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盛怒的李二，房玄齡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

    “陛下！”

    “這幾日裏，太醫署的人跟孫神醫不眠不休調配湯藥，卻效果甚微。”

    “孫神醫更是累的昏倒在了萬年縣內。”

    “恐怕短時間內，太醫署的人跟孫神醫也拿這瘟疫沒有辦法。”

    “朝廷恐需早做準備！”

    房玄齡話語落地，李二騰一下便從龍椅之上站起。

    “什麽！！！”

    “孫神醫都拿這瘟疫沒有辦法？！”

    “這瘟疫竟然這麽棘手！”

    李二滿麵驚愕之色，這個時候，杜如晦歎息一聲，也緩緩開口。

    “陛下！”

    “太醫署的跟孫神醫對這瘟疫束手無策！”

    “可更嚴重的是，根據萬年縣丞跟藍田縣丞還有大理寺的匯報，僅萬年縣跟藍田縣倆地感染瘟疫者，已經數倍與之前了！”

    “最可怕的是，感染者，七天之內便會死亡，無藥可醫啊！”

    杜如晦臉色凝重的開口，聽到杜如晦的話，李二雙眼之中滿是駭然。

    砰！

    麵前的案幾被盛怒的李二一腳踹翻在地。

    “廢物！一群廢物！”

    “城防營跟金吾衛是幹什麽吃的！”

    “太醫署又是幹什麽吃的！”

    “不是已經封路了嗎，為何還會有這麽多的人感染瘟疫！”

    “短短倆天時間，感染瘟疫者竟然數倍與之前？”

    “如果朕沒有記錯，前些日裏大理寺來報，感染瘟疫者已經有數千人之多！”

    “數倍與之前，就是說，現在感染這瘟疫的大唐子民，豈不要有近萬人之巨？！”

    “近萬呐，朕近萬子民要死於這該死的瘟疫之手！”

    “你們告訴朕，中書省是幹什麽吃的！”

    “城防營跟金吾衛都是幹什麽吃的！”

    李二盛怒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之中，噗通倆聲，房玄齡跟杜如晦二人齊齊跪地告罪。

    一旁的高謙將被李二踹翻的案幾扶正後，也惶恐的跪倒在地。

    幾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之色。

    自從陛下登基之後，還從未發過如此盛怒！

    半個時辰後，房玄齡跟杜如晦倆人擦著額頭的冷汗便從皇宮中走了出來。

    房玄齡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若是中書省在拿不出針對這瘟疫的對策，咱們倆恐怕要以死來告罪了。”

    “嘶……”

    “從未見過陛下如此盛怒啊！”

    聽著房玄齡的話，杜如晦長長歎息一聲，也緩緩開口。

    “是啊！馬上召集中書省所有官員到任！”

    “今夜裏若是商量不出對策，明日朝會之上，你我二人恐怕要大禍臨頭了！”

    “唉……”

    “抓緊時間吧，你去召集所有中書省的官員，我去詢問太醫署的情況！”

    杜如晦話語落地，倆人便分道揚鑣。

    這一夜裏，中書省內燈火通明……

    不止中書省內通火通明，鳳儀宮內，此刻也是燈火通明。

    李二看著一封封百騎司的密信，眉頭越皺越深。

    長孫皇後站在李二身旁，手上還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蓮子羹。

    “陛下……”

    “先吃些東西吧。”

    “政事總是忙不完的，有孫神醫跟太醫署在，這瘟疫定然能有應對之策的。”

    聽著長孫皇後的話，李二頓時長長歎息了一聲。

    “唉……”

    “若是太醫署跟孫神醫能有辦法便好了！”

    “觀音婢，數萬人呐！”

    “短短幾日，便有數萬大唐子民要亡於這瘟疫之手！”

    “朕如何能吃的下！”

    話語落地，李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雙拳緊握。

    長孫皇後看著如此模樣的李二，眼中盡是心疼之色。

    緩步走上前，將李二的頭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陛下，總會有辦法的！”

    “您的朝堂之上，如此多的能人，定然能有一個完全之策的！”

    聽著長孫皇後的話，李二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了一絲痛苦之色。

    “嗬嗬……”

    “朕也希望朝堂諸公能給朕一個萬全之策啊！”

    “可沒有時間了！”

    “等朝堂諸公找出一個完全之策，朕還要死多少子民？”

    “朕……”

    “朕其實已經想到了辦法！”

    “隻是……”

    李二欲言又止，緊握的拳頭開始顫抖。

    看到李二這般模樣，長孫皇後再次一陣心疼。

    幾十年夫妻，長孫皇後可以說是最了解眼前這位千古一帝的人。

    玄武門之變前，他是秦王，兵鋒所指之處，各路反王無不丟盔棄甲，一身傷疤換來了天下安定！

    玄武門之變，為了這個天下人都垂涎的皇位，為了能夠活下去，斬殺前太子李建成跟李元吉！

    被天下氏族聲討，每夜被噩夢驚醒！

    登基之後，平突厥，克天災，仁政天下，別人熟睡之際，這位天下地位最崇高的男人，卻還在處理政務！

    這個男人，為了這個天下，為了這個大唐，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他不止是大唐的帝王，更是自己的夫君。

    看到李二這般模樣，長孫皇後心如針紮。

    李二口中的辦法，她能猜到。

    殺！

    殺光所有跟瘟疫有哪怕一點關係的人！

    燒盡所有跟這該死的瘟疫哪怕一點關係的東西！

    這會讓他再度被天下人唾罵，甚至會被罵成暴君昏君！

    “陛下！”

    “您所做的，在臣妾眼中都是對的。”

    “無論如何，您在臣妾眼中，都是古往今來的第一帝王！”

    長孫皇後話語落地，李二眼中的痛苦之色更巨。

    另一邊，還有一人在這漫漫長夜中忙碌。

    盧國公府內，程處默看著一封封從大理寺內調來的有關瘟疫的卷宗，眉頭越皺越深。

    秦懷玉在其身旁，看著程處默凝重的臉色，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處默，你倒是說話啊！”

    “下一步，咱們該怎麽辦！”

    程處默擺了擺手，示意秦懷玉安靜，而後找來了一張紙，開始在紙張上狂飛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