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機會來了。

    周航從我的臉上品出這幾個字，心中立刻樂開了花。

    知道這次沒來錯，即使不能獲得太多支持，卻也可以委托趙老板去看看怎麽回事。

    畢竟汙染這種東西還是很讓人在意，萬一有隊員被感染，那將會很麻煩，所以周航在把整件事來龍去脈了解過一遍後，不辭辛勞的親自趕來喪葬用品店，保證和我進行一次友好的討論。

    和預想的差不多，隻要好處到位就有談的可能，所以周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接下來的委托。

    畢竟求著人家幫忙，他沒有資格去命令對方，沒有被拒絕已經很好了。

    不過態度和善倒是讓周航心中歡喜，意味著還有談下去的可能，也讓忐忑的心沉穩落地。

    “我隻對你所說的汙染有興趣，其他免談。”看出周航心思，我果斷拒絕。

    生產隊的驢都有固定休息時間，在周航看來付錢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丟給我處理。

    做夢。

    周航心思被戳破，也沒表現出半點被動，甚至能冷靜的應對這一切，嘿嘿笑了幾聲。

    “方便的話咱們現在就去？”

    這家夥果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想了下反正也沒啥事，索性答應了。

    周航美滋滋的去開車，很快就帶著我往城郊開去，路線越來越偏僻，看樣子都知道這裏有特別行動隊專屬的醫院，把人安排在這裏也不用擔心會暴露的可能。

    不得不說背靠國家就是有錢，還能有專屬醫院。

    進入醫院後，周航整個人嚴肅了不少，仔細看表情不難發現其中的深沉，眉宇之間還隱隱有擔憂。

    看起來汙染的事情沒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把一切看在眼裏，我沉默著沒說話。見到另外兩個汙染者之前，不要發表任何言論。

    麵前是一棟獨立小樓，隻有兩層，但是門口有荷槍實彈的軍人把守，可見這裏的封鎖程度。

    確認過身份後，我們才被放進去，不過身邊還跟著一位軍方的人，美其名曰保護，實為監視。

    注意到從進入這棟樓開始周航的臉色很不好，甚至連跟我閑聊都沒有了，如非必要根本不會主動聊天，更能感覺到雙方到底關係有多緊張。

    當然這一切和我沒關係，也用不著費心思去搞明白，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行了。

    來到一扇門外，旁邊沒存在感的軍人抬頭看了一眼時間，沉聲道:“你們有五分鍾的時間麵見病人。”

    說完守在一邊沒有進去的意思。

    周航推開門直接往裏麵走，我則是放慢速度，特意在對方的身上掃了一眼，正好看到嚴絲合縫的衣領下脖頸處一條紅色的細線。

    紅色細線的存在感很弱，不仔細看幾乎發現不了，但是在我的眼睛裏無所遁形，能清晰看到那東西就在。

    嘴唇動了動，我跟在周航的身後進入房間。

    門在我進入後自動關閉，正好聽到了周航那句不滿的嘟囔。

    “一群非人的東西。”

    這句話讓我眉頭緊蹙，多看了兩眼他。

    看來這件事周航清楚得很，也是和這些人不睦的真正原因。

    看起來一切沒有確切的關聯，實際上往來十分密切，根本沒辦法做到什麽都不知道的程度。

    “周航。”

    也不是說全然沒有問題，而是周航的反應很容易引起他人懷疑，甚至在這個時候我已經發現了不少他透出來的東西。

    不能再這個時候暴露太多的情緒。

    我瞄了一眼後，淡淡提醒：“別瞎折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什麽都好。”

    周航好像明白了什麽，表情微變後不再說話，也可能是發覺了某些東西開始學會隱蔽。

    藏拙比任何都要重要的多，不然隻有死路一條。

    我看到了兩個病床上躺著的人，他們有一個共同點，皮膚非常的白，沒有血色的蒼白，仔細看能清晰看到下麵的血管，皮膚也是近乎透明的白。

    兩人的陽氣很微弱，不仔細查看就覺得像是兩個鬼。

    “怎麽樣？”周航看了一眼後就挪開視線，根本不願意多看一眼。

    我則是看的很仔細，看了一陣後發現了寫些蛛絲馬跡，繞到靠窗的地方在床邊緣，伸手摸了摸，從底下摸到了一層紙灰，展示給周航看。

    周航看的頭皮發麻，不明白我這個動作的具體意思。

    “他們身上的陽氣很弱了，不是自主留在身體裏的陽氣，而是有人在給他們續命。”

    周航口中所說的兩個被感染的人大限已到，按照正常的時辰已經被陰差帶走，這種一隻腳跨入地府的人不可能繼續活著，可是他們身體裏還有微弱的陽氣留存，讓陰差誤以為是活人。

    這些陽氣是被貼在床底下的符強行扣在身體裏，扣住命魂勉強維持身體機能的運轉，其實和活死人毫無差別。

    “不可能。”周航打了個激靈，頓時感覺渾身冰冷。

    房間裏的兩個人確實很不正常，但是他們的生命體征一切如常，也有活人應該有的一切，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長時間昏迷不醒。

    “上次我來的時候還和他們聊了幾句，他們也對之前的事情對答如流，隻是身體有點虛弱，醫生說需要安靜修養。”周航仔細的回憶當時發生的事情，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但又不想承認。

    這些東西沒辦法自己騙自己，可是我的話周航不得不選擇相信。

    “你應該見過我控製紙人的手段吧。”我隨口道。

    周航愣了一下後，隨即反應過來，麵部表情相當豐富，顯然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事情，讓他頭皮發麻。

    一張樸實無華的紙在我手裏有了生命，居然還能做完全顛覆科學的事情。

    “同理可得，沒有靈魂的身體也可以成為傀儡進行控製，恰好這樣的小把戲我也會，下次可以給你施展看看。”

    我的語氣非常的平靜，成功讓周航的臉色變得慘白。

    像是想到了什麽，捂住嘴差點沒有吐出來。

    那種惡心的感覺還在不斷的延伸，已經快要讓他瀕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