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表麵上雖是如此說，心中也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夠有效預防暗衣堂腐化的問題。

    暗衛作為一種高危職業，犧牲陣亡簡直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而這也就導致一個問題。

    忠心與有能力的暗衛，時常用性命去完成任務，而貪生怕死，投機取巧的暗衛，卻總能幸存下來。

    而大量忠心暗衛的陣亡，又必然會讓暗衣堂招募到一些湊數的臭魚爛蝦。

    這種劣幣驅逐良幣的行為，長此以往下去，不腐化才是怪事。

    “陛下，您此行前往桐州，萬要小心。”

    牧司陵神情凝重，提醒道：“臣剛剛忽然想起，前一陣有暗衛匯報，說頌朝最近很不老實。”

    “扶桑又曾是我朝敵人，即便今日有求於我朝，也難說會出什麽差錯。”

    “你的意思朕明白。”雲帆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開口詢問，“隻是頌朝又是怎個不老實法？”

    牧司陵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他們在研究火器！”

    “這不是很正常。”雲帆平靜說，“當今九州有哪個國家沒有在研究。”

    “但……他們研究的是銘帝炮！”

    雲帆敲打著的手指，微微停頓。

    但很快又敲打起來，並平靜說道：“銘帝炮不是他們想研究就能夠研究出來的。”

    “而且每門銘帝炮都有記錄在冊，每十天一次清點，他們沒有任何偷取拆分的機會。”

    牧司陵沉默半響，低聲說道：“可如果……頌朝已經研製出熱氣球了呢？”

    雲帆瞳孔猛然一縮，心底一沉，逐漸冷靜下來後開口快速說道：“的確是有些棘手……但熱氣球研製難度並不大，憑頌朝的底蘊，研製出來不是難事。”

    接著雲帆反應過來，緊盯牧司陵：“你這是從哪收到的消息，可不可靠？”

    牧司陵搖頭：“不能保證絕對可靠，但也絕不會是空穴來風。”

    “盯緊頌朝的研究院。”雲帆開始重視起來，“一旦有什麽動靜，立刻向朕匯報。”

    “是！”

    牧司陵語氣一頓，試著詢問道：“那陛下，此行用不用多配備幾個上衛，護您周全？”

    “謹慎點也好。”身居高位，雲帆還是深知樹大招風這個道理。

    “明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恐怕是閑不下來了。”雲帆笑著拍了拍牧司陵的肩膀，後者受寵若驚，低下頭來。

    “境內的保守派勢力，絕對會抓住大清洗的亂子來給自己造勢，你可萬要小心，別到頭來陰溝裏翻了船。”

    牧司陵重重點頭：“多謝陛下提醒，臣會多加注意。”

    “朕這一趟，又不知要去多久。”

    雲帆站起身，負手在寢宮踱起步來：“外敵入侵，頌朝內激進派又有掌權跡象，朕打算重新調整兩國關係，很可能會恢複為真正的盟國。”

    牧司陵麵色微怔，詢問道：“可這樣一來，陛下您的鑄幣計劃，豈不是施行起來會更加困難？”

    “這個就先放在一旁吧。”

    雲帆停在原地，偏頭說道：“北海帝國實力明顯強勁，有頌朝這麽一個盟友充當緩衝，簡直再好不過。”

    “而且看頌朝內部動向，想要和平占領的可能性已然不大，既然如此，還不如及時止損。”

    雲帆轉過身來，看向牧司陵，後者忙是起身。

    雲帆正色道：“隻是到時候，還是需要用到暗衣堂的力量。”

    “所以這次的大清洗，進行的一定要快！”

    “不然的話，各種事情都要擱置！”

    這下縱是牧司陵經驗豐富，也感到了無比壓力，下意識鎖緊眉頭，神色變得凝重。

    見效果起到，雲帆也不再提此事，轉而是裝作憂心忡忡的樣子，輕輕笑道。

    “說起來，朕這幾天倒是沒有寵幸蘇皇後，也不知婉兒會不會怪罪於朕。”

    牧司陵一下子從壓力中緩過神來，同樣笑道：“陛下，我等可是一直在恭等太子，您可是要多努把力啊！”

    雲帆笑了笑，心底卻也是升起幾分疑惑。

    也不知是為何，換了這麽多種姿勢，太醫給調了這麽多藥，婉兒就是懷不上龍種。

    這可真是奇了大怪。

    至於是否是身體問題，他也是懷疑過，但找遍了無數醫生，問了再問，也是說他與婉兒沒有半點問題。

    “罷了……”

    雲帆搖了搖頭，心中雖有不甘與遺憾，但相比於國事，這些在他眼裏都是可以暫時忽略的。

    反正他還年輕，等平定九州，再想這些也不遲。

    就算日後真沒法立個太子，那他幹脆就擺爛，直接推動民主共和改革。

    反正他是穿越過來的，早就把人生當做了一場遊戲，崽賣爺田不心疼嘛。

    氣氛緩和，他與牧司陵又交代了些瑣碎雜事，便繼續批閱起了奏折。

    而牧司陵則是聯係各個朝廷大員，通知雲帆明日要出訪桐州一事。

    次日，雲帆乘坐馬車，從往武城側門離開，沿著官道直奔桐州。

    六天後，雲帆抵達桐州。

    下了馬車，雲帆直奔頌宮。

    不管是出於禮節，還是為了提前打探風口，先去頌宮都是很有必要的。

    此行隻有雲帆獨自一人，臣鋒主動請纓被他拒絕，隻有幾名上衛跟隨。

    來到頌宮，雲帆擺了擺手讓隨行上衛退下，獨自走了進去。

    早已得知消息的頌王姬靈韶坐在皇位上，玉指托腮，那雙威嚴與魅惑並存的眸子盯著從門口走來的雲帆，輕輕眨動著。

    “銘皇不遠萬裏，來找本王所為何事啊。”

    姬靈韶語氣隨意，雲帆也不客氣，拉起把椅子就坐在了殿中。

    “扶桑王在你們這，靈兒你還是以朕自稱罷。”

    “不然的話要是被倭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又是些麻煩事。”

    姬靈韶眼眸閃爍著靈光，嬌滴滴的說：“哼，還不是範公子你說一山不容二虎，南朝豈能有兩皇並立，那小女子隻能委屈一下咯……”

    “好了。”雲帆嘴角微抽，正了正神，手指輕敲扶手。

    “靈兒啊靈兒，你手下的那個杏雨，可還真是有兩下子。”

    “左右聯合艦隊……這是你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