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看著稱呼粗磨，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這個時候，跪在門口的尉遲寶林，一下便衝到了程處默的身旁。

    “處默！”

    “你要多少血，用俺的，快救秦伯父！”

    尉遲寶林一把便撕開了自己的衣衫，漏出了自己滿是胸毛的胸脯。

    程處默頓時嘴角一陣抽搐。

    而李二則眉頭深深皺起，眼中怒氣奔騰。

    這一刻，李二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這小子，真的是要人血！

    “哼！”

    “胡鬧！”

    “人血豈能救人，更何況胡國公如此重病，若是人血能救人，那這天下豈還會有死人！”

    “給朕滾開！”

    李二怒聲嗬斥，程處默卻絲毫不動。

    若是換做其他時候，程處默聽到李二的滾這個字，必然滾的比誰都快。

    可是現在，程處默不僅跪在原地不動，而且還一把擼起了自己的袖子。

    “陛下！”

    “請相信臣……”

    “來不及解釋了！”

    “臣隻需一根鵝毛便可，臣有十足把握，可救秦伯父！”

    程處默說完，李二的眉頭越皺越深。

    他看著程處默，眼中盡是不解。

    因為李二知道，程處默雖然有些時候不著調，但是這種大是大非麵前，他是不會開玩笑的，更何況還是在自己麵前，還是在救治秦瓊的時候。

    “來人！”

    “速速去給朕找鵝毛！”

    “馬上去！”

    李二身旁，一眾隨從頓時狂奔而出，開始給李二找鵝毛。

    看到這一幕，程處默長長出了一口氣。

    “你還需要什麽？”

    “告訴朕，朕一並給你尋來。”

    李二再次開口，這一次卻是語氣溫和。

    程處默皺著眉頭，仔細想了想，而後再次開口。

    “陛下！”

    “臣還需一盆沸水！”

    “除此之外，便沒了。”

    程處默話語落地，不用李二吩咐，已經有人跑去燒熱水了。

    李二看著跪在地上的程處默，還有赤裸上身的尉遲寶林，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歎息。

    唉……

    都是好孩子啊！

    一個為了胡國公，第一次敢不聽朕的話。

    一個一聽要血，便毫不猶豫的撕開了自己的上衣。

    不知道，若是躺在床上的是朕，這倆個傻小子又會如何？

    太子跟魏王吳王等人，又會如何？

    不知為何，李二竟然有了這種聯想。

    正當李二愣神時，程處默的聲音突然傳來。

    “陛下！”

    “臣有話要說！”

    程處默有些緊張的看著李二，眼神之中竟然帶著一絲決然之色。

    看到這一幕，李二卻直接背著手，轉過了自己的身子。

    “閉嘴！”

    “朕知道，你想說秦懷玉的事，想為他鳴不平，想讓朕放了他！”

    “他的事，你們插不上手，也不許過問。”

    “尤其是你，最好給朕安分一點，朕……有朕的用意。”

    李二猜到了程處默想做什麽，直接堵住了程處默要說的話。

    程處默愣在原地，眼中盡是不解。

    【嗯？？？】

    【這也太嚇人了吧，我都沒開口，你就知道我想說啥？】

    【嘶……】

    【這也太特麽嚇人了吧。】

    【不愧是千古一帝啊，太嚇人了。】

    程處默心中震驚，李二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看透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程處默沒想到的是，李二不止能猜透他的想法，還能聽到他的心聲。

    李二的嘴角頓時高高上揚，因為他聽到了程處默的心聲。

    嗬嗬……

    千古一帝？！

    嘶……

    這個稱呼，朕很喜歡啊。

    哼，朕何止能猜透你的想法，臭小子，朕連你的心聲都能聽到。

    程處默的千古一帝四個字，頓時讓李二沉醉其中。

    “陛下，臣……還是不明白！”

    “懷玉一定是被冤枉的！”

    “陛下……！”

    “跟朕住嘴！”

    程處默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未說完，便被李二怒斥打斷。

    “程處默，朕在給你說最後一遍！”

    “這件事，不是你們能插手的。”

    “你都知道秦懷玉是被冤枉的，朕會不知？”

    “可你有沒有想過，他殺的是誰？”

    “朕這麽做，自然有這麽做的道理，在敢多說一句，朕決不輕饒。”

    李二的聲音已經帶著怒意，程處默頓時識相的閉嘴。

    尉遲寶林麵對李二，則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仔細想著李二的話，程處默雙眼一亮。

    【嘶……】

    【懷玉殺的勳國公張士貴的次子張政！】

    【而這張政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柴紹的女婿，所以勳國公張士貴跟柴紹這倆個老雜毛，才會死抱一把！】

    【陛下將懷玉收押，其實是在保護懷玉！】

    【陛下怕這倆個老雜毛，暗中對懷玉下手！】

    【是呀，兒子都被殺了，那張士貴那個老雜毛，肯定急眼啊。】

    【原來是這樣……】

    【這天底下，還有哪個地方，比陛下的牢房還要安全？】

    程處默頓時想通了，李二也聽到了他的心聲。

    頓時，李二看著程處默的眼中，多了一絲讚賞。

    嗬嗬，這臭小子……

    還挺聰明。

    程咬金啊程咬金，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此子假以時日，在多幾年磨煉，定然可擔當大任啊。

    將其放在弘文館，有李師打磨，此子幾年後，定然能成為我大唐棟梁。

    便是朕百年之後，有此子輔佐承乾，朕也可安心的去了……

    李二越想便越是欣慰，隻是李二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個想法，若是被程處默知道，定然會被程處默笑掉大牙。

    輔佐李承乾，李承乾在過幾年就被你幹死了，還輪得到老子輔佐？

    “陛下！”

    “鵝毛來了！鵝毛來了！”

    一人興奮的跑來，手中捧著一大把鵝毛，興奮的說道。

    程處默見狀頓時嘴角一陣抽搐……

    這尼瑪……

    鵝毛上，還有絲絲鮮血往外滲！

    這是……現拔的啊！

    老子就要一跟，你這是拔了人家一身羽毛吧。

    程處默起身，從一把鵝毛中，挑出了一根最長，最見狀的。

    李二疑惑的看著程處默，不知道他用鵝毛要幹什麽。

    隻見，在眾人驚疑的眼神中，程處默將鵝毛剪短，去掉了雜羽，隻留下了中間的空心管。

    而後，這跟空心管，被程處默放進了沸水中，煮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