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帶著秦瓊去了萬年縣。

    秦懷玉並沒有一同前往，李二訓斥了其幾句後，便讓其繼續篩查長安百姓之中，是否還有感染瘟疫者。

    這一天內，長安在西市又發現了三人感染了瘟疫。

    被秦懷玉給集中管製了起來，秦懷玉已經帶著大理寺跟千牛衛的人，不眠不休的排查了一整日。

    一個便能傳十個，十個便能傳百個，百人便能傳萬人！

    這是程處默走前對秦懷玉說的話，秦懷玉不敢大意，更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秦瓊的身體不允許他策馬狂奔，李二為了遷就他，便放慢了馬速。

    倆人趕到萬年縣時，日頭已經落了下去。

    金吾衛的副統領見到李二，頓時惶恐的將其安排進了縣府內過夜。

    並且告知李二，程處默已經去了藍田縣。

    李二聞言，便閑來無事跟秦瓊了倆人下起了棋。

    第二日，李二帶著秦瓊，便在萬年縣開始了巡視。

    除了金吾衛的統領跟太醫署的太醫令外，沒有人知曉李二的身份。

    此時的萬年縣城，已經成為了一座空城。

    萬人空巷，街道之上，糟亂無比，宛若被洗劫過一般。

    看到這幅景象，李二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倆人沿著官路，走出了已經成為空城的萬年縣。

    一排帳篷引起了李二的注意。

    “翼國公，跟朕去看看，那裏是做什麽的？”

    秦瓊看著眼前鋪天蓋地的帳篷，也皺起了眉頭，跟在李二身後，倆人眨眼間便走到了這一片大帳前。

    “站住！此為禁地，無令牌者，不得入內！”

    “便是有令牌，無粗布遮擋身體者，同樣不可入內！”

    “速速遠離此地，否則軍法無情！”

    剛走到營帳前，一道怒喝聲便傳出。

    李二跟秦瓊對視一眼，倆人看著麵前全身都裹在粗布內，隻漏出了一雙眼睛的城防營士兵，均皺起了眉頭。

    “大膽！”

    “給老夫滾開！”

    “此處是何地？為何就是禁地了？”

    秦瓊頓時怒聲回斥，卻不想，周圍一隊城防營的官兵瞬間抽出了手中的長刀，殺意騰騰的看向了李二跟秦瓊倆人。

    “十息之內，速速離去，否則軍法無情，奉總賑災使命，擅長禁地者，殺無赦！”

    秦瓊趕忙將李二護在自己的身後，一旁的金吾衛統領剛好趕到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嚇的肝膽俱顫！

    金吾衛副統領惶恐而來，而後一腳就將攔在李二身前的官差給踹飛。

    “大膽！”

    “狗東西，敢對陛下無禮，誰給你們的狗膽！”

    話語落地，金吾衛副統領趕忙惶恐跪倒在李二麵前。

    “陛下恕罪！”

    “臣不知陛下到來，有失遠迎，手下衝撞陛下，臣萬死！”

    “請陛下責罰！”

    話語落地，周圍城防營的官兵一雙雙裸露在外的雙眼，均布滿了驚駭之色。

    而後……

    噗通噗通……

    所有人惶恐跪倒在地，連連請罪。

    李二自然不會跟這些指責所係的官差計較，而是好奇的看向了麵前的一片營帳。

    “告訴朕，這裏為何是禁地？”

    “你們又為何都穿成這樣？”

    聽著李二的話，金吾衛的副統領趕忙開口回話。

    “回稟陛下！”

    “此處乃是萬年縣所有未感染瘟疫之人的集中管製之地！”

    “臣按照程大人的命令，在此監管，五人一賬，共計四萬餘人！”

    “按照程大人的命令，所有人需再次集中隔離七日，方可放他們離開。”

    “如此，七日之後，才能確認，這些人尚未感染瘟疫！”

    “陛下，您未用布匹遮體，此地……”

    “此地甚是凶險啊，陛下若有閃失，程大人非要了小人的命不可！”

    “還請陛下移駕！”

    聽著金吾衛副統領的話，李二跟秦瓊對視一眼，倆人眼中均閃過了一絲讚賞之色。

    李二看著金吾衛的副統領，緩緩開口。

    “也罷，你隨著朕一起轉轉吧。”

    “朕想知道，程處默這幾日裏都做了什麽。”

    “萬年縣現在瘟疫如何？”

    “如實跟朕說，敢有瞞報，朕現在就斬了你！”

    李二話語落地，金吾衛的副統領頓時惶恐的起身，而後帶著李二跟秦瓊，在這周邊轉了起來，並且將稱程處默這幾日做的所有事，都異常詳細的跟李二匯報了一遍。

    便是連程處默剛剛到任，怒抽太醫署醫正的事都告知了李二。

    聽著金吾衛統領的話，李二眼中的欣慰之色更甚。

    一日一夜，焚毀處理十三座鬼村！

    其餘更有感染者村落，跟萬年縣的處置方法一樣。

    先找到所有活人，強製集中管製隔離。

    再去集中處理死屍，焚毀一切有可能沾染上瘟疫的東西！

    這便是程處默主要做的事！

    “咦……”

    “這裏又是怎麽回事？”

    “為何如此多的耕牛？”

    李二看著麵前十米處，被圈起來的大量的耕牛，目露疑惑的說道。

    金吾衛的副統領趕忙開口……

    “額……”

    “陛下恕罪！”

    “這是程大人的命令，讓我等將所有感染了瘟疫的耕牛，全部集中飼養。”

    “還告知我等，這些耕牛要好生喂養，人染了瘟疫七日便死，可耕牛卻不會死。”

    “程大人隻說這些牛他有大用，讓我等盡心照看，具體何用，臣不知！”

    聽著金吾衛統領的話，李二頓時皺起了自己眉頭。

    “嗬嗬……”

    “這個臭小子，又在賣什麽關子！”

    “一群染了瘟疫的耕牛，不殺了焚盡，還留著禍害蒼生不成？！”

    李二話語落地，身旁的秦瓊也點了點頭。

    “陛下說的是。”

    “這些畜生都染了瘟疫，不殺了焚成灰，又不知要禍害我大唐多少百姓啊！”

    “我大唐有律法，私自殺耕牛要償命，隻怕是程處默不敢私自抗命，才將這些耕牛集中圈養了起來吧。”

    “陛下，您下令吧，老臣親自射殺這些畜生！”

    秦瓊話語落地，李二點了點頭。

    他認為秦瓊說得對，畢竟大唐律法之中，殺害耕牛可是重罪。

    在李二眼裏，程處默這臭小子肯定是怕擔責任，所以才將這些染了瘟疫的耕牛集中圈養。

    “翼國公！動手吧，速速將這些畜生焚成灰燼！”

    話語落地，一旁的金吾衛統領頓時麵色古怪的愣在原地。

    他隱隱感覺，事情好像有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