不明顯的妹妹頭，穿了身很時尚卻透出弄弄年代感的背帶褲，最令我注意的是那雙紅色的皮鞋。

    又是一個紅衣厲鬼。

    沒想到這麽快就和學校裏的第二隻厲鬼對上，看起來是一個沒有多大危害的小孩子，實際上危險度不比劉苒差多少。

    “學校規定晚上不能在外麵隨意亂晃。”小鬼的眼睛已經開始轉化，危險的氣息源源不斷的從身上散發出來。

    我不動聲色的開口：“我是新來的老師，暫時跟在劉主任身邊熟悉工作環境，這也是工作安排的一環。”

    “劉苒？”

    小鬼眼中的血色立刻褪去，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但是在這個情況下小鬼的問題還不能放鬆，也在這個情況下需要麵對很多難以想象的事。

    下一秒小鬼變成了個人畜無害的小可愛，傻愣愣的看著我：“我不相信。”

    不得已隻能拿出那塊染血的銘牌，又開始思考該怎樣把上麵的血汙去掉，這樣我才能在確定身份的前提下行動，不至於每走一步都要萬分小心，唯恐不注意暴露自己，所以行動特別受到限製。

    仔細盯著我的名牌，小鬼忽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你快要死了，成為下一個留在學校裏的新老師。”

    這句話太有歧義，我沒有當麵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