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夜市之中，程處默的心情莫名了好了許多。

    一盞盞各式各樣的燈籠懸掛在這夜市之中，將這片區域點亮。

    在古代，很少有大的都市會有夜市。

    便是長安，也沒有。

    因為照明隻能用火，而這個時代的房屋，又大多都是木頭建造的，牆磚之類的隻是用於堆砌院牆，主建築結構裏，很少有石磚。

    所以啊，一但發生火災，燒一個城可都不是空談。

    這是宵禁的一個原因之一。

    夜市之中，最招搖的，自然就是風月場所了。

    程處默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走著走著，便來到了此地。

    尋歡樓！

    名字便讓程處默心裏直癢癢。

    陣陣香風襲來，程處默直接便被拽進了這尋歡樓內。

    “哎呦喂，大爺，來玩啊！”

    “大爺，老給奴家玩吧！”

    “大爺您聞聞，奴家可是自帶體香呢，咯咯咯。”

    看著麵前衣著暴露的一群女子，程處默直接挑起了眉頭。

    老鴇子異常有眼力見將一眾胭脂俗粉驅散走，而後親自接待了程處默。

    “這位公子，可是為香君姑娘而來？”

    “咯咯咯……”

    “公子可先飲酒，一會啊，公子便能看到香君姑娘的舞姿了。”

    聽著老鴇子的話，程處默頓時挑了眉頭。

    “嗯？？？”

    “此女很有名？”

    程處默話語落地，老鴇子頓時笑了。

    “公子，您真是說笑了。”

    “您抬眼看看，這滿樓的大爺啊，可都是未香君姑娘而來呢。”

    “大丈夫在世，睹香君姑娘一舞，才不枉此生。”

    “公子啊，您就等好吧。”

    老鴇子說著便扭著自己的腰肢，而後直接飄到了下一桌。

    一壺酒水被送了上來，程處默剛想自飲幾杯，麵前一道身影便毫不客氣的坐下。

    “臭小子，你還有空在這喝花酒？！”

    聽著這聲音，程處默頓時驚愕的抬頭。

    這一抬頭，便看到了滿臉笑意的李靖。

    程處默頓時嘴角一陣狂抽，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躺倒的李靖。

    臥槽！！！

    這老家夥也好這口？

    程處默頓時幹笑幾聲，而後給李靖將酒水倒滿。

    “咳咳……”

    “小侄倒是沒想到，李伯伯竟然也是此道中人。”

    “嘿嘿，李伯伯，今晚您可勁玩，隻要身體吃的消，小侄我掏錢！”

    程處默話語落地，李靖剛喝下去的一口酒直接噴出，而後怒目看向了程處默。

    “臭小子！”

    “數十萬大軍的沙場老夫都能縱橫，這小小的風月之樓，能難的住老夫？”

    “哼，臭小子，你當老夫是那種不潔身自好之人？”

    “老夫早已立下誓言，此生除了紅拂之外，再不會碰其他女人！”

    聽著李靖的話，程處默頓時嘴角一陣狂抽。

    臥槽！！！

    你人都在青樓了，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

    麵不紅氣不喘，連胡子都不帶抖一下的。

    “額……”

    “李伯父，不過是來喝個花酒，如何不潔身自好了。”

    “再說了，您不好此道，來洛陽幾日，頭晚您就來這？”

    “李伯父，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有何丟人的。”

    程處默話語落地，李靖臉上直接湧出了怒色。

    “臭小子，在多說一句，老夫將你舌頭拔下來！”

    “老夫此來，是為了這尋歡樓的花魁而來！”

    “唉……”

    說著，李靖竟然長長歎息了一聲。

    這一聲歎息，讓程處默頓時燃起了濃濃的八卦之火。

    臥槽！

    不是吧，這花魁是李靖的相好？

    臥槽，老牛吃嫩草啊！

    還說自己不好此道？

    上來就奔著人家花魁來，你說你不好此道？

    “額……”

    “李伯父，這花魁跟您……？”

    程處默欲言又止，李靖白了程處默一眼，再次開口。

    “唉……”

    “此女本名董憐兒。”

    “其父親乃是老夫故人，你該知道，老夫跟你父親還有翼國公等人不同。”

    “他們皆是陛下秦王府舊城，而長孫無忌等人則是皇親。”

    “朝中諸公，除了陛下舊臣跟皇親外，便隻剩了世家大族名門之後。”

    “而老夫不再此三列！”

    “唉……”

    李靖話語落地，程處默頓時了然的點了點頭。

    李靖的往事程處默是知曉的，當年是前隋的官員，太上皇李淵造反事，給其還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李淵拿下皇位後，要當眾問斬李靖。

    幸虧當時還是秦王的陛下求情，李靖才保全一命。

    這便是李靖的往事，程處默知道的隻有這麽多。

    “老夫當年午門外被陛下所救！”

    “陛下之所以救老夫，是起了惜才之心。”

    “可那個時候，老夫非但不感恩，還將陛下罵了個狗血淋頭，本想以死明誌，卻得老友勸解後才幡然醒悟，後入了陛下麾下！”

    “而那老友，便是此女之父！”

    “武德年間，此女之父被息王李建成一黨迫害，老夫……”

    “老夫恨自己無能啊！”

    “不能救下老友！”

    “得知其有嫡女流離民間，便苦尋了九載。”

    “終於讓老夫尋得！”

    “這也是老夫要跟你同行的原因之一，也是老夫能在酒樓內願意暴露身份的原因之一。”

    “因為到了這洛陽城，老夫隻要想帶此女走，那身份必然便會暴露。”

    “與其偷偷摸摸遭人忌諱，不如正大光明！”

    “所以，老夫今夜才會來此！”

    李靖話語落地，程處默頓時愣在原地。

    程處默倒是沒有想到，合著人家李靖真不是來喝花酒的，而是來救老友嫡女的。

    武德年間姓董，被李建成迫害的高官？

    程處默頓時皺起了眉頭，而後想到了一個人！

    董休！

    武德年間兵部尚書，更是董貴妃之兄！

    是他！

    李靖的老友竟然是他！

    程處默頓時瞪直了自己的眼珠子。

    因為後世裏，程處默曾經在野史中看到過相關事情的記載。

    大體意思是，董家親近當時還是秦王的李世民，遭到李建成怨恨，而後栽贓陷害董貴妃跟宮內太監私通！

    當時的李淵震怒，直接砍了董貴妃，太監招供，自己是國舅哥董休送來的。

    而後，就有了董府滿門的滅門慘案。

    而且……

    程處默清楚的記得，當時監斬之人，還就是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