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守歲是大唐的慣例。

    這一天晚上能被李二邀請到宮裏一同守歲，絕對是殊榮。

    多少人望眼欲穿求著，程處默卻是不稀罕。

    來到皇宮時，日頭已經逐漸落下。

    李二在大明宮設宴，宴請群臣跟皇室宗親。

    程處默跟在自己老爹身後，帶著盧國公府一眾家眷邁步其中。

    “哈哈哈哈……”

    “婉兒，來讓哥哥抱抱！”

    尉遲寶林看到程婉兒，便直接伸開了手臂。

    一把將程婉兒抱起在空中轉了圈，引得程婉兒一陣嬉笑。

    尉遲寶林當然是跟著尉遲老黑來的，程處默看向四周，一個個熟悉的人影出現。

    秦瓊，秦懷玉，尉遲恭，尉遲寶林，高士謙等人皆在。

    讓程處默驚奇的是，去江南道赴任的河間王李孝恭都趕了回來。

    還有長孫無忌，段綸，房玄齡杜如晦等人。

    李二的身影緩緩出現，跟李二同行的，則是一幫皇室宗親。

    長孫皇後跟在李二身後，其後是吳王李恪魏王李泰，程處默還看到了李佑跟李黯倆人。

    “嗬嗬……”

    “諸位愛卿，久等了！”

    “隨朕一起去燃篝吧。”

    李二話語落地，大批太監抱著一團團的檀香篝木而來。

    皇宮裏的習俗，守歲這一夜，皇宮內要徹夜焚燒檀香跟篝木。

    眾人起身，跟在李二身後走出大明宮。

    李二拿起了一個火折子，就要點燃第一團篝火。

    這個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

    “太上皇到！”

    聲音落地，眾人均是一驚。

    李二也麵色一變，而後迎向了太上皇李淵。

    “兒臣參見父皇！”

    “參見皇爺爺！”

    “拜見陛下！”

    陣陣見禮聲傳來，李淵在倆個太監攙扶下，滿麵笑意的走來。

    “嗬嗬……”

    “都起來吧，今日守歲，朕也來湊湊熱鬧，太極宮終究是冷清了些啊。”

    聽著李淵的話，一眾國公均麵色一變。

    李二眼中閃過了一絲愧色，而後緩緩開口。

    “是兒臣思慮不周，請父皇恕罪！”

    “父皇來的正是時候，這守歲的第一團篝火，該父皇來點。”

    李淵看著李二手中遞來的火折子，沒有一絲猶豫便接到了手中，而後直接點燃了第一團篝火。

    群臣效仿，大明宮瞬間火光衝天。

    而後，數百人的大灘隊伍伴著陣陣鍾鼓聲，跳著奇異的步伐邁入了宮內。

    這是大唐守歲的另一個習俗，為了祛除瘟疫，驅鬼辟邪。

    一名男童臉上帶著猙獰的鬼臉麵具，伴著鍾鼓聲在大明宮中間起舞。

    周邊二十餘人圍著男孩，發出陣陣尖嘯……

    半個時辰後，眾人在跟在李淵李二身後重新入了大明宮內。

    程處默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殿雙皇的景象。

    倆個人都自稱朕，倒是顯得有些滑稽。

    程處默知道，李淵能來，那是因為放下了跟李二心中的隔閡。

    這全是因為李二昭告天下，將息王跟安王重新迎回廟祠的原因。

    一杯杯花椒酒被端上來，李二舉杯，先在這守歲之夜，跟眾臣公共飲了一杯花椒酒。

    花椒酒是有寓意的，皇帝喝，那代表期盼新的一年國泰民安。

    大臣喝，則期盼新的一年能萬事諸順，節節高升。

    程處默也將杯中的花椒酒一飲而盡，期望新的一年，恪物院能徹底改變這個大唐，讓整個大唐都能感受到恪物院的曙光！

    殿首之上，太上皇李淵滿臉笑意的看向了殿下群臣，而後緩緩從袖袍中掏出了一個玉鐲。

    “嗬嗬……”

    “諸位愛卿，守歲之夜怎可無佳作傳世！”

    “這玉鐲乃是玉中極品，價值連城，今夜誰是詩魁，這玉鐲朕便賜予誰。”

    李淵話語落地，滿殿群臣頓時雙目放光的看向了那玉鐲。

    尤其是一眾女眷，程處默身旁，高凰兒摸著自己並不隆起的肚子，眼中盡是喜愛的開口。

    “夫君！”

    “妾身想要那鐲子！”

    “您快隨便作上幾首詩，幫妾身把那鐲子贏回來。”

    程處默頓時挑起了眉頭，嘴角一陣狂抽。

    什麽叫隨便作上幾首？

    那作詩張口就來啊？

    小爺我腦子裏就那麽幾首，都幹幹的了，哪還有什麽佳作。

    再說了，小爺我把詩都作了，那讓人家李白杜甫將來出生幹啥？

    太上皇的恩寵，那是能隨便要的嗎？

    李二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啊，這鐲子，打死都不能要。

    程處默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剛想開口安撫高凰兒，一道聲音便響徹大殿。

    “皇爺爺，父皇，那兒臣便先來拋磚引玉！”

    話語落地，魏王李泰的身影緩緩走出。

    而後，邁著裝逼的步伐，一首朗朗上口的詩詞被李泰背誦而出。

    程處默用屁股想都知道，這魏王李泰的詩，定然不是自己所作。

    今天不是自己出風頭的時候，所以程處默很安靜的坐在那裏哄著高凰兒。

    人家皇家擺宴，是讓你來打臉的嗎？

    程處默很有自知之明，一直在冷眼旁觀。

    魏王李泰一首詩朗誦完畢，大殿上掌聲雷動，陣陣叫好聲響起。

    尤其是長孫無忌，叫的最歡。

    讓程處默沒想到的是，魏王才剛坐下，吳王李恪便又站了起來。

    一首佳作再次被朗誦出口，而後陣陣叫好之聲響起。

    程處默偷瞄了一下魏王李泰，發現其臉色像吃了屎一般難看。

    而後，一場宴會，直接成了魏王李泰跟吳王李恪的爭寵現場。

    在一眾大佬的助力下，李泰誌得意滿的贏得了李淵的玉鐲。

    對於這個結果，程處默沒有絲毫意外。

    直到子時，眾人才從大明宮散去。

    回到盧國公府，程處默直接倒頭就睡，因為明日是元日，也就是新年的第一天，自己還得進宮跟著老程去給李二拜年賀歲。

    按照禮製，滿朝在長安的官員都會進宮賀歲，為李二獻上賀禮。

    當然，李二也會給百官回禮。

    而且，還會從百官的賀禮中挑選一份頭禮出來。

    這頭禮的賞賜更加豐厚，比如去年，長孫無忌拔得頭籌，被李二賞賜了食邑加千戶！

    一個公爵的食邑，都比一個王爵的食邑要多了，當時可令百官饞壞了眼。

    所以啊，程處默用屁股想都知道，今年這賀歲頭禮之爭，一定比去年更加激烈。